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粮仓门口,他掏钥匙的手半天没对上锁孔,沈玫眼尖,瞥见他袖口沾了点白花花的东西,凑近一看,竟是米粒——还是上好的新米,不像是仓里受潮的陈米。
“庄管事,你袖口这米是哪儿来的?”沈玫指着他的袖子问。
庄福脸色骤变,忙把袖子往后藏:“是……是方才喂鸡时沾的。”
“哦?”林晓星走上前,伸手推了推仓门,“可我怎么闻着,这仓里没有陈米的霉味,倒有股子空落落的风感?”
这话一出,庄福的腿都软了半截。
沈亭柔趁机上前,从他手里夺过钥匙,“咔嗒”一声打开了仓门——里面哪有满仓的米?只在门口堆了薄薄一层,往里走全是空的,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空米袋,袋口印着的粮行名号,根本不是府里常采买的那家。
沈亭柔站在仓门口,声音冷了几分:“庄福,你还有什么话说?修缮费是假的,米粮数目也是假的,你把府里的米弄去卖了,又虚报开销填窟窿,是不是?”
庄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小姐饶命!是小的鬼迷心窍,去年收成好,小的就想着偷卖些米换钱,后来怕被发现,才虚报了修缮费和采买数……小的再也不敢了!”
沈亭柔没松口,让仆妇把庄福看住,又让人去附近粮行打听,果然查到庄福近半年来常去卖米,卖的正是府里庄子产的品种。
她把证据一一记下,转头对几人说:“先把人押回府,再把查到的账和证据整理好,给母亲回话。”
林晓星看着沈亭柔条理清晰的样子,虽然心里总觉得太简单了,看在大家脸上满是“果然查到了”的雀跃——这一日的查案,倒真让她们办成了,心里的犹疑也少了大半。
几人押着庄福回府,一进正厅就见平夫人端坐在上,手里捏着茶盏,神色平静得看不出喜怒。
谦允乖乖地坐在她身旁的小凳上,脚尖轻轻点着地面,时不时往门口望一眼——自打姐姐们一早去了庄子,他就没怎么坐得住,满心盼着她们能顺利回来。
终于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谦允眼睛一亮,立马从凳子上跳起来,见林晓星几人押着庄福进来,他凑到沈亭柔身边,仰着小脸,声音里满是欢喜:“二姐姐!你们真的查到了?好厉害!”说着还忍不住拍手,为姐姐们高兴。
沈亭柔被他逗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即走上前,朝着平夫人行礼后,让下人将账本、粮行证词一一摆在平夫人面前,把查案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沈玫也在一旁补充,语气里带着几分卸下重担的轻松。
平夫人听完,既没立刻夸赞,也没追问细节,只是抬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像是闲聊般随意:“庄福认了罪,证据也齐了,你们办事倒还算利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几人,话锋轻轻一转,“不过我倒想起件事,想问问你们,你们若能答上,说明这个事情倒是办的漂亮。”
她瞄了眼押着庄福的两个壮实的仆人,递了个眼神,仆人带着庄福下去,暂且收到柴房关押起来。
大家胸有成竹地等着平夫人接下来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