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卡炉的蓝光把石桌上的影蝠晶核照得像块会呼吸的墨玉，里面银色的声波灵能“咕嘟”冒了个泡，溅出的光点落在瑶瑶的草帽上，像只迷你萤火虫。瘦猴趴在桌边，鼻子几乎贴到晶核上，哈喇子差点滴进灵纹槽：“小哥，这玩意儿真能让卡片‘喊救命’？昨天在钟乳洞，这声波震得我脑仁疼，现在耳朵里还嗡嗡响，跟塞了团棉花似的。”
“是‘定向声波警报’。”沈砚用银线挑起晶核，银色声波在卡坯上拉出道亮线，像在冰面上滑冰，“物理课的‘声波定向传播’，蝙蝠的超声波是扇形扩散，咱们要把它改成‘直线波束’，就像老周的斧头，力道全集中在斧刃上——声音传得远，又不会吵到自己人。”
瑶瑶举着个破漏斗凑过来，漏斗嘴对着晶核，草帽上的芦苇杆还歪歪扭扭地插着：“哥！用这个！物理课的‘声波汇聚’，漏斗能把声音聚在一起，传得更远！就像你喊瘦猴吃饭时，用手拢着嘴喊，声音比平时大两倍！”
“是‘声波反射原理’。”沈砚笑着把漏斗扣在卡坯边缘，“漏斗的曲面能反射声波，让它们朝一个方向跑，就像用手电筒照路，光聚在一起才亮——不过得把漏斗内壁磨光滑，你这漏斗上全是铁锈，声波撞上去会‘撞墙’，就像皮球砸在石头上会弹回来。”
老周蹲在工坊门口磨刀，斧头在灵纹槽的蓝光下泛着冷光：“北墟钟乳洞的影蝠群被惊动了，昨晚巡逻时，我在东边的芦苇荡看见三只影蝠在盘旋。这警戒卡得赶紧做好，不然哪天蚀影和影蝠一起来偷袭，咱们连觉都睡不安稳。”
哑女突然拽了拽沈砚的衣角，速写本上画着个“声波喇叭”，喇叭口标着“百米范围”，旁边画着五个小人：沈砚举着银线，瑶瑶抱着漏斗，老周捂着耳朵，瘦猴张着大嘴喊，哑女自己蹲在地上画声波波纹——意思是“声音太大，得防着震聋耳朵”。
“放心，有‘音量调节器’。”沈砚从工具箱里翻出个铜制旋钮，是上次修冲击仪时拆下来的零件，“物理课的‘电阻分压原理’，旋转旋钮能改变灵能输出强度，就像调收音机音量，想让它喊多大声就多大声——保证既能传到百米外，又不会把瘦猴的耳朵震出血。”
瘦猴立刻把铜旋钮抢过去，拧得“嘎吱”响：“我要调到最大！让方圆十里的影蝠都知道，砚心工坊有‘声波大喇叭’！以后谁来偷袭，先吃我一记‘魔音灌耳’！”
“别瞎拧！”沈砚赶紧把旋钮抢回来，“物理课的‘功率过载’，灵能输出太大，卡片会爆炸！就像给油灯灌太多油，火苗会窜出来烧到手——你想让咱们的警戒卡变成‘炸弹卡’吗？”
制作警戒卡的第一步是“提纯声波灵能”。沈砚把影蝠晶核放进特制的银网里，灵能顺着银线流进装满水凝神草汁的陶罐，翡翠色的液体立刻泛起银色波纹，像一锅煮沸的“声波汤”。瑶瑶拿着根芦苇杆在罐里搅拌，草汁溅到脸上，痒得她直打喷嚏：“哥！晶核在发抖！是不是被烫到了？”
“是‘能量共振’。”沈砚往罐里加了勺荧光藻粉末，银色波纹突然变成了蓝紫色，“化学课的‘催化剂作用’，荧光藻能稳定声波频率，就像煮豆浆时加卤水，能让蛋白质凝结——你想让声波灵能变成‘豆腐渣’吗？”
老周突然敲了敲制卡炉，炉壁的影狼晶核“咚”地跳了下：“别光顾着煮‘声波汤’，先画‘接收灵纹’。老卡师的笔记说，影蝠的声波频率是‘高频短波’，得用‘螺旋纹’才能捕捉，就像渔网要织成网眼才能捞鱼。”
沈砚用银线蘸着提纯后的声波灵能，在卡坯上画下第一道螺旋纹。银线走过的地方，蓝紫色的光纹像活过来似的，自动旋转成个小小的漩涡，里面的银色声波灵能“嗡嗡”作响，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蜜蜂。
“物理课的‘亥姆霍兹共振器’！”瑶瑶突然拍手，草帽上的芦苇杆差点戳到沈砚的脸，“就像你教我的‘空瓶发声’，对着空酒瓶吹气，瓶子会发出特定频率的声音——这个螺旋纹就是‘声波瓶子’，能放大影蝠的声波！”
“总算没白教。”沈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这是‘双螺旋共振器’，比单螺旋灵敏度高十倍，就像两只耳朵比一只耳朵听得更清楚——影蝠只要在百米内扇动翅膀，卡片就会报警。”
瘦猴突然把耳朵贴在卡坯上，眼睛瞪得像铜铃：“有声音！里面有声音！像好多小蚊子在唱歌！是不是影蝠已经飞过来了？我要不要先躲进地下室？”
“那是‘环境背景音’。”沈砚用银线轻轻一点，螺旋纹的嗡鸣声立刻变小，“物理课的‘噪声过滤’，就像收音机调台，要把杂音去掉才能听清节目——等它发出‘嘀嘀’的急促声，才是影蝠真的来了。”
哑女突然在速写本上画了个“倒计时”：炭笔在纸上画了三个圈，第一个圈里写着“提纯”，第二个圈写着“画纹”，第三个圈画着个挂在门上的卡片，旁边打了个大大的勾——意思是“马上就能完工了”。
最后的步骤是“能量注入”。沈砚把卡坯放进制卡炉，炉壁的灵纹槽立刻亮起蓝光，影狼晶核的墨色火焰和卡坯的蓝紫螺旋交相辉映，像两团跳圆舞曲的火焰。瑶瑶举着漏斗对准炉口，紧张得手心冒汗：“哥，会不会失败？物理课的‘能量损耗’，就像充电充不满，卡片会‘饿肚子’！”
“放心，有‘能量补偿装置’。”沈砚转动铜旋钮，制卡炉的嗡鸣声突然变调，卡坯的螺旋纹开始剧烈旋转，银色声波灵能像喷泉般涌出，“化学课的‘能量守恒’，影狼晶核的灵能会补充声波损耗，就像给手机边充电边玩——永远不会没电。”
“成了！”老周突然喊了一声，卡坯的螺旋纹猛地炸开，蓝紫色的光纹瞬间铺满卡面，中间的银色声波像颗跳动的心脏，“灵能循环稳定了！快挂到门口试试！”
瘦猴一把抢过警戒卡，像举着块金牌似的冲向工坊门口。卡片比巴掌大不了多少，蓝紫螺旋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中间的银色声波灵能“嗡嗡”轻响，像只刚睡醒的小蝙蝠。瑶瑶非要给卡片系上根芦苇绳，挂在“砚心工坊”的木牌下面，正好在“心”字的正上方：“这样它就能‘听’到门口的动静了！”
小队成员躲在工坊里，屏住呼吸盯着警戒卡。瘦猴用手指戳了戳卡片，螺旋纹只是轻轻闪了闪，没什么反应。瑶瑶突然小声说：“是不是它还没睡醒？物理课的‘启动延迟’，就像冬天的炉子，要烧一会儿才热……”
话音未落，警戒卡突然发出“嘀——”的长鸣，蓝紫螺旋纹瞬间变成了刺眼的红色，中间的银色声波像条发怒的小蛇，疯狂旋转！声音越来越大，震得工坊的木牌“嘎吱”作响，石桌上的颜料罐“叮叮当当”跳个不停，连制卡炉的灵能漩涡都泛起了涟漪！
“真响啊！”瘦猴捂着耳朵大喊，声音被警报声盖得模模糊糊，“比老周的呼噜声还响！我的耳朵要聋了！”
“物理课的‘声波衰减测试’！”沈砚顶着噪音跑到百米外的芦苇荡，警戒卡的嗡鸣声虽然减弱了些，却依然清晰可闻，像在耳边敲小锣，“声音能传到百米外！老卡师的笔记没骗我们！”
老周蹲在工坊门口，烟袋锅被震得直抖：“快看天上！”
众人抬头望去，三只巴掌大的影蝠正从东边的天空飞来，翅膀展开像团流动的墨汁，眼睛在阳光下闪着红光——正是昨晚老周在芦苇荡看见的那几只！它们显然被工坊的灵能波动吸引，却不知道门口挂着“声波陷阱”，还在越飞越近。
“嘀嘀嘀！嘀嘀嘀！”
警戒卡的鸣叫声突然变得急促，红色的光纹像警灯般闪烁，银色声波灵能从卡面涌出，在空中形成个无形的“声波屏障”。影蝠群撞上屏障的瞬间，像被石头砸中的麻雀，猛地调转方向，翅膀扇动的频率乱成一团，仓皇逃窜时还撞在一起，像三只笨拙的黑色风筝。
“成功了！”瑶瑶蹦起来，草帽上的芦苇杆差点戳到沈砚的脸，“警戒卡把影蝠吓跑了！物理课的‘声波驱离’！就像用超声波赶蚊子！”
“是‘警戒威慑’。”沈砚笑着把铜旋钮调小，警报声立刻减弱到嗡嗡轻响，“影蝠能‘听’到卡片的声波频率，知道这里有危险——就像狗看见警示牌会绕道走，它们以后再也不敢靠近工坊了。”
瘦猴突然捂着肚子笑起来：“刚才影蝠撞在一起的样子，像不像上次我偷红薯，被老周的烟杆敲中脑袋？哈哈哈！”
哑女的速写本上已经画好了“警戒卡工作原理图”：蓝紫螺旋纹的卡片挂在门上，银色声波像道无形的墙，三只影蝠撞在墙上，眼冒金星。旁边用炭笔写着“百米安全区”，画了个大大的太阳，太阳底下五个小人手拉手，笑得像群偷吃到糖的孩子。
老周把烟斗在鞋底上磕了磕，烟丝在灵纹槽的蓝光下泛着微光：“以后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有这‘声波看门狗’，别说影蝠，就算蚀影来了，咱们也能提前知道。”
瑶瑶突然指着警戒卡上的银色声波：“哥，它好像在唱歌！物理课的‘声波频率’，不同的频率会发出不同的声音，刚才影蝠靠近时是‘嘀嘀嘀’，现在是‘嗡嗡嗡’——它是不是在说‘安全啦’？”
“是‘待机模式’。”沈砚摸着卡片的温度，微凉的触感像块玉石，“就像手机锁屏，既不耗电，又能随时工作——它会一直‘听’着周围的动静，保护咱们的砚心工坊。”
夕阳西下时，警戒卡的蓝紫螺旋纹渐渐变成了柔和的蓝色，银色声波像条安静的小溪，在卡面上缓缓流淌。五个身影在工坊门口围成一圈，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像五根紧紧依偎的芦苇。沈砚看着门上的“砚心工坊”木牌和旁边的警戒卡，突然觉得，这张会“唱歌”的卡片，就像老卡师留下的另一个守护，用声波编织成网，把所有的黑暗和危险，都挡在了温暖的光之外。
“今晚吃烤红薯庆祝！”瘦猴突然大喊，声音震得警戒卡轻轻闪了下，“用制卡炉烤！让声波看门狗也闻闻香味！”
瑶瑶举着刚画好的“声波太阳卡”贴在警戒卡旁边，卡面上的太阳长着两只蝙蝠翅膀，射线画得像声波图：“以后它就是太阳卡的好朋友！一个负责发光，一个负责唱歌，永远保护砚心工坊！”
哑女的速写本最后一页，画着幅“声波守护图”：警戒卡的银色声波像个巨大的泡泡，把整个砚心工坊罩在里面，泡泡外面是群落荒而逃的影蝠和蚀影，泡泡里面，五个小人围着制卡炉，笑得像群拥有了全世界的孩子。
沈砚摸着警戒卡上跳动的银色声波，突然想起老卡师笔记里的一句话：“最好的防御，不是坚不可摧的盾牌，而是让危险不敢靠近的光。”而这张会“唱歌”的警戒卡，就是砚心工坊最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