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瓷瓶碎裂的瞬间凝固了。
言思雨看着青石上那滩黏糊糊、香喷喷的“罪证”，脑子里系统007那带着哭腔的【能量-1】提示音还在回荡，混合着眼前三位“重要角色”内心未尽的吐槽余音。
电疗？《征服》？
她看了看面无表情但内心可能在担忧藏茶的师尊，看了看摆着完美poSE却略显僵硬的师兄，又看了看眼神中透着一丝“我大招放空了”茫然的女主。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悲壮感，混合着对这荒诞世界的深深无力感，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心底涌起。
横竖都是死！
被电死，被羞耻死，或者因为任务失败被这个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系统抹杀……有什么区别吗？
既然注定要死，那不如死得有点创意，死得有点尊严……或者说，死得有点仪式感！
去他的恶毒女配剧本！去他的0.01%成功率！老娘不伺候了！
一股莫名的勇气（或许是破罐破摔的癫狂）支撑着言思雨弯下了腰。她没有去理会那些碎片，而是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起了那块最大的、还残留着些许琥珀色液体的瓶底。
在所有人——包括那些不知何时被这边动静吸引，悄悄围拢过来的吃瓜弟子——惊愕的目光注视下，言思雨深吸一口气，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凶器”。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近乎宣告的、带着几分壮烈又几分滑稽的语气大声道：
“都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以为的‘毒药’！”
她刻意停顿，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以及神情各异的师尊、师兄、师姐。
“我！言思雨！行事光明磊落！就算是……呃，‘下毒’！”她硬着头皮把这个词说了出来，“也绝不做那等偷偷摸摸、背后伤人之事！”
“今天，这瓶‘绝世奇毒’——”她晃了晃手里的瓶底，“我就不劳烦各位试毒了！我自己喝！”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言思雨一仰头，将瓶底残留的那些“蜂蜜柚子茶”尽数倒进了嘴里。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我干了，你们随意”的豪迈。
“咕咚……”咽了下去。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来临，灵力滞涩的感觉也没有出现。口腔里弥漫开的，只有熟悉的、甜中带微苦、清新爽口的蜂蜜柚子味。
她甚至还下意识地咂了咂嘴，仔细品味了一下，微微蹙眉，带着点专业美食博主般的挑剔，小声嘀咕了一句：
“嗯？味道还行，甜度刚好，就是冰镇一下口感会更好……现在喝着，有点像没加冰的蜜雪冰城四季春，少了点灵魂。”
众人：“！！！”
整个灵泉边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围观弟子，包括一些闻讯赶来的执事，都张大了嘴巴，眼神呆滞地看着那个咂摸着嘴，似乎在认真进行“饮品测评”的言思雨。
短暂的寂静后，是内心弹幕的疯狂爆发：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她把自己下的毒给喝了？！】
【这、这是什么新型的陷害方式吗？以身试毒，证明毒性强烈？可看她那表情……不像啊！】
【蜜雪冰城是什么高级灵饮吗？没听说过啊？】
【这届恶毒女配是哪个分舵培训出来的？业务能力不行，搞美食测评倒是挺在行？】
【她是不是修炼走火入魔，伤到脑子了？】
叶辰风脸上的完美表情彻底裂开了，内心在咆哮：【不对啊！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她喝了“毒药”，那我准备好的‘英雄救美’、‘揭露阴谋’的戏份怎么办？！我这角度白调整了？！阳光也白打了？！】
苏淼淼更是瞳孔地震，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错愕和茫然，内心充满了计划被打乱的焦躁：【她怎么喝了？！她怎么能自己喝了呢？！我的反甲！我的净化术！我的“清风拂柳”衣袂飘飘的亮相！全都白准备了？！这让我怎么立威？！这女配怎么回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就连一直维持着高冷面具的洛衍，那古井无波的眼底也极快地掠过了一丝极淡的诧异，内心闪过一个念头：【……真是蜂蜜柚子茶？还挑剔口感？这丫头……莫非是真觉得我这里的灵泉水泡茶味道更好？】
而言思雨，在品尝完“毒药”，并发表完“品鉴感言”后，看着周围一圈石化的众人，以及脑海里系统断断续续、仿佛信号不良的【错误…嗞啦…程序混乱…能量-1…】的提示音，心中那股破罐破摔的劲儿更足了。
她随手将空瓶底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长长地、舒坦地呼出了一口气。
虽然前途未卜，系统好像也半死不活了，但至少，眼前这关，好像被她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混过去了？
至于以后怎么办？
管他呢！先爽了再说！
这崩坏的宗门，这离谱的剧情，爱咋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