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卡匣的暖白光还没完全散去,工坊里弥漫着一股“新设备开箱”的兴奋劲儿。瘦猴正用新学会的“匀速直线运动”画法,在石板上临摹《史前灵纹基础纲要》里的超导回路图,线条笔直得像用尺子量过,连二牛都忍不住夸:“比瑶妹画的蚯蚓线好看多了!”
“那是!”瘦猴得意地推了推眼镜,手里的木炭笔(临时替代品,真正的灵纹笔还没做出来)在石板上划出沙沙声,“这叫‘卡匣辅助瞄准’!卡匣2.0版本有‘灵纹投影辅助’功能,就像你们用手机投屏画画,跟着投影描,手残党也能变大神!”
瑶妹突然拽了拽沈砚的袖子,石板上画着个“禁止通行”的符号,符号旁边是个歪鼻子斜眼的卡通人脸——像极了铁手聚落的标志。她的指尖指向工坊门口,那里的青铜光罩正泛起涟漪,显然有人在外面请求进入。
“谁啊?”二牛抄起陨铁盾,昨天刚擦过的盾面映出他紧张的脸,“不会是蚀影潮又杀回来了吧?”
“能量波动不对。”沈砚的青铜卡匣屏幕自动亮起,显示出光罩外的影像:三个穿着铁手聚落制服的汉子,为首的脸上有道刀疤,正举着块木牌,上面写着:“铁手聚落特使,求见沈砚首领,有要事相商——带了‘礼物’。”
“礼物”是个沉甸甸的青铜盒子,打开的瞬间,连瑶妹的眼睛都亮了。
盒子里铺着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卷兽皮纸,纸卷旁是块鸽子蛋大的“地脉晶”,晶核表面的绿色能量流像融化的翡翠,一看就是高纯度货色。疤脸特使笑得一脸“和善”,露出两排黄牙:“沈首领,我们老大说了,之前的误会一笔勾销。这地脉晶是见面礼,还有这份《灵能泉眼共享协议》——西裂隙往东三十里,我们发现了处新泉眼,灵能浓度是普通泉眼的五倍,两家共享,如何?”
“共享?”二牛的眼睛瞪得比地脉晶还大,捅了捅瘦猴的腰,“铁手那帮土匪转性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瘦猴没理他,正用卡匣偷偷扫描地脉晶——屏幕上跳出分析结果:“高纯度地脉晶,能量稳定,无异常——但表面有‘被动追踪灵纹’,接触超过1小时会被标记位置,就像你们快递单上的GpS定位,只不过是灵能版的。”
瑶妹的石板上,协议纸卷旁画了个大大的问号,问号里是卡匣屏幕的缩小版,上面闪烁着“高危灵纹”的警告。她快速画了个“拆开看”的手势,又画了个“戴手套”的提醒——卡匣升级后,她对“能量污染”的感知更敏锐了。
沈砚接过协议时,故意用袖口垫着,指尖没直接接触兽皮纸。
协议是用某种发光墨水写的,字迹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紫光。开头写得冠冕堂皇:“本着互惠互利原则,砚心工坊与铁手聚落共享灵能泉眼资源……”但瘦猴用卡匣的“灵纹透视”功能一扫,屏幕上立刻跳出红色批注:
【检测到隐藏灵纹:协议第3页第7行“共同防御”条款,墨水含“血蜂追踪灵纹”——触发条件:接收方卡匣能量注入协议。后果:30公里内可被精确定位,持续72小时。】
“血蜂追踪灵纹?”瘦猴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是黑市上的违禁品,像微型追踪器,“铁手想定位我们的位置!这协议就是个‘GpS发射器’!”
沈砚不动声色地把协议卷起来,卡匣屏幕在他掌心暗下去前,又跳出一行小字:【建议:假意接收,利用卡匣2.0“灵纹反向标记”功能,在协议上植入“回马枪”追踪灵纹——让他们以为定位我们,实则我们也能定位他们老巢。】
“这卡匣……成精了?”二牛凑过来看,卡匣屏幕已经恢复黑屏,“还带‘反间计’功能?比说书先生讲的诸葛亮还聪明!”
“这叫‘技术反制’!”瘦猴压低声音,兴奋得发抖,“就像你们用蓝牙音箱连接别人的手机,反过来也能搜到对方的信号!卡匣能解析他们的追踪灵纹,自然也能复制并反向植入——这可是《史前灵纹纲要》里的‘镜像原理’!”
接下来的“谈判”成了大型演技现场。
沈砚皱着眉“认真阅读”协议,时不时用卡匣“假装扫描”(实则在植入反向灵纹),二牛在旁边“愤怒拍桌”:“泉眼凭啥你们占七成?我们工坊人少但技术高!至少五五开!”疤脸特使“勉为其难”地让步:“行!看在沈首领面子上,六四开!你们六!”
瑶妹趁机用炭笔在石板上画“协议漏洞分析图”:
漏洞1:泉眼位置描述模糊(“往东三十里”,实际西裂隙往东全是迷宫峡谷)
漏洞2:共享时间没写(随时可以撕毁协议)
漏洞3:协议末尾的“手印区”——兽皮纸此处灵能密度异常,像个微型“引爆阵”(卡匣分析结果:接触高浓度灵能会触发爆炸)
“手印就不用按了吧?”沈砚突然合上协议,指着二牛,“我这兄弟手劲大,上次按手印把桌子都按塌了。要不,我用卡匣盖个能量印记?更高级,还防伪。”
疤脸特使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被拒绝按手印:“这……也行,能量印记更显诚意!”他没发现,沈砚的卡匣在接触协议时,屏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红光——反向追踪灵纹已植入成功。
特使走后,二牛抱着地脉晶笑得合不拢嘴:“白赚一块高级晶核!还让铁手那帮傻子帮我们带路找泉眼!”
“想得美!”松婶的竹鞭敲在他手背上,地脉晶“啪嗒”掉在地上,瘦猴眼疾手快捡起来,用月魂草水反复擦拭(卡匣提示:追踪灵纹怕弱酸性),“这地脉晶是‘饵’!泉眼是‘钩’!铁手肯定在泉眼周围设了埋伏,就等我们上钩!”
瑶妹的石板上,新的作战计划已经画好:
卡匣定位反制:瘦猴负责用卡匣分析反向追踪灵纹的信号强度,确定铁手聚落老巢位置(卡匣屏幕上,代表铁手特使的红点正朝西北方向移动)。
泉眼侦查:沈砚和瑶妹带“微型侦查卡”(用新学的超导灵纹做的,信号范围扩大三倍),伪装成流民去泉眼附近探查。
陷阱反制:二牛和松婶准备“烟雾弹+爆燃卡套餐”——如果铁手设埋伏,就用烟雾弹遮蔽视野,爆燃卡攻击反打。
“微型侦查卡怎么做?”二牛凑过来看石板,上面画着个指甲盖大的小卡片,灵纹线路比头发丝还细。
“用‘光刻法’!”瘦猴拿出块透明的“冰晶石”(卡匣投影用的材料),“卡匣2.0有‘灵纹光刻’功能,把超导回路图投影到冰晶石上,用能量笔(月辉晶粉末做笔尖)沿着投影刻,就能做出微型卡!就像你们用投影仪在蛋糕上投影图案,然后用奶油勾边——精准度100%!”
三个小时后,沈砚和瑶妹出发前,卡匣突然发出“嘀嘀”的提示音。
屏幕上,铁手特使的红点在西北方向的“黑风崖”停住了,周围突然出现十几个小红点,呈“口袋阵”分布。瘦猴调出黑风崖的地形卡(之前从《大陆地理卡》上拓印的),倒吸一口凉气:“黑风崖是死胡同!三面悬崖,只有一条路进出!铁手根本没去泉眼,是回老巢搬救兵了!”
“泉眼是假的,引我们去黑风崖才是真的!”沈砚恍然大悟,卡匣屏幕上,协议末尾的“引爆阵”分析结果也出来了:“微型爆破灵纹,触发条件:靠近黑风崖的‘聚灵阵’——他们想把我们骗进死胡同,再引爆协议炸死我们!”
二牛气得直跺脚:“敢耍我们!老子现在就带爆燃卡去炸了他们老巢!”
“别急。”沈砚突然笑了,指着卡匣上代表铁手老巢的红点,“他们想引我们去黑风崖,我们就‘将计就计’——不过不是去送死,是去‘收快递’。”
瑶妹的石板上,“收快递”三个字旁边画了个炸弹图案,炸弹引线连着反向追踪灵纹的信号源。瘦猴立刻明白了:“你想利用反向追踪灵纹,定位铁手老巢的位置,然后……”
“一锅端!”沈砚的青铜卡匣屏幕上,黑风崖的地形图正被红色的“攻击路线”覆盖,“卡匣2.0的‘灵纹共振’功能,可以通过反向追踪灵纹,向铁手老巢的聚灵阵发送‘干扰信号’——就像你们用遥控器干扰别人家的电视信号,让他们的阵法失灵!”
松婶已经开始打包“作战物资”:月魂草水(防追踪+消毒)、爆燃卡(瘦猴新做的,加了超导灵纹,威力提升50%)、还有一大包“磷粉烟雾弹”(二牛坚持要带的,说晚上用能当烟花)。
“磷粉烟雾弹就别带了!”沈砚按住二牛的手,“卡匣分析过,黑风崖的风是‘涡流风’(空气动力学名词,瘦猴刚教的),烟雾会被卷回来呛到自己!带‘闪光弹’(月辉晶粉末+爆燃卡,爆炸时释放强光)更实用,能闪瞎敌人眼睛!”
夜幕降临时,青铜光罩的龙鳞纹下,瘦猴正在调试卡匣的“灵纹干扰器”功能。
他把反向追踪灵纹的信号频率输入卡匣,屏幕上跳出干扰方案:“建议使用‘调频干扰法’——就像你们听收音机,两个台频率太近会串台,我们把干扰信号调到和铁手聚灵阵一样的频率,他们的阵法就会‘串台失灵’!”
瑶妹的石板上,沈砚的卡通形象正举着侦查卡,旁边写着:“侦查卡信号范围=卡匣2.0版本x3(超导灵纹加成)=普通侦查卡x9”。她画了个“oK”手势,又画了个“小心铁手首领”的警告(卡匣资料库里,铁手首领的画像旁边标着“擅长用毒卡”)。
“出发!”沈砚收起卡匣,青铜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没人知道黑风崖等待他们的是埋伏还是陷阱,但此刻,握着升级后的卡匣,看着石板上清晰的作战计划,他们第一次觉得:铁手聚落的“鸿门宴”,或许会变成他们的“技术碾压秀”。
二牛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块“能量压缩饼干”(松婶用灵能泉水和地脉晶粉末做的,一块顶一天口粮),塞给瑶妹:“拿着,饿了吃。等会儿打起来,你躲在我后面,我用陨铁盾给你当‘青铜光罩’!”
瑶妹笑着摇摇头,在石板上画了个“反杀”的表情包:二牛举着盾,盾后面露出瑶妹的小脑袋,手里拿着张闪闪发光的“超导爆燃卡”,卡面画着个得意的笑脸。
工坊外,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青铜光罩的龙鳞纹轻轻震颤,像在为他们送行。瘦猴还在对着卡匣念叨:“干扰频率再调高点……300mhz应该够了……就像你们用微波炉热饭,频率对了才能加热……”
沈砚回头看了一眼亮着暖白光的卡匣,突然觉得,铁手聚落送来的不是“共享协议”,而是一份“技术练兵邀请函”——正好,让他们见识一下,卡匣2.0版本的“技术觉醒”,到底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