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姨这时出来打圆场说,尹厚德只是担心你们小两口没有钱用,怕你们太辛苦。夜阑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他在想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晚上,大姑和小姑都回来了,小姑说小姑父在医院照顾爷爷。
“我们先吃饭,吃了饭让你奶奶睡觉,然后我们去你家商量你爷爷看病的事情 。”小姑说。
奶奶一会儿走过来 逗一逗欢欢 ,一会儿又过来 ,如今儿女都在身旁 ,什么事情她都不用管 ,她许久都没有这样了 。
“看你奶奶,像小孩一样!”小姑笑着说。
“不,爷爷才像,他经常自言自语。”清尘笑着说。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医生说过爷爷的病如果不治最多能活两个月。夜阑伸手抱起欢欢说:“奶奶,等过段时间爷爷病好了,咱们去饭店吃饭,我请客!”
“那你可要破费了,我们一大家子人至少要两桌。”小姑抬头快速擦掉眼泪,挂起笑容。
“小金真是个好人!”奶奶说。她隐隐的感到爷爷的病可能没有那么乐观。
吃完饭,大家都到了清尘家里。
大姑夫忽然想起之前的事问清尘:“上次让你找常威,他怎么样,给你帮上忙了吧?”
“那肯定的。只是杜衡——我同学他和我说,斗殴这种案件并不是抓了就关起来。”
“嗯?怎么说?”欧阳常德一脸疑惑。
“打架斗殴案件中有一方伤势较重需要住院治疗,另一方在配合警方做好相关笔录后,警察一般就把他放回去了。”
“你说他们以权谋私?”
“有可能,但并不针对我们。可能是习惯了这种流程,这也算收入的一种。”
“收入?你给他东西了?”
“没多少,就几盒茶叶而已!”
“他竟然连你的东西都收!我特地打电话给他,告诉他那是我外甥女的老公!他真的是黑到家了!岂有此理,我回去就找他,让他把钱还给你。”
“算了,大姑夫,冤家宜解不宜结,他肯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大姑夫还想说话,大姑在一边喊:“你们俩什么时候聊完?我们来讨论你爸的治疗问题。”
于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商讨起来。
“咱爸的病治疗下来大概要花十三四万,我们按最多的15万来算,看看这笔钱怎么出?”
“我没有钱给咱爸看病,我的钱都用来买外面的卡车了。”尹厚德率先开口。清尘看着他,想说她可以替她爸出钱,被夜阑拽了拽胳膊予以否认。
“这不是你应该插嘴的时候。”夜阑小声提醒她。
清尘回头,看到何阿姨坐在台阶上静静的听着,月光打在她身上,法令纹像两条沟渠在脸上蜿蜒。她也老了。
几人一番讨论后决定,小姑出大头5万,剩下的一家出三万,尹厚德没有资金那就出人,负责照顾老爸。
尹厚德还想反抗,说自己要是照顾老爸就不能挣钱了。
“钱不出人总要出的吧,养你一场你不能看着他去死吧?”大姑夫说。
不过他转头就说了句让人窒息的话,这话让小姑气得差点没喘上气来。
“要我说,不看也行,就在家好好待着,别到时候钱也花了人也没了。”大姑夫说。
“姐夫,你这说得是人话吗?爸他是贲门癌,不能吃不能喝要活活饿死的!”小姑大吼双手握紧,眼睛因情绪激动变得通红,她受不了这帮人的无情,更不能接受作为丁克的自己失去至亲。
“我只是提建议。”大姑夫嘟囔。没想到小妹反应这么大。
“哼,什么建议,我看这就是你们这些人的真实想法。”
“小景,你别这样。我们都希望爸好的……”大姑揽过小姑,柔声细语的劝慰。
大姑夫的建议损人不中听,但是从结果来看确实预判了事实。他们只是在赌,那十五万赌爷爷的未来,只是他们以为他们赌赢了。
小姑把觉得放到了家族群里。
“你别忘了屏蔽心兰,”大姑提醒。
“她早就退出了。”小姑说。
院子里一阵沉默。
清晨忽然想到,一人三万,去掉父亲,还有四个人,就有十二万了。那样的话加在一起就是17万。这不就多出来了吗?清尘把她的疑惑跟夜阑说。
“你以为你大伯会乖乖拿出三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