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便在这隐秘山洞暂住下来。
白日里,赵铁柱会外出探查周围环境,一方面寻找可能的灵物,另一方面也是警戒幽冥殿的追兵。中原如玉则留在洞中运功疗伤,她根基深厚,加之赵铁柱的丹药和医术,伤势恢复得极快。
偶尔,赵铁柱会猎些山鸡野兔回来,两人分食。中原如玉虽出身高贵,但多年逃亡,也并不娇气,甚至还能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将猎物处理得干净利落。只是她生性清冷,话不多,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中各做各事,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和谐。
这一日,赵铁柱在离山洞数里外的一处山谷中,发现了一汪深潭。潭水幽深碧绿,寒气逼人,更让他惊喜的是,此地的水灵之气竟比周围浓郁数倍!虽然依旧稀薄,但对他修炼《星辰炼炁诀》和淬炼肉身,已是大有裨益。
他回到山洞,将此发现告知中原如玉。
“寒潭?”中原如玉沉吟道,“水灵汇聚之地,往往伴有阴寒,于你修炼阳刚功法,怕是有所冲突?”她见识不凡,看出赵铁柱的力量偏向纯阳。
赵铁柱微微一笑:“阴阳相济,方为大道。极寒之处,或可助我磨砺真气,淬炼意志。”
他决定去那寒潭边修炼。
是夜,月华如水,洒在幽静的谷中。赵铁柱盘膝坐于寒潭边,刺骨的寒气如同无数细针,穿透衣物,试图侵入他的骨髓。
他运转《星辰炼炁诀》,并非对抗这股寒气,而是引导!他将一丝丝精纯的寒气纳入经脉,与体内那微弱的星辰真气相互磨砺、交融。过程极其痛苦,经脉如同被冰刀刮过,但他意志坚定,紧守灵台清明。
同时,他再次尝试引动星辰之力。此谷幽深,视线开阔,夜空星辰似乎比别处更加清晰。他强大的神魂与星辰建立感应,丝丝缕缕清凉的星辉穿透夜幕,融入他的身体,与那冰寒的潭水灵气、炽热的星辰真气,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三种力量在他体内交汇、碰撞、融合。他的身体时而覆盖一层薄霜,时而毛孔中渗出带着腥味的污血,时而又有点点星辉在皮肤下流转。
远处,中原如玉悄然立于一块山石之后,默默注视着潭边的身影。月光下,那少年眉头紧锁,面容因痛苦而微微扭曲,但身姿却如磐石般稳固,周身气息在冰寒与炽热间不断变幻,带着一种玄奥的韵律。
她心中震撼。这种修炼方式,闻所未闻!引星辰之力?纳极寒之气?此子所修功法,绝非寻常!她越发肯定,赵铁柱的来历绝不简单。
数个时辰后,东方既白。
赵铁柱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他长身而起,体内传来一阵爆豆般的轻响,周身气息陡然提升了一截!
炼气三层,突破!
不仅如此,经过寒潭之气的淬炼和星辰之力的洗礼,他的星辰炼体诀也大有精进,肉身强度更上一层楼,体内真气也更加凝练精纯。
他走到潭边,看着水中倒影那张依旧稚嫩却已初现棱角的脸庞,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豪情顿生。照这个速度,重返筑基,乃至凝结金丹,也并非遥不可及!
“恭喜赵公子修为精进。”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中原如玉走了过来,看着神采奕奕的赵铁柱,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才几天?他的进步速度实在太快了。
“略有收获罢了。”赵铁柱收敛气息,恢复平静,“此地不错,日后可常来。中原姑娘伤势如何了?”
“已无大碍,多谢公子挂心。”中原如玉顿了顿,道,“公子修为精进神速,但根基尤为重要,切莫贪功冒进。”
她这是出于善意提醒。赵铁柱能感觉到,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再仅仅是互相利用的同盟,多了一丝真正的关切。
“姑娘所言极是。”赵铁柱点头受教。他深知根基的重要性,前世元婴修为便是建立在无比扎实的根基之上。
两人回到山洞。经过寒潭边的修炼,赵铁柱精神焕发,便主动与中原如玉交流起医术和此界见闻。他将一些来自修真界的、更为精妙的医理和药理知识,以“祖传秘术”或“个人心得”的方式,隐晦地透露给中原如玉。
中原如玉听得如痴如醉,她本就医术高明,得到这些远超此界水平的指点,更是茅塞顿开,看向赵铁柱的目光,除了感激和好奇,更多了几分由衷的敬佩。投桃报李,她也将自己所知的一些关于阵法基础、江湖势力、乃至前朝秘辛,更多地分享给赵铁柱。
两人各取所需,关系在知识的交流中愈发融洽。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这一日正午,正在洞外演练一套新领悟的拳法的赵铁柱,忽然神色一凛,猛地抬头望向东南方向!
他的神识感知到,数里之外,几道充满煞气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逼近!其中一道气息,阴冷而强大,赫然是炼气五层以上的修士!
幽冥殿的追兵,还是找来了!而且这次,来了高手!
“中原姑娘,有情况!”赵铁柱低喝一声,身形一闪便回到了山洞之中。
中原如玉闻言,脸色也是一变,迅速收拾好东西,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来不及远遁了,他们速度很快。”赵铁柱目光锐利,扫视着山洞,“只能借此地利,与他们周旋一番了!”
他迅速在山洞入口和周围布置下几个简单的陷阱和迷惑性的禁制(得益于中原如玉传授的基础阵法知识和自己的神识运用),虽然威力不大,但足以拖延片刻,制造混乱。
“来了!”赵铁柱低语,与中原如玉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决绝。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