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去奶奶家送饭 ,远远的就看见爷爷拎着水桶朝院子中间走去,院子中间的水泥地上:水泥 、石灰、沙子已经掺在了一起 。他大病初愈,显然不该做这些事,但爷爷是一个自立自强的 ,平生最不喜的就是麻烦别人 ,所以他想靠自己弄完家里的活计。
“爷爷,你放下 ,那桶水太重了 !”清尘扯着嗓门喊,生怕把爷爷累着 。
“小清来了! ”爷爷继续拎着水桶往前走 ,清清的井水随着爷爷身形摇晃,有些已经溢出落在水泥地上 ,湿漉漉的一片。
清晨快走几步 ,放下盘子,拎起爷爷的水桶 。皮肤接触的刹那 ,一幅画面闪现在眼前 ,那画面对她来说十分残忍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
“怎么了 ?”爷爷问清尘。
“没事 ,你弄混凝土干什么? ”清尘问 。
“哦,东边的猪圈塌了 , 我要把墙垒上 不然进贼就麻烦了 。”爷爷指着东边坍塌的猪圈说。那里原本是放杂物的 ,奶奶说家里的剩饭剩菜丢了可惜 ,就养了一头猪在那边 。猪圈后面是一条小沟,小沟与山上的水道相连,从前村长每年都会 带人清理河道 ,这些年村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 ,清理河道的事一拖再拖, 前段时间暴雨 ,山上的水流下来 ,河道淤堵冲垮了爷爷家的猪圈 ,连带着猪也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
“爷爷 ,你别弄 ,你身体刚好 ,需要好好养着,不能劳累 。我找人把那边的猪圈修了 。 ” 清尘嘱咐道。
其实,以爷爷目前的身体状况,修猪圈并非难事,只是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 ,让她觉得爷爷绝对不能做这个事 。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宝藏?
“爷爷,你说村子里关于宝藏的传说是不是假的?”清尘问。
“怎么可能 ,你没看上头这些人,个个都发了财 ,他们肯定都得到了财宝。”爷爷说。
当年,爷爷靠养殖发了财 ,村里的其他人看着眼热 ,合起伙来孤立他。后来听说不知是谁发现了得到财宝的秘密, 他们也陆续发了财 。只是从此后夜里总传出狼嚎声 ,渐渐的,虽然一家一家都给儿子盖起了楼房 ,而他们却永远留在了山上 。没有人告诉爷爷,得到财宝的秘密是什么 ,但从那些飞来横财后村民们的表现看, 无疑是一种交易 ,一种用死亡做代价的交易 。
“爷爷,我觉得你该庆幸 ,你不知道这个获得财宝的秘密 。”清尘说这话的时候 ,心里想的是赶紧去找杜衡说明情况。杲一人说的财宝,也许不是钱财 ,而是一种预知未来的神力。
自从上次老槐树发光后,一连几个晚上 ,李队长和杜衡都没有再发现任何异象。老槐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就像曾经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
于是,李队长收拾行囊 ,已于昨日出发了 ,临行前,他将一个包裹送给清尘。是一包酸枣,那是他在山里作业时偶然发现的。虽然有些遗憾没有看到真正的宝藏 ,但是连月来在这里生活 、工作看到的景象已经让他大为满足。他特地将这包酸枣仁送给清尘,希望借此表达受她照顾的感激之情。
“任何事只要放在时间里都不是事儿 。别太焦虑 ,总会好的 。”李队长说。
清尘点头,他真羡慕李队长 ,她觉得李队长像个刚满18岁的少年 ,永远保持乐观 永远充满自信 。
杜衡来找清尘的时候,清尘正站在爷爷家的院子里 , 四百和五百像两个帮工 一个弓着腰和泥,一个拿着泥抹子一下一下的垒砖。两个人脸色僵硬,像个人机 。
“怎么找他俩来干活了 ?”杜衡推开柴门 问道。
“上次的事还没消呢 ?不找他俩 ,留着过年吗?”清尘依然记恨这三兄弟 带人闯入家中 寻找宝藏 的事。
“可以是可以 ,怎么少了一个? ”杜衡说。他指的是老大三百。
“不在那儿嘛!”清尘抬手往墙根一指 。
墙角边,屋檐下,三百正提着水泥桶。墙角挡住了杜衡的视线 ,这下子他倒是看见了。这家伙的脸拉的比两个弟弟还长。
看到这几个人的狼狈样,杜衡忍不住想笑,不过他很快想起此行的目的 ,忙问道:“你找我来要说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