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要挣脱肋骨的束缚。
这次的梦境不再是模糊的碎片,而是带着冰冷触感的恐怖——他仿佛变成了一条蛇,视角低伏,在魔法部那条空旷的走廊里无声地游走,冰冷的鳞片摩擦着地面。
然后,他看到了亚瑟,背对着他,正被一条巨大的蛇——一条他认得是纳吉尼的蛇——疯狂地撕咬…
“不——!”哈利嘶哑地喊出声,猛地从床上坐起,四周是寂静的宿舍和室友们平稳的呼吸声,但梦境的残像和那份冰冷的杀意依旧缠绕着他。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校长室,甚至顾不上礼貌,呼吸急促地向刚刚被唤醒的邓布利多讲述了那个可怕而真实的梦境。
很快,麦格教授、罗恩、金妮、乔治、弗雷德、赫敏和菲伊都被紧急召到了校长室。
深夜的校长室气氛凝重,福克斯在栖木上安静地梳理着羽毛,墙上前任校长们的肖像也都醒着,神情严肃。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和恐惧,韦斯莱家的孩子们脸色苍白,紧紧靠在一起。
“在梦里,哈利,”邓布利多异常冷静,锐利地注视着哈利,“你是站在受害者身边旁观呢?还是从上面俯瞰?”
“都不是,”哈利的声音因恐惧而发抖,他努力回忆着那诡异的视角,“我好像是…我就是那条蛇…教授,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迫切地需要答案,需要理解这超出常理的恐怖。
“埃弗拉!”邓布利多立刻转向墙上一位穿着睡帽的男巫画像,语气斩钉截铁,“今天晚上是亚瑟·韦斯莱值班,快派人去神秘事务司那条走廊找他!立刻!”
“教授…”哈利再次开口,还想追问那萦绕心头的可怕感受。
“菲尼亚斯!”邓布利多没有停下,迅速转向另一位神情倨傲的肖像,“你得立刻去格里莫广场12号,到你另一幅肖像那儿,告诉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亚瑟·韦斯莱受了重伤,但他的孩子们很快会通过门钥匙赶到那儿,让他们做好准备。”
命令一条接一条,高效而紧急,不容置疑。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只能听到画像穿梭离去的细微声响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的跳动声,等待着来自魔法部的消息。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终于,菲尼亚斯的画像传来了消息——“找到了,阿不思,好险啊,失血很多,不过他能挺过去,另外,确认了,黑魔头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谢天谢地。”邓布利多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接下来我们得…”
“看着我!”哈利突然爆发了,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蒙在鼓里操控和折磨的感觉。
他朝着邓布利多大吼,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被隐瞒的愤怒,“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些?!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就是那条蛇?!”
菲伊被哈利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在脑海里下意识地对小七说:“这是…被伏地魔远程连接了?还是被‘顶号’了?”
就在这时,校长室的门无声地滑开,斯内普教授如同蝙蝠般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黑色的长袍在身后翻滚。
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冷漠地扫过房间里的众人,最后定格在邓布利多身上:“你找我有事吗?校长?”他的声音如同耳语,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邓布利多的表情变得异常沉重,他看向斯内普,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决:“西弗勒斯,恐怕我们不能等了,一刻也不能等,不然的话,我们会不堪一击。”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仍在微微颤抖的哈利。
哈利几乎是被斯内普用不容反抗的力道和冰冷的眼神带离了校长室,前往那间阴冷的地窖,开始学习大脑封闭术——这门用来保护大脑免受外界入侵的高深魔法。
然而,哈利的大脑封闭术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对抗和不顺。
他得知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事实:他与黑魔头的思想存在着某种危险的联系,目前尚不清楚黑魔头是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如果黑魔头意识到了,他就能利用这种联系,像翻阅一本书一样读取哈利的思想,甚至加以控制、搅乱,植入虚假的记忆和痛苦。
斯内普用他那带着讥讽的语调告诉哈利,在过去,黑魔头总喜欢玩这种邪恶的游戏,他乐于侵入受害人的大脑,乐此不疲地制造最可怕的幻境,用来把他们逼疯,摧毁他们的意志。
等他们一心求死的时候,他才会仁慈地结束他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