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方瑶回空间阁复命后，院子里只剩方言与父母三人。母亲收拾碗筷时，瞥见墙角堆着的红纸与浆糊，突然笑道：“再过一个月就是新年了，去年你在蜀州闭关，家里就我和你爸、瑶瑶三个人，今年你回来了，咱们可得好好热闹热闹。”
父亲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落在院门上挂着的旧灯笼上，那灯笼还是方瑶刚带他们来圣城时买的，边角已有些磨损：“明天我去集市买对新灯笼，再割些红纸，让你妈剪几张窗花，贴在窗户上才像过年的样子。”
方言看着父母眼中的期待，心中泛起一丝愧疚。去年此时，他正在蜀州的灵脉秘境中冲击武皇境，为了赶在异族异动前突破，连传讯玉符都很少用，只在除夕那天匆匆发了句“一切安好”。如今想来，父母和妹妹那年的年夜饭，定是少了许多热闹。
“今年我不仅能陪你们过年，还能帮着贴春联、挂灯笼。”方言走上前，接过母亲手中的碗碟，“等武道大会结束，离新年还有半个多月，到时候咱们一起去集市办年货，我听说圣城的年集有卖灵气糖画的，瑶瑶肯定喜欢。”
母亲闻言笑得眼睛都眯了：“还是你想得多，瑶瑶上次看到邻居家孩子吃灵气糖画，馋了好几天，又不好意思说。对了，你爸前几天还说，想给你做件新的棉袍，圣城的冬天比咱们老家冷，你修炼时总穿武道服，别冻着。”
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年轻时学过几天裁缝，虽然现在手生了，但做件棉袍还是没问题的，你说说喜欢什么颜色，我明天去布庄挑料子。”
方言心中一暖，父亲一辈子是普通农民，没接触过修炼界的事，却总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他。他笑着说：“深色就好，耐脏，修炼时也方便。不过您别太累，要是忙不过来，咱们可以去布庄请人做。”
“不用，我自己做的合身。”父亲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坚持，“你小时候的棉袄都是我做的，现在虽多年没碰针线，但手艺还没丢。”
聊到深夜，父母各自回房休息，方言站在院中，望着圣城的夜空。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竹声，那是提前准备过年的人家在试放，细碎的声响里满是年味。他摸出传讯玉符，给断龙关的吴长老发了条消息，告知自己已安全抵达圣城，顺便询问了演武场修士的训练进度。
玉符很快传来回复，吴长老说已有一百五十位修士能熟练运用融合之力，清霄道人正准备改良聚火凝冰阵，让剩余修士尽快掌握技法。末尾还加了句：“武道大会前若有空闲，多陪陪家人，去年你在蜀州，你母亲托人给你带的腊肉，你都没来得及吃。”
看到“腊肉”二字，方言想起去年除夕，蜀州的寒风刮得秘境入口的幡旗猎猎作响，他啃着干粮修炼时，突然收到驿站送来的包裹，里面是母亲亲手做的腊肉，还带着家乡的烟火气。那时他只匆匆尝了一块，便又投入修炼，如今想来，那腊肉的香味，还萦绕在舌尖。
“今年一定要好好尝尝母亲做的腊肉。”方言轻声自语，握紧了手中的玄岳冰魄枪。枪身的冰蓝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仿佛也在期待新年的团圆。
次日清晨，方言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推开房门便看到父亲正拿着尺子在丈量布料，母亲则坐在石凳上剪窗花，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又祥和。方瑶也回来了，正蹲在一旁帮母亲递剪刀，看到方言，立刻招手：“哥！快来看，妈剪的‘年年有余’，比集市上卖的还好看！”
方言走过去，只见红纸上的鲤鱼栩栩如生，鳞片的纹路细腻精致，一看便下了不少功夫。母亲笑着说：“等剪够了，就贴在你和瑶瑶的窗户上，再剪几张‘福’字，倒着贴，寓意‘福到’。”
一家人说说笑笑间，年味愈发浓厚。方言知道，再过不久，他便要前往东境参加武道大会，之后还要探索武帝遗迹，留给家人团聚的时间并不多。但只要想到新年时能和父母妹妹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能亲手贴上自己写的春联，他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这份亲情，便是他守护人族疆域最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