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钢铁与低语
林恩的指尖还在隐隐作痛，那种灵骨化的刺痛感像是有人用细小的银针不断戳刺着他的骨髓。伊莎之泪的能量在他血管里横冲直撞，一会儿冷得像零下几十度的寒冰，一会儿又烫得像熔炉里的铁水。系统界面在他视野右下角疯狂闪烁，红色的警告框一个接一个地弹出来：
【警告：侦测到高浓度混沌污染（来源：钢铁勇士遗迹）】
【污染等级：Ω-7（极端危险）】
【建议：立即启用净化协议（当前能量储备：42%）】
操他妈的。林恩啐了一口，用灵骨化的右手抹了把脸。远处那座被锈蚀金属包裹的废墟在夕阳下泛着病态的暗红色，扭曲的钢铁骨架像是某种巨兽的残骸，时不时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声。
卡尔拖着灵骨化的左腿跟上来，那条腿已经完全变成了银白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长官，我们真的要进去？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那地方看起来就像被纳垢拉了一泡屎在上面。
林恩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净化之力在他掌心凝聚，形成一团苍白色的光晕，照亮了他半边脸。丑角的情报很明确，瓦尔的锻造锤就在里面。他眯起眼睛，而且系统刚刚确认了，里面还有一块星炬碎片
卡尔撇了撇嘴，低头检查激光枪的能量读数——37%的红色数字刺眼地闪烁着。勉强够用，如果省着点的话。他嘟囔着，给自己的激光枪换了个电池，话说回来，那些丑角为什么非要我们来取这玩意儿？他们自己的死神军不是更擅长这种活计吗？
因为灵族碰不得这玩意。林恩活动了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瓦尔的锻造锤上沾满了灵族之血，对他们来说就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钢铁的坟墓
踏入废墟的瞬间，林恩的耳膜就被某种低沉的嗡鸣声填满了。那不是机械运转的噪音，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扭曲的存在——像是成千上万吨金属在痛苦中呻吟，在绝望中哀嚎。
这鬼地方还他妈活着？卡尔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颤抖，伴随着静电的嘶嘶声。
林恩盯着头盔显示器上的扫描结果，眉头越皱越紧。不是活着，他低声说，是被混沌彻底污染了。
墙壁上的钢铁像腐烂的肌肉组织一样蠕动着，锈蚀的管道中渗出暗绿色的脓液，滴落在地面上发出的腐蚀声。系统突然弹出一条血红色的信息：
【检测到亚空间腐蚀（等级：Ω-max）】
【污染源确认：洪索的实验室（钢铁勇士战争铁匠）】
【警告：检测到基因窃取者活动痕迹】
洪索？林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个疯子在火星上搞出来的烂摊子还不够大吗？
没等系统回答，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一道足有十米高的金属闸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升起，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门后是无数排浸泡在荧光绿色液体中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具扭曲的躯体。
帝皇的痔疮啊......卡尔的声音几乎窒息。
林恩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躯体不是普通的克隆体——它们有着原体的轮廓，宽阔的肩膀，完美的肌肉线条，只是每具躯体都被混沌之力扭曲得不成样子。有的长出了额外的肢体，有的皮肤上布满了蠕动的符文，还有的整个头颅都变成了扭曲的触须团。
克隆荷鲁斯。而且不止一个。
法比乌斯的玩具
欢迎，净化者阁下。
一个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林恩猛地转身，看到一个披着沾满血污的白袍的高挑身影缓步走出。他的脸被一张精致的机械面具覆盖，只露出一双闪烁着荧光的紫色眼睛——法比乌斯·拜尔，帝皇之子的首席药剂师，混沌军团最疯狂的基因工匠。
我就知道你会来。法比乌斯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愉悦，像是在和久别重逢的老友打招呼，毕竟，你身上那股的味道，隔着三个星系都能闻到。
伊莎？林恩感到净化之力在体内翻涌，灵骨化的纹路开始沿着他的脖颈向上蔓延。
生命女神，多么美妙的造物。法比乌斯张开双臂，像是在展示他满屋子的杰作，可惜，她的力量终究会被混沌吞噬——就像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一样。
他优雅地敲了敲最近的培养舱，里面的克隆体猛地睁开眼——那双眼睛不是荷鲁斯应有的深蓝色，而是混沌的猩红，瞳孔中跳动着诡异的火焰。
你他妈对这些克隆体做了什么？林恩咬牙切齿地问，右手已经按在了动力剑的开关上。
只是让基因序列更......纯粹而已。法比乌斯发出咯咯的笑声，战帅阿巴顿想要一个完美的荷鲁斯复制体，可惜，这些小家伙总是缺少点什么。
灵魂。林恩冷冷道，你永远无法复制一个原体的灵魂。
不不不，亲爱的净化者。法比乌斯摇了摇戴着金属手套的手指，他们缺少的是混沌的赐福。但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
当那双紫色的机械眼锁定林恩时，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你的净化之力......可以混沌污染，对吧？法比乌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而低沉，那如果......我们反向使用这种力量呢？
林恩的血液瞬间冻结。这个疯子想用净化之力作为催化剂，加速混沌腐蚀的过程。
钢铁之怒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废墟中炸响。
【紧急警告：检测到黑色军团舰队信号（距离：2.8公里）】
【舰船识别：复仇之魂（旗舰）】
【建议：立即撤离】
看来我们的战帅大人等不及要验收成果了。法比乌斯夸张地叹了口气，真遗憾，我们的学术交流得提前结束了。
他按下控制台上的一个红色按钮，所有培养舱的液体突然开始沸腾，克隆体们纷纷苏醒，发出非人的嚎叫。
杀了他们。法比乌斯轻描淡写地下令，转身走向阴影中的一扇暗门，别弄坏那个净化者，我要他完整的基因样本。
林恩没有犹豫，全力释放净化之力。苍白的光晕以他为中心爆发，最近的三个克隆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皮肤上的混沌符文被硬生生剥离，露出下面溃烂的血肉。
卡尔！去找锻造锤林恩吼道，同时一拳砸碎了一个扑来的克隆体的头颅，脑浆和腐血溅了他一身。
卡尔踉跄着冲向实验室深处，灵骨化的左腿让他的动作变得僵硬而笨拙，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不断前进。他绕过几个正在苏醒的培养舱，用激光枪打爆了两个挡路的克隆体的脑袋。
远处，黑色军团的战舰已经出现在天际，宏炮的轰鸣声震得整个废墟都在颤抖，第一轮炮击已经落在外围区域。
长官！我找到了！卡尔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炸响，几乎盖过了爆炸声。
林恩回头，看到卡尔站在一座巨大的黑色锻造台前，台上悬浮着一柄银灰色的战锤——瓦尔的锻造锤，灵族失落的神器，表面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
但就在卡尔伸手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花板的通风管道扑下——
是法比乌斯。
谢谢你们带路，小老鼠们。药剂师的动力爪闪烁着危险的能量光芒，直接刺穿了卡尔的胸膛。
不——！林恩的怒吼与系统的尖锐警报重叠在一起。
【能量超载：强制激活伊莎的悲悯】
灵骨化的纹路瞬间蔓延至林恩全身，伊莎的力量在他体内彻底爆发。他化作一道苍白色的闪电，一拳轰向法比乌斯。这一击直接打碎了药剂师的机械面具，露出下面半张腐烂的脸。
法比乌斯被击飞出去，撞碎了三台培养舱，但他竟然狂笑着爬了起来。
太棒了......这种力量！法比乌斯吐出一口黑色的血，腐烂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你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完美实验体！
林恩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冲到锻造台前一把抓起锻造锤。净化之力与神器产生共鸣，整个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天花板上的金属管道纷纷断裂。
卡尔！他冲向倒下的士兵，但已经太迟了。卡尔的动力甲被开了个大洞，肺部被彻底摧毁，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
卡尔的眼睛已经失去焦距，但嘴角却扯出一丝微笑。长官......跑......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告诉...我妹妹......
话没说完，他的头就无力地垂向一边。
死神的低语
废墟外，林恩单膝跪在沙地上，手中的锻造锤发出低沉的嗡鸣。系统界面弹出：
【任务完成：获得瓦尔的锻造锤】
【新任务：前往悲恸之门（灵族网道节点坐标已更新）】
【警告：灵骨化程度已达87%（临界阈值）】
远处，黑色军团的登陆艇已经降落，阿巴顿的混沌星际战士开始有条不紊地搜索废墟。林恩甚至能听到他们动力甲运转的嗡鸣声和混沌符文闪烁的噼啪声。
林恩深吸一口气，看向自己已经完全灵骨化的右臂——伊莎的力量正在消退，但代价已经无法逆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肉正在一点点被这种外星能量取代。
帝皇碎片在他意识深处低语，声音既像是千万人的合唱，又像是一个垂死老人的呢喃：
你无法拯救所有人......但你可以毁灭一切......让银河在净化之火中重生......
林恩没有回答。他握紧锻造锤，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古老力量，转身踏入阴影之中。
就在这时，一艘死神军的飞艇如同幽灵般掠过天际，船体上那些灵族符文在月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伊芙蕾妮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净化者，时间不多了。网道正在关闭，而色孽的爪牙已经嗅到了你的气息。
林恩抬头望向星空，那里，一颗血红色的星辰正在缓缓亮起。
我知道。他轻声说，但有些事情，必须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