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伊刚蹲下身,指尖还未触到那颗顽劣的糖果,手肘却不经意间撞到了身后墙壁上一处不起眼的凸起。
一声轻微的机械响动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们身后的石墙仿佛被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了隐藏在后的景象——一个古朴的石台,上面安放着一个浅浅的石盆,盆中盛着似流动珍珠的物质,正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晕。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哈利和菲伊下意识地向前倾身,凑近那盆中如梦似幻的物质,好奇心驱使他们想看得更清楚些,想窥探那旋转银光中是否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他们靠近的瞬间——
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攫住了他们,仿佛盆中不是记忆的载体,而是一个无形的旋涡。
天旋地转,视野被一片刺目的银白吞噬,身体失重般被一股力量狠狠拽向前方。
“啊!”惊呼声被淹没在时空转换的乱流里。
下一秒,两人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石头地面上,撞击的痛感让他们瞬间清醒。
周围的场景已然大变,他们正站在一个环形法庭的旁听席上,周围是层层叠叠黑影,如同笼罩在浓雾中,只能听到窃窃私语般的嗡嗡声,营造出一种肃穆而压抑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灰尘和冰冷石壁的气息。
正前方,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格外刺眼。
笼子里关着一个男人,头发油腻,面色惶恐,眼神如同惊弓之鸟——伊戈尔·卡卡洛夫。
“巴蒂·克劳奇不是刚刚才死在禁林里吗?!”哈利看着法庭主位上那个面容冷峻的巴蒂,茫然地低语,巨大的困惑和荒谬感淹没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时空错乱的情景。
主审席上的巴蒂·克劳奇声音冰冷,如同冬日寒铁,毫无感情地宣判着:“伊戈尔·卡卡洛夫,应你的要求,把你从阿兹卡班带出来,向委员会提供证据。如果你的证词…有一定价值,”他刻意停顿,带着施舍般的意味,“本委员会极有可能考虑下令将你立刻释放,可目前,你在魔法部眼里,仍是一名被定了罪的食死徒,你,接受这条件吗?”
笼子里的卡卡洛夫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几乎是谄媚地连连点头,声音带着颤抖:“接受!我接受!”
他开始急切地交代同伙的名字,第一个是“埃文·罗齐尔”。
但这并没换来期待的宽恕反应,因为旁听席上一个声音冷冷地补充:“罗齐尔已经被我击毙了。”是穆迪。
卡卡洛夫慌了,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他急忙又供出了一个更重要的名字——“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安插在神秘事务司的间谍,负责向伏地魔传递内部消息。
然而,法庭上的气氛依旧凝重,这似乎依旧不够。
卡卡洛夫的眼神因恐惧而疯狂闪烁,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像是终于豁出去了一样,他嘶声喊出了另一个更具爆炸性的名字,声音在寂静的法庭里回荡:“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旁听席上的低语声瞬间变大。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银白色的长发和胡须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自带光辉。
他平静而有力地为斯内普作证,声音沉稳,穿透了整个法庭:“我可以向西弗勒斯·斯内普担保,他确实曾行走于黑暗边缘,但他早已幡然醒悟,并且在关键时刻,为我们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帮助。”
卡卡洛夫激动地反驳,脸颊因激动而扭曲,声称斯内普会永远效忠伏地魔,但他的指控在邓布利多不容置疑的威望和担保下,显得苍白无力,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瞬间粉碎。
卡卡洛夫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
但求生的欲望如同最后的火焰,让他再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最后一丝疯狂而不顾一切的光芒。
“我还知道一个!”卡卡洛夫尖声叫道,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破音,指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这个人!他也参加了围捕行动!并且他还使用了钻心咒!折磨了傲罗弗兰克·隆巴顿和他的妻子!巴蒂·克劳奇!是你的儿子!是小巴蒂·克劳奇!”
“你胡说!”旁听席上,一个年轻的身影猛地站了起来,那张尚且稚嫩的脸因极致的恐惧和背叛感而扭曲——正是年轻的小巴蒂。
他激动地反驳,甚至想冲上前去,却被身旁的穆迪迅速而粗暴地按住,魔杖直指他的要害。
“坐下!”官巴蒂·克劳奇——用一声蕴含着震怒和极度失望的厉喝,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法庭的空气里,也彻底压制了他儿子的反抗。
巴蒂·克劳奇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父子温情,只有近乎残酷的威严和一种被深深刺伤的冷酷。
法庭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