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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城外的夜色尚未褪尽,三十四万大军的营帐已如苏醒的巨兽般泛起躁动。中军大帐内,杨滔指尖叩着案上的成都舆图,羊皮纸边缘因连日摩挲泛起毛边。帐下韩信按着剑柄,目光扫过列坐的诸将:“前日北门诱杀彭泽兄弟,昨日东门折了乙支文德与叔梁纥,刘彻这铁壳子竟越打越硬。今日若再拿不下一城角,我军锐气将泄。”

司马白接过话头,将一支竹筹插在舆图南门位置:“张任与月如婵守南门,此二人虽勇,却需分神护着城内粮仓。昨夜探得南门内侧新修了三座箭楼,却在西侧城墙留了丈许宽的缺口——想来是故意露怯,诱我军去填这个坑。”

王诩展开新绘的城防图,朱砂笔圈出缺口两侧的暗堡:“正是。法正惯用虚实之术,这缺口看似无防,实则藏着三重杀招:缺口下埋了翻板,两侧暗堡藏着连弩,后方还有路障的锤兵营待命。”他顿了顿,指尖移向城外三里的芦苇荡,“但此处亦是其软肋。莫穹顶将军的天雄乱渊戟能破甲,林仁亨的双锤可砸开城门,若能借芦苇荡藏兵,或可反利用这缺口。”

范蠡抚须轻笑:“需用‘借势’之法。令贾淳带五千弓兵去南门东侧列阵,佯攻箭楼;柏显忠与扬希领三万步卒在西侧缺口前叫阵,只鼓噪不进,引得路障的锤兵露头。待其注意力被吸引,李存孝将军率八千锐士藏于芦苇荡,待缺口守军调动时,从天渊宝马踏破护城河水障,直插缺口——”

“我去芦苇荡!”李存孝猛地起身,双刃矛在甲胄上撞出脆响,“前日斩彭泽,昨日未及出手,今日定要撕开这口子!”

耶律阮仲按剑起身:“末将愿带一万骑伏于南侧密林,若城中派兵驰援,便截其退路。”

杨滔颔首:“就依此计。寅时三刻动手,务必在辰时前夺下南门瓮城。”

天色泛白时,南门城下已杀声震天。贾淳立于东侧土坡,紫辰玄龙弓如满月般拉开,箭矢穿透晨雾,正中箭楼了望口的士兵咽喉。城楼上月如婵摘下千羽弓,回射的箭矢擦着贾淳耳畔钉入土中,惊得他坐骑人立而起。“杨滔麾下竟有这般箭术?”月如婵蹙眉,令弓箭手齐射,箭雨如飞蝗般压得贾淳的弓兵抬不起头。

西侧缺口前,柏显忠的长枪如银蛇出洞,接连挑落三名试图修补缺口的士兵。扬希指挥投石机轰击城墙,巨石砸在箭楼顶部,碎砖与木屑飞溅。城楼上张任厉声喝道:“路障!带锤兵去缺口!”

瓮城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路障提着两柄镔铁巨锤奔至缺口,见城下士兵正扛着云梯冲锋,猛地将锤砸向地面。夯土裂开的刹那,缺口下突然翻出数十块铁板,二十余名士兵惨叫着坠入尖刺陷阱。“哈哈哈!”路障狂笑间,两侧暗堡的连弩突然齐发,柏显忠的步卒成片倒下,鲜血顺着城墙缺口往下淌。

就在此时,南侧芦苇荡突然响起马蹄声。莫穹顶骑着天渊宝马,天雄乱渊戟划破晨雾,竟直接从三丈宽的护城河上踏水而过——原来他昨夜已令士兵在河底悄悄铺了木板。宝马跃至岸边的刹那,戟尖横扫,将缺口处的两名连弩手劈成两半。林仁亨紧随其后,双锤砸向暗堡石门,木屑纷飞中,藏在里面的弩兵被砸得骨断筋折。

“是天雄乱渊戟!”城楼上月如婵惊呼,转身想调兵,却被贾淳的箭矢逼回箭楼。张任提枪奔至缺口,正撞见莫穹顶的戟尖刺向路障后心,急忙挺枪格挡。两杆枪戟相撞的瞬间,莫穹顶手腕翻转,戟柄砸在张任肩头,竟将这位老将震得后退三步。

缺口处的厮杀骤然白热化。杨滔军的士兵踩着同伴尸体涌入,刘彻军的锤兵则结成方阵,巨锤挥舞间血肉横飞。林仁亨一锤砸开路障的护心镜,却被对方回锤扫中肋下,喷出的血雾溅在城墙砖上。莫穹顶正欲上前支援,城内侧突然传来呐喊,邓麟的双刀如旋风般卷来,刀光擦着他脖颈掠过,削断了半截盔缨。

“李存孝何在?!”莫穹顶怒吼着挥戟逼退邓麟,却见芦苇荡方向杀声震天——李存孝的八千锐士正被秦天的鬼王嗜血刀缠住。秦天的刀上泛着暗红,每劈出一刀都带起腥风,李存孝的双刃矛左支右绌,矛尖几次险些被刀风震飞。“彭泽兄弟的仇,今日加倍奉还!”秦天狂吼着一刀劈中李存孝护肩,甲叶迸裂的瞬间,李存孝猛地矮身,矛尖从下撩起,正刺穿秦天坐骑的前腿。

混乱中,李存孝瞥见一名持矛的偏将正指挥士兵封堵缺口,认得是乙支文德的副将,顿时目眦欲裂。他弃了秦天,双刃矛化作一道寒光,竟从混战的士兵头顶掠过,矛尖精准地刺入那偏将咽喉。“替叔梁纥将军报仇!”周围的杨滔军士兵见状士气大振,竟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朝着瓮城冲去。

城楼上,卫青看着缺口处不断涌入的敌军,额头青筋暴起。司马懿突然指向南侧密林:“元帅快看!耶律阮仲的骑兵动了!”密林边缘扬起的烟尘中,一万铁骑正冲向驰援南门的马超部。卫青猛地拍向案上的令旗:“蚩尤!带五千刀兵去堵缺口!高宠将军,你去截住耶律阮仲!”

蚩尤的魔刀劈出时,带起的劲风竟吹得士兵站立不稳。他冲入缺口,刀光过处,杨滔军的士兵成片倒下,莫穹顶的天雄乱渊戟与魔刀相撞,竟被震得戟杆弯曲。“好硬的刀!”莫穹顶惊觉时,蚩尤已欺近身,魔刀贴着戟杆削来,擦着他手腕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城外的厮杀已到了最烈处。林仁亨的双锤砸断了路障的左臂,自己却被城上落下的滚石砸中后背;柏显忠的长枪刺穿三名敌兵,枪尖却被邓麟的双刀锁住;贾淳的紫金宣化棍扫倒一片弓兵,肩头却中了月如婵一箭,鲜血浸透了甲胄。李存孝正欲冲过瓮城,突然撞见高宠的枪阵——这位枪术名家的士兵结成的枪林密不透风,锐士们冲了三次,都被刺得尸横遍野。

“鸣金!”韩信在中军帐内猛地挥手,声音带着不甘。他望见城楼上突然升起的三杆信号旗,知道司马懿已调卢象升的预备队从东门驰援,再打下去只会被反包围。

撤军的号角穿透杀声时,李存孝正一矛挑飞秦天的头盔,闻言狠狠一砸矛杆:“可恨!”莫穹顶勒住天渊宝马,戟尖滴着血看向城头,月如婵的千羽弓仍对着他,箭尖寒光凛冽。

成都南门的城楼上,刘彻扶着垛口喘息,看着敌军潮水般退去。城下的尸体已堆到护城河边,缺口处的翻板上插满了断矛残刀,蚩尤的魔刀拄在地上,刀刃上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法正指着城外芦苇荡:“元帅,敌军虽退,却在那里留下了不少旌旗,今夜恐有夜袭。”

卫青点头,令士兵将滚油浇在缺口处的柴草上:“点火!让他们看看这缺口是火坑还是生路。”熊熊火焰升起时,霍去病提着沥泉枪奔上城楼,甲胄上还沾着血:“末将愿带三千人去芦苇荡劫营!”

司马懿摇头:“不可。韩信老奸巨猾,定在那里设了伏。我们守住这城,便是胜算。”他看向西侧那道仍在燃烧的缺口,火光映着他眼底的冷光,“明日,他们该换地方了。”

暮色降临时,杨滔的大营里飘着浓重的药味。莫穹顶包扎着手腕的伤口,听着帐外士兵抬运伤兵的呻吟;李存孝擦拭着双刃矛上的血渍,矛尖的寒光映着他紧锁的眉头。中军大帐内,杨滔将舆图上的南门标记划去,韩信正与军师们争论着什么,声音在烛火中忽高忽低。而成都城内,守城的士兵们正借着残阳加固箭楼,城头的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夜色如墨,成都城头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巡逻士兵甲胄上的冷光。西城角楼的阴影里,两个身影正借着箭楼立柱的掩护低声交谈,甲叶碰撞的轻响被风卷着散入夜空。

“再不动手,等卫青察觉粮草缺口,我们都得填护城河。”刘壁攥着刀柄的手沁出冷汗,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城楼上晃动的灯笼,声音压得更低,“昨日司马懿查粮仓,已发现少了三车糙米,若被他顺藤摸瓜……”

田忌按住他的肩,目光扫过城墙外那片黑沉沉的密林——那里距杨滔大营不过十里。他从怀中摸出块巴掌大的羊皮,借着微弱的火光展开,上面用炭笔勾着西城守军换防的时辰:“三更天换防,届时负责角楼守卫的是我的亲卫,能给我们半柱香的空档。”他指尖点在城墙中段的排水口,“从这里下去,水道直通城外芦苇荡,只是要钻两丈长的暗渠。”

刘壁喉结滚动了一下,望着城外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杨滔会信我们?毕竟……”他没说下去,但两人都清楚,前日东门之战,正是他二人率伏兵杀了杨滔麾下的夏育碧。

“韩信是帅才,不会计较一城一池的恩怨。”田忌将羊皮揣回怀里,摸出两截断矛——这是约定的信物,“我们带的不是投名状,是刘彻的死穴。”他指的是怀中那份成都守军布防的暗记图,上面标注着所有箭楼暗堡的位置,还有卫青藏在粮仓下的密道。

三更梆子声刚过,城墙上的灯笼突然灭了两盏。田忌与刘壁猫着腰窜至排水口,亲卫早已撬开铁栅,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暗渠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冰冷的污水漫过膝盖,两人咬着牙在黑暗中摸索,头盔撞在砖石上发出闷响,却不敢出声。

钻出暗渠时,芦苇荡里突然亮起三盏马灯。耶律阮仲的亲卫队长提着刀立在面前,刀刃上的寒光映出他眼底的审视:“信物。”

田忌递过断矛,铁矛在火把下泛着旧痕——那是半月前他与耶律阮仲在阵前交手时,被对方挑断的枪尖。亲卫队长验过信物,朝身后挥了挥手,两名骑兵牵来两匹无鞍马:“元帅在中军帐等你们,今夜的露水重,莫要误了时辰。”

杨滔大营的中军帐内,烛火彻夜未熄。韩信看着田忌铺开的布防图,指尖在粮仓密道的标记上顿了顿:“这密道能容多少人?”

“最多五十人,且只能容单人通过。”田忌躬身答道,“卫青留着是为万一城破时能突围,守密道的是他的亲兵营,共三百人。”

司马白突然冷笑:“前日夏育碧将军战死,刘副元帅当时就在东门指挥吧?”

刘壁脸色一白,正要说话,却被杨滔抬手止住。这位帝王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目光落在图上的北门位置:“你们可知,昨日李存孝在南门斩的偏将,原是乙支文德的副将?”他忽然起身,将玉佩掷在案上,“若要取信于我,明日三更,打开西城门的千斤闸,放我军的先锋营入城。”

帐内死寂一片,连烛火的噼啪声都格外清晰。田忌与刘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开城门便是彻底断了退路。最终,田忌抱拳跪地:“末将愿往。”

次日深夜,成都西城的更夫刚敲过三更,城墙内侧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守城门的士兵正要喝问,却见刘壁提着亲卫队长的首级走来:“奉元帅令,换防!”他身后的田忌朝暗处打了个手势,十余名亲卫突然发难,将守门的士兵捆翻在地。

千斤闸缓缓升起时,发出沉闷的轧轧声。城外的密林里,李存孝的八千锐士早已列阵等候,见闸门升起,立刻如潮水般涌入。就在此时,城楼上突然亮起数十盏灯笼,卫青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传来:“叛贼!你以为能瞒过万剑一的眼睛?”

原来,刘彻的情报组织早已察觉两人异动,司马懿故意放任他们出城,就是要引杨滔军来钻这个陷阱。城内侧突然竖起数道铁网,将李存孝的锐士拦在瓮城,箭楼上的连弩同时发射,箭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快走!”田忌将布防图塞给李存孝,转身提刀冲向城楼上的弓箭手,“我等你们来报仇!”他刚冲上台阶,就被高宠的长枪刺穿胸膛,倒在血泊中的瞬间,他看见刘壁正与数名亲卫死战,刀光挥舞间,最终力竭被斩。

李存孝怒吼着挥矛劈开铁网,双刃矛卷起漫天血雾,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当他带着残部冲出城门时,身后的千斤闸轰然落下,将数百名锐士关在了瓮城内。西城楼上,卫青看着城下远去的黑影,将田忌的首级掷在刘彻面前:“陛下,叛贼已除。”

刘彻望着那道紧闭的城门,忽然叹了口气:“厚葬他们吧。”

城外的杨滔大营里,李存孝将染血的布防图呈上。杨滔展开一看,图上的密道标记旁,被田忌用鲜血画了个小小的“诈”字。王诩抚须长叹:“此二人虽叛主,却也算守信。”

韩信突然一拳砸在案上:“明日强攻北门!用这图上的箭楼位置,先毁了他们的连弩阵!”

帐外的风卷着血腥味掠过,远处的成都城依旧灯火通明,只是西城那道紧闭的城门,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烙印在两军将士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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