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沉霜御剑径直落入云渺宗山门，身影没有丝毫停留，甚至对守门弟子恭敬的问候也置若罔闻。
她只想立刻前往慕芷云的居所，禀报顾曦已至的消息，至于别的，她现在无心多想。
凌循与顾曦紧随其后，翩然落地。
那守门弟子一眼便认出了顾曦，这是去年宗门大比上重创魏师姐，且容貌惊艳到令人过目难忘的红发女子。
他一时怔住，下意识张口欲言。
凌循注意到他有些激动的视线，立刻瞪了他一眼，随即一把拉住顾曦的手腕，带着她快步追向魏沉霜离开的方向。
顾曦被拽着走了两步，却不忘回头，冲着那目瞪口呆的守门弟子嫣然一笑。
那笑容如同绽放的烈焰玫瑰，直把那年轻弟子看得面红耳赤，半晌回不过神。
在通往慕芷云竹屋的小径上，顾曦忽地甩开了凌循的手。
她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袖，挑眉看着凌循：“你自己去追就好了，怎么非要拉着我一起？是真嫌她气得不够狠，想让她那刚结成的金丹现在就裂条缝出来瞧瞧？”
凌循猛地止步，刚才有点着急了，如果真的就这么手牵手去找魏沉霜，估计对方能拿剑劈了她。
她回头看向顾曦有些犹豫地解释道：“系统还没判定她是否真的爱…楚照夜。”
她下意识想用“我”这个字，却在顾曦眸光注视下，硬生生改了口。
“而且她此刻心境动荡，灵力不稳，我怕…”
“怕她那小金丹受不住？”
顾曦接过话头，走上前拍了拍凌循的肩膀，笑容里意味难明。
“好了，说那么多干嘛，我看她不顺眼是一回事，但也没想真毁了她的道基，我自己在后面跟着就好，你快去哄你的好师姐吧~”
“你把她哄好了，我才好继续找她麻烦呀。”她眼底闪过狡黠的光，直接把魏沉霜气跑了多没意思，要多整整她才好玩嘛~
凌循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心知顾曦不可能全然不在意，但眼下安抚魏沉霜，确保任务不出岔子是当务之急。
随即，凌循转身加快步伐，朝着魏沉霜消失的方向追去。
顾曦则慢悠悠地踱着步，望着凌循匆匆离去的背影，红唇勾起。
“最烦这种连自己心思都看不清楚的别扭家伙。”
她在心底冷哼，这人跟以前的凌循一个德行，非要别人把她逼到绝境，才肯直面自己想要什么。
而她自己，最擅长的便是撕开那层伪装，将人心底最隐秘、最灼热的欲望勾扯出来，晾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就是要好好“帮帮”魏沉霜，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爱那个傻瓜楚照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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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循一路疾行，终于在慕芷云竹屋外的青石小径尽头追上了魏沉霜。
她急忙上前，伸手轻轻扯住对方的衣袖，声音刻意放缓。
“师姐，为何不理我？”
魏沉霜的脚步倏然顿住，她缓缓回过头，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却像是结了一层寒冰。
她的视线落在楚照夜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
“谁是你师姐？顾曦吗？”
她手腕微动，不带丝毫留恋地将衣袖从楚照夜指间抽出，动作干脆得近乎决绝。
“你这般喜欢唤她师姐，不如干脆听她的话，随她回玄霜阁，做她名正言顺的师妹便是。” 魏沉霜目光掠过凌循手腕上的牙印，最终重新对上她有些无措的眼睛。
“还追着我作甚？”
凌循心知魏沉霜是在吃醋，但系统迟迟未明确“爱上”的具体判定标准，让她无从下手。
想到这里，她在脑海中急切地追问：【到底怎样才算她爱上我？界限到底是什么？】
系统像是早就等着她问，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极其浮夸的语调开始宣读这个界限。
【系统：需让任务目标魏沉霜，亲口、清晰、明确地说出——】
它故意拉长了语调，每个字都在刮着凌循的神经。
【“楚—照—夜~我—喜—欢—你~我—爱—你~~~~”】
它尾音拖得极长，还带着波浪号，充满了不正经的调侃。
【凌循：……你为什么不早说？】
【系统：你一开始也没问啊？再说了，我早说了，你难道会直接问魏沉霜“哦~我亲爱的师姐，你爱我吗？”，你问的出口吗？】
凌循简直要被系统气的吐血三升！
亲口说出来？她看着眼前面色冰寒的魏沉霜，只觉得一阵头疼。
以魏沉霜这般高傲别扭，连占有欲都表达得如此隐晦的阴暗性子，要她直白地说出“我爱你”这种话？
凌循对此深表怀疑。
哪怕她这两天反复强调“你是我的”，也更像是一种对所有物的宣告，她真的懂什么叫做爱吗？
系统突然插嘴：【？做什么爱？】
凌循：【……你是不是有毛病？！】
尽管内心吐槽万分，但明确了任务目标，凌循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眉头下意识蹙起，又迅速舒展开，脸上切换成被魏沉霜那番绝情话语深深刺伤的痛苦神色。
“师姐…”
她上前半步，目光哀戚地望着魏沉霜，“你说过的，我是你的…这辈子，下辈子，都是你的…”
她伸出手，似乎想再次去拉魏沉霜的衣袖，却又怯生生地停在半空，语气里充满了被抛弃的恐慌与无助，
“你明明说过的，你现在…是不要我了吗…”
【我靠！凌循你不要命了！】
系统听着凌循这番深情演讲，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顾曦可就在后面跟着呢。
然而，凌循的表演已然开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只能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因她话语而神色微变的魏沉霜身上。
而就在不远处的竹林阴影下，一抹鲜艳的红发在风中轻轻拂动。
顾曦倚在不远处的翠竹旁，指尖轻轻拂过一片竹叶，神色平静得看不出丝毫波澜。
系统在她脑海里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没听到吧？】
视线落在青翠欲滴的竹竿上，顾曦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慢悠悠地开口：
“这竹子长得可真好，还是绿色的。”
她指尖一弹，竹叶轻轻颤动。
“就像我一样。”
系统：【………额…】
它感觉平静的顾曦比平时更加恐怖了。
顾曦随手折断了一根竹条，目光掠过前方那对纠缠不清的师姐妹，笑的那叫一个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