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郡北部的牛渚大营,此地依山傍水,营垒坚固,曾是刘繇囤积粮草军械的重地,后被孙策攻下,又被袁术军接管。因其重要的战略位置和丰富的储备,即便主力被调往吴郡,此处仍留有约三千守军,由袁术麾下偏将李能统领。
李能此人,能力平庸,但凭借资历和些许关系,混到了这个看守粮草的肥差。平日里,他大多时间都在营中饮酒作乐,将防务琐事交由手下几个校尉处理。今夜,他照例饮了几杯,正搂着抢来的民女酣睡,却被帐外骤然响起的震天喊杀声和混乱的脚步声惊醒。
“怎么回事?!何处喧哗?!”李能惊坐而起,睡意全无,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名亲兵连滚爬爬地冲进帐内,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将……将军!不好了!敌军……敌军袭营!水寨方向起火,大批敌军已……已杀进大营了!”
“敌军?哪里来的敌军?!”李能又惊又怒,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子,胡乱披上甲胄,“是孙策的溃兵吗?还是严白虎的人马?”
“不……不像!看旗号,是……是徐州的刘备军!”亲兵的声音带着绝望。
“刘备军?!”李能如听天方夜谭,“他们不是被挡在淮河以北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会飞不成?!”
他冲出营帐,只见整个牛渚大营已陷入一片混乱。东北方向的水寨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隐约可见“刘”、“管”、“徐”等字样的旗帜在火光中飘扬。营垒内部,无数身着徐州军服色的士卒,如同神兵天降,正以极其凶猛的势头,向营寨核心区域冲杀。留守的袁术军士兵大多刚从睡梦中惊醒,仓促应战,建制被打乱,指挥失灵,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只能各自为战,节节败退。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李能抽出佩剑,声嘶力竭地大吼,试图收拢溃兵。然而,兵败如山倒,在刘备军蓄谋已久的猛攻下,他的呼喊如同投入洪流中的石子,瞬间被淹没。
率先攻入大营的,正是老将黄忠和麾下的广陵精锐!
黄忠虽年过四旬,却勇武不减当年,他手持长刀,舞动如风,所过之处,袁军如同波开浪裂,非死即伤。他目光如电,一眼便看到了正在试图组织抵抗的李能。
“擒贼先擒王!儿郎们,随我杀!”黄忠大喝一声,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直扑李能所在的中军位置。刘勋紧随其后,指挥部队分割包围残存的袁军据点。
与此同时,陈到率领的尖刀营,发挥了其精锐突袭的特性。他们在内应的带领下,避开正面战场,如同匕首般直插大营腹地——粮仓和武库所在!
“快!抢占粮仓武库!绝不能给敌军焚烧的机会!”陈到声音冷静,手中长枪如龙,连续挑翻数名试图阻挡的袁军哨兵。尖刀营将士个个身手矫健,配合默契,迅速清理了粮仓外围的守军,控制了关键要道。
一些绝望的袁军士兵试图放火烧毁粮草,同归于尽,却被尖刀营的神射手精准射杀。很快,堆积如山的粮秣和琳琅满目的军械,便完整地落入了刘备军手中。
另一边,徐盛指挥的水师,在顺利接管了几乎不设防的水寨后,立刻分兵两路。一路由他亲自率领,迅速沿江西进,抢占当利口、横江津等上游要隘,并建立起坚固的水上防线,严防来自庐江、九江方向的袁术水师反扑。另一路则配合管亥所部兵马,清扫丹阳郡东部长江沿岸的残余袁军据点,监视吴郡方向,阻截陈纪大军可能的回援。
管亥所部兵马悍勇无比,攻坚能力极强。沿江那些兵力空虚的小型营寨和哨卡,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往往一个冲锋便被拿下。徐盛的水师则提供了强大的火力支援和机动保障,水陆并进,很快便将丹阳郡东部的长江控制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而曹豹与许耽率领的丹阳兵,则展现出了他们对本地环境的熟悉优势。他们化整为零,迅速向秣陵、湖熟、江乘等内陆城邑渗透。这些城邑的守军本就不多,听闻牛渚大营已失,刘备大军登陆,更是人心惶惶。曹豹、许耽或劝降,或强攻,或利用本地关系进行策反,进展极为顺利,兵锋直指丹阳郡腹地。
牛渚大营内的战斗,在天色大亮时,已基本结束。
李能在乱军之中,被黄忠一刀劈于马下,当场毙命。主将一死,残余的袁军更是土崩瓦解,或降或逃。曾经屯粮十万石、军械无数的牛渚大营,易主!
黄忠、陈到、刘勋站在狼藉却已被控制的营垒中央,看着缴获的堆积如山的粮草和军械,脸上都露出了振奋的笑容。
“速速清点战果,救治伤员,加固营防!”黄忠下令,“另外,立刻派快马,向管承将军报捷!同时,将战报急送下邳主公处!”
“诺!”
当太阳完全升起,金色的阳光驱散江面上的晨雾时,丹阳郡北部的形势已然大变。刘备军的旗帜,高高飘扬在牛渚大营、当利口、横江津等关键据点的上空。管承与徐盛的水师战舰,游弋在江面,控扼着水道。黄忠、陈到的步卒牢牢占据着牛渚。曹豹、许耽的丹阳兵正在向纵深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