伴随着汝阳王跪下投降,校场上的欢呼声瞬间炸了开来,赤龙旗挥舞得更欢了。
没人知道,前一夜,囚室里的汝阳王对着那支银簪坐了一夜,烛火燃尽时,他用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血痕。
他可以死,却不能让女儿为他陪葬。
不出半月,汝阳王投降的消息便传遍了中原。
常遇春率领的明军如猛虎下山,先是拿下了安庆府,守将开城投降时,连兵器都没敢出鞘。
接着转战湖州,元军水师见了明军的旗帜,直接调转船头逃了,连船上的粮草都丢了。
湖广之地的元军更甚,守将听闻汝阳王降了,连夜带着家眷弃城而逃,只留下一座空无一人的城池。
不过一月,江南、江淮、湖广尽数归降,岳再兴一统南方,龙兴府成了新的中枢,明教的赤旗插遍了南方的每一座城池。
南方定鼎,北方元廷已是风雨飘摇。
岳再兴在明教总坛召集众人议事,殿内的烛火映着墙上的舆图,南方已全被染红,北方却仍标着元军的据点。
殷天正坐在左侧首座,手指敲着桌面,环顾众人。
“如今南方已定,该取屠龙刀与倚天剑中的武穆遗书了。”
“有了这遗书,既能安定军心,又能借‘宝刀屠龙,号令天下’的寓意,敲定皇位正统。”
韦一笑坐在一旁,沉声道:“可冰火岛的路,只有张无忌知道。当年谢狮王带着张翠山夫妇去的,除了张无忌,没人识得海路。”
岳再兴点头:“明日便去武当山,请张兄弟引路。”
三日后,武当山。
云雾缭绕的山门前,宋远桥领着武当七侠亲自迎接。
俞岱岩步伐稳健,他的双腿得益于当年岳再兴留下的黑玉断续膏,早已恢复如常。
见了岳再兴,他快步上前,双手抱拳:“岳教主大恩,岱岩此生难忘。”
“俞三侠客气了。”
岳再兴回礼,目光扫过武当弟子,见他们个个精神饱满,便知武当没有掺和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一事,实力底蕴愈发浑厚了。
众人步入真武大殿,殿内香烟袅袅,供桌上的烛火燃得正旺。
主位上,张三丰身着素色道袍,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眼神清亮得像年轻人。
他近日创出了太极拳与太极剑,境界更上一层。
张无忌站在张三丰身侧,穿着一身青色道袍,比昔年高了不少,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见了岳再兴,连忙上前见礼:“岳大哥。”
“张兄弟,别来无恙?”岳再兴拍了拍他的肩膀,开门见山,“此次前来,是想请你引路,去冰火岛接谢狮王回中土。一来让狮王落叶归根,二来也需取屠龙刀中的武穆遗书,安定天下人心。”
张无忌眼中一亮,当即应下:“义父在冰火岛多年,我早就想接他回来!岳大哥放心,我记得去冰火岛的海路,连哪处有暗礁都记得清楚。”
张三丰亦是点头,声音带着笑意:“岳教主不计前嫌救下六大派,如今又率义军驱逐鞑虏,此举大义凛然。谢狮王与翠山夫妇有旧,接他回来,也是武当的心愿。”
当晚,武当摆下宴席。
酒过三巡,张三丰邀岳再兴至后院的练武场。
月光洒在青砖地上,像铺了一层霜。
张三丰拾起一根树枝,笑道:“近日创出一套太极剑,想请岳教主指点一二。”
话音未落,树枝已缓缓挥出。
看似慢,却带着一股圆融的力道,树枝划过空气时,竟没发出半点声音,只在身前划出一道淡淡的弧线。
岳再兴凝神观看,见那树枝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看似杂乱,却每一招都能护住全身,无论从哪个角度攻来,都能被树枝轻轻拨开。
他体内的内功突然发生了变化。
九阳神功的温热、九阴真经的阴寒、龙象般若功的厚重、紫霞神功的绵密、玉女心经的轻灵、翻天三十六路·奇的霸道、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玄妙.......
各股内力在经脉里流转,原本各行其是,此刻见了太极剑的“圆融”,竟像打通了堵塞的河道,各股内力渐渐融成一股,在丹田处盘旋,隐隐泛着金光。
“好一个‘以柔克刚’!”
岳再兴忍不住喝彩,指尖也跟着泛起一点微光,那是内力流转到极致的征兆。
张三丰停下动作,捋着胡须笑道:“岳教主悟性极高,竟能举一反三。老夫这太极剑,讲究的便是‘无招胜有招’,与教主融合众家武学的路子,倒有几分相似。”
岳再兴拱手:“多谢张真人点拨,晚辈受益匪浅。”
他能感觉到,自己距离无上大宗师圆满境界,只差最后一步了。
次日清晨,张无忌拜别张三丰。
张三丰将一枚平安符塞到他手里,又叮嘱道:“路上小心,冰火岛气候恶劣,多带些御寒的衣物。”
张无忌点头应下,跟着岳再兴、韦一笑登上了前往冰火岛的海船。
海路比想象中更艰险。
船刚驶出东海,便遇上了风暴,巨浪像小山般砸在船板上,船身晃得像一片叶子。
韦一笑站在船头,运起轻功,身形如柳絮般在船板上飘着,不断调整船身。
张无忌则守在船舱门口,用九阳神功护住船上的水手,免得他们被巨浪卷下海。
岳再兴立身在甲板上,双手按在船舷两侧,以无匹浑厚的内力稳住船身。
幸好,战船最终安然无恙。
近一个月后,海平线上终于出现了冰火岛的轮廓。
岛的一侧是赤红的火山,熔岩顺着山体流淌,冒着蒸腾的热气,空气中满是硫磺味;另一侧却是皑皑冰川,寒风呼啸着卷起雪粒,远远望去,像覆盖着一层白银。
张无忌站在船头,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前面就是义父的住处!我记得那片木屋,就在火山和冰川中间!”
船刚靠岸,张无忌便纵身跃下,踩着碎石朝着木屋奔去。
韦一笑紧随其后,他的轻功最擅在崎岖地形上施展,脚尖在碎石上一点,身形便飘出数丈。
岳再兴则缓步而行,湛卢剑斜挎在腰间,看似不快,实则紧跟在张无忌与韦一笑身边。
木屋内,一位白发老者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摩挲着屠龙刀。
老者的头发全白了,披散在肩上,满脸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背也有些佝偻,正是谢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