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行一死,血魔宗内部的“外来户”势力被彻底清除,江辰知道,接下来该收敛锋芒了。他不再刻意挑拨,每日只是陪着岑儿,或在后山散步,或在屋内闲聊,摆出一副沉浸在温柔乡中的模样,低调得近乎透明。
可他越是如此,血魔天心中的疑虑就越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凭什么能让心高气傲的女儿对他言听计从?莫天行死前那场内乱,处处透着诡异,总让他觉得背后有只无形的手在推动。
这日午后,江辰送岑儿回寝殿后,独自穿过一条僻静的回廊,准备回自己的住处。阳光透过廊柱的缝隙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四周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就在他即将走出回廊时,一股恐怖的威压突然从头顶笼罩下来!那威压如同实质,带着金丹境独有的毁灭气息,瞬间锁定了他的全身。
“不好!”江辰心中大骇,想也没想便向侧面急扑。
“轰隆!”
他刚才站立的地方,青石板瞬间炸裂,碎石飞溅。一个枯槁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正是血魔天。
“江辰,果然是你。”血魔天的声音冰冷如刀,“我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血魔宗搅风搅雨。”
江辰稳住身形,知道身份已经暴露。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脸上却挤出一丝苦笑:“宗主说笑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内门管事,哪有本事搅风搅雨。”
“事到如今,还想狡辩?”血魔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莫天行之死,张心语与他的矛盾,恐怕都与你脱不了干系。你处心积虑接近岑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辰知道硬拼绝无胜算,当务之急是拖延时间,寻找生机。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情。
“宗主,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岑儿,确实是有目的的。”江辰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与血魔宗有仇,想借岑儿的身份查些事情,可相处日久,我是真的爱上她了。”
“哦?爱?”血魔天冷笑,“你的爱,就是挑拨离间,让我血魔宗内乱?”
“不是的!”江辰猛地抬头,眼中瞬间蓄满泪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岑儿,更没想过要毁了血魔宗!莫天行与张长老本就有矛盾,我只是……只是顺水推舟,想除掉莫天行这个祸害,他当年害死了我的亲人啊!”
他捶打着地面,声泪俱下,演技逼真得连自己都快要相信:“我知道我错了,不该欺骗岑儿,不该算计血魔宗。可我对岑儿的心是真的!不信您可以问她,我们日夜相处,她能感受到我的真心!”
血魔天眉头紧锁,不为所动:“巧言令色!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他抬起手,血色气劲在掌心凝聚,显然是要下杀手。
“爹!不要!”
就在这时,岑儿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入口,脸色苍白,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冲了过来,挡在江辰身前。
“爹,你不能杀他!”岑儿哭喊着,泪水直流,“江辰他是爱我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江辰见状,心中一喜,连忙趁热打铁,抱着岑儿的腿,哭得更大声了:“岑儿,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可我也是没办法啊……”他话锋一转,看向血魔天,眼中满是“绝望”,“宗主,就算你要杀我,我也有一事相告。岑儿她……她已经怀孕了!你杀了我,孩子就没爹了啊!”
“什么?”血魔天猛地看向岑儿,眼神锐利如刀。
岑儿被他看得一慌,下意识地捂住小腹,虽然心中慌乱,却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泪水涟涟:“爹,是真的……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他吧!”
她扑到血魔天怀里,放声大哭:“爹,我知道他有错,可我不能失去他,更不能失去孩子啊!你要是杀了他,我就……我就带着孩子一起死!”
江辰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时不时偷瞄血魔天的表情。他知道,血魔天虽然残忍,但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却十分疼爱,岑儿这招“怀孕”,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血魔天看着痛哭流涕的女儿,又看了看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江辰,脸色变幻不定。他确实疼爱岑儿,从未想过要她出事。若是岑儿真的怀了孩子,杀了江辰,恐怕会让女儿记恨一辈子,甚至做出傻事。
可就这么放过江辰,他又心有不甘。此人手段阴狠,心机深沉,留着必是后患。
“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血魔天的声音依旧冰冷,目光落在岑儿的小腹上,带着审视。
“爹!”岑儿哭得更凶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找医师来验啊!”她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能蒙混过关。
江辰也连忙道:“宗主,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留在血魔宗,为您效犬马之劳,绝无二心!”
血魔天沉默了许久,周身的威压渐渐收敛。他看着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罢了。暂且饶你一命。”
江辰和岑儿同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不过,你给我记住了。”血魔天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落在江辰身上,“若是你敢再有二心,或是欺负岑儿,我定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不敢!属下绝不敢!”江辰连忙磕头,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血魔天不再看他,拉起岑儿的手:“跟我回去。”
岑儿回头看了江辰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跟着血魔天离开了。
回廊里只剩下江辰一人,他瘫坐在地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好险……”江辰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虽然身份暴露,但他活下来了。而且,血魔天因为岑儿和那个“不存在的孩子”,对他的戒心多少会放松一些。
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就得好好盘算盘算。血魔天既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必然会暗中监视,他的行动会更加困难。
但江辰并不气馁。能从血魔天手下活下来,本身就是一种胜利。只要他还在血魔宗,只要岑儿还信任他,他就有机会。
夕阳的余晖透过回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江辰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中闪过一丝坚韧。
这场潜伏游戏,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