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坐在玄天子的宗主宝座上。
冰冷的玉石触感从身下传来，他指尖残留着捏碎一道太乙元神后的能量余温。
那股精纯的能量在他体内流淌，填补着刚刚突破太乙境后留下的些许空虚。
他的境界在飞速稳固，每一寸仙体都在被这股力量淬炼，变得更加凝实。
一丝丝灰色的毁灭道韵在他周身环绕，时而凝聚成细小的法则锁链，时而又溃散成雾气。
大殿下方，几十名玄天剑宗的幸存长老和核心弟子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
他们不敢抬头，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瞥。
那是属于太乙仙君的威压，比玄天子最鼎盛时还要恐怖百
玄天子死了，连元神都被当作战利品吸收了。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心底最后一点侥幸都彻底熄灭。
“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了。”
牧尘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这不是对某一个人说的，而是对跪在这里的所有人。
人群中，一个身穿赤红长老袍的老者猛地抬起头。
他双目赤红，脸上满是屈辱与疯狂。
“烈阳！”旁边有人低声惊呼，想拉住他。
烈阳长老一把甩开同伴的手，踉跄着站了起来。他指着宝座上的牧尘，声音嘶哑地嘶吼。
“魔头！你毁我宗门，杀我宗主，我玄天剑宗立宗亿万载，岂能向你一个魔头下跪。”
他的吼声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悲壮。
一些年轻弟子眼中也燃起了火焰，身体微微挺直。
烈阳长老环视一周，看到了一些被煽动的目光，胆气更壮。
“诸位同门！我辈剑修，养的是一口浩然正气，修的是一颗宁折不弯的剑心。”
“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他吼出了最后一句话，全身金仙巅峰的气势轰然爆发，一柄烈焰长剑出现在手中，直指牧尘。
“杀！”
然而，宝座上的牧尘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觉得这声音有些烦人。
“吵。”
一个字轻轻吐出。
站在他身侧的金仙一号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仙元波动，它的身影原地消失。
下一瞬，它出现在烈阳长老面前。
烈阳长老瞳孔骤缩，他只看到一只毫无感情的眼睛，以及一只放大的手掌。
那手掌穿透了他的护体仙元，穿透了他的仙器铠甲，掐住了他的脖子。
“呃……”
烈阳长老所有的气势，所有的悲壮，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他手中的烈焰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金仙一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臂微微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烈阳长老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去，眼中的火焰彻底熄灭。
金仙一号随手一扔，像丢垃圾一样将尸体丢在地上。
然后，它的身影一闪，又回到了宝座旁。
整个过程，不到一息。
快到那些刚刚被煽动起一丝热血的弟子，甚至还没来得及站起来。
大殿内，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埋得比刚才更深，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刚刚挺直了腰杆的弟子，此刻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反抗的念头，被这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彻底捏碎。
牧尘这才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下方的人群。
“从今天起，玄天剑宗没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里，改名叫‘牧尘殿’。”
跪着的人群身体又是一颤。
宗门的名号，就这么被轻易抹去了。
牧尘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后落在一个角落里，一个同样跪着、但身形与其他长老不同的身影上。
“剑无尘。”
他开口叫出了这个名字。
人群中一阵骚动，许多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个角落。
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的青年男子，缓缓站了起来。
他一步步走出人群，来到大殿中央，对着牧尘单膝跪下，头颅深深低下。
“属下在。”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与狂热。
“是他？”
“剑无尘？那个被宗主打入思过崖的弃徒？”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后山禁地吗？”
幸存的长老们认出了剑无尘，脸上全是震惊和不解。
剑无尘，曾是玄天剑宗最耀眼的天才，却因顶撞玄天子，被废去部分修为，打入思过崖禁地，永世不得外出。
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废了。
没人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牧尘看着跪在下方的剑无尘，语气平淡。
“从今天起，你就是牧尘殿的代殿主。”
“我不在时，这里的一切，由你做主。”
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所有幸存者脑中炸响。
代殿主？
一个被宗门抛弃的罪人，一步登天，成了他们的主宰？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剑无尘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嫉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们明白，剑无尘是这个新主人的心腹，是他的代理人。
剑无尘的身体剧烈一颤，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狂喜和感激。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谢主人！”
他重重叩首，额头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属下剑无尘，愿为主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牧尘看着他，继续下令。
“第一件事，清点玄天剑宗所有资源。”
“所有金仙级以上的仙材、仙器、丹药、功法，以及所有长老的私人府库，全部收缴，列出清单。”
命令一出，下方跪着的长老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收缴私人府库？
那可是他们无数万年积攒下来的全部身家。
一名看起来颇有威望的太上长老，鼓起勇气，颤声开口。
“大……大人，宗门宝库上缴理所应当，可我等的私人积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意锁定了自己。
是剑无尘。
剑无尘缓缓站起身，转过头，用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盯着那位太上长老。
“你在质疑主人的命令？”
那名太上长老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连忙低下头。
“不……不敢……”
剑无尘冷哼一声，目光扫过所有人。
“我再说一遍，是‘所有’。”
“谁敢私藏一枚仙晶，杀。”
“谁敢阳奉阴违，杀。”
“谁敢拖延时间，杀。”
他一连说了三个“杀”字，冰冷的剑意在大殿中弥漫，让所有人都如坠冰窟。
众人这才惊恐地发现，剑无尘身上的气息，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到了金仙后期，甚至比他当年被废之前还要精纯。
牧尘对剑无尘的表现很满意。
他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整理出所有关于九霄仙都的情报。”
“势力分布、顶尖强者、秘境入口、商会渠道，我都要。”
“属下明白！”剑无尘再次跪下，声音坚定有力，“三日之内，一定完成！”
牧尘点了点头，从宝座上站起。
他不再看殿内众人，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玄天剑宗的资源总库之外。
这里是宗门重地，有太乙级的阵法守护。
牧尘只是看了一眼，抬手轻轻一按。
“咔嚓……”
足以抵挡数名太乙仙君围攻的护山大阵，如同脆弱的玻璃，寸寸碎裂，化作光点消散。
他推开沉重的石门，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仙晶，光芒璀璨，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再往里走，是分门别类的区域。
仙材区，万年星辰铁、九幽寒玉、太阳精金……各种珍稀材料堆放得像小山。
丹药区，无数玉瓶整齐排列，浓郁的药香汇聚成云雾。
法宝区，成千上万的仙剑仙器插在架子上，灵光闪烁，剑气嗡鸣。
这是一个一流仙道宗门亿万年积累的底蕴，其价值足以让任何一个太乙仙君疯狂。
牧尘的眼神却很平静。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在一座由极品仙晶堆成的小山上。
“系统，全部转化。”
【叮！转化开始……】
【获得仙材点数：12亿。】
【获得仙材点数：35亿。】
【获得仙材点出：89亿。】
他眼前的仙晶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化作最纯粹的能量光点，涌入他的掌心。
一串串数字在他脑海中飞速跳动。
他走向仙材区，手掌拂过。
那些坚硬无比的炼器材料，瞬间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流。
【获得仙材点数：245亿。】
他走向丹药区。
无数玉瓶爆开，丹药化作精纯的药力洪流。
【获得仙材点数：570亿。】
……
与此同时，玄天主峰的巨大广场上。
剑无尘站在高台之上，面色冰冷。
下方，所有幸存的长老弟子排着队，依次上前，将自己的储物法宝交给牧尘的傀儡。
傀儡会抹去上面的神识印记，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大部分人都很顺从，脸色惨白地交出了一生积蓄。
但总有心怀侥幸的人。
一名长老交出储物戒指后，眼神躲闪，似乎松了口气。
负责检查的金仙三号，忽然转过头，空洞的眼睛看向他。
“你体内，还有一个洞天法宝。”
那长老脸色大变，转身就想逃。
“拿下。”剑无尘冰冷的声音响起。
一道剑光闪过。
那名长老的四肢瞬间被斩断，惨叫着摔在地上。
“搜。”
傀儡上前，粗暴地撕开他的丹田，从里面拽出一个还在发光的小世界。
剑无尘看都没看那惨叫的长老，目光扫过全场。
“我给过你们机会。”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机会没了。”
他抬起手，对着那名被废的长老，凌空一指。
一道剑气射出，洞穿了对方的眉心。
“谁不照做……”
剑无尘收回手，声音如同万年玄冰。
“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