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光阴仿佛被寒风吹得加速流转,日历一页页翻过,转眼间,岁末的钟声即将敲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年味。那日清晨酒店归来的小小窘迫,在双方父母充满智慧的理解和包容下,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小石子,激起一圈涟漪后便悄然沉淀,反而成了两家人心照不宣、增进亲密的一剂调味料。在老人们看来,年轻人感情好、如胶似漆,正是家庭和睦、未来可期的明证。
年三十这天,天色还未完全亮透,新家里就已经热闹起来。窗明几净的玻璃上贴上了大红的窗花,门上是对联和倒贴的福字,阳台挂起了喜庆的中国结,处处洋溢着传统节日的喜庆气氛。今天的重头戏,是这顿意义非凡的团圆饭——不是在酒店,而是在他们自己的新家,由一家人亲手操办。
厨房里,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原本应该是主力的两位妈妈,今天却心甘情愿地退居二线,成了打下手的“助理”。而系着围裙、手持锅铲,俨然一副大厨风范的,竟是陆宇。
“妈,葱姜蒜帮我备一下。”
“阿姨,这个鱼需要改下花刀吗?我怕不入味。”
“清寒,帮我把那个炖汤的砂锅拿过来。”
陆宇指挥若定,动作娴熟。煎炒烹炸,焖炖蒸煮,竟都做得有模有样。原来,他早就偷偷做了功课,特意学了几道沈清寒和她父母喜欢的菜式,就为了在今天露一手。沈清寒在一旁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和额角细微的汗珠,心里暖融融的,不时递上毛巾或帮他尝尝咸淡,配合默契。
沈父沈母和陆父陆母则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着电视里准备的春晚预热节目,一边摘着晚上要用的青菜,偶尔抬头看看厨房里忙碌的小两口,脸上尽是欣慰的笑容。这种一家人为了同一顿饭而忙碌的烟火气,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让人觉得踏实和幸福。
经过大半天的忙碌,华灯初上时,丰盛的年夜饭终于摆满了餐桌。油亮喷香的红烧肉、清蒸鲜美的多宝鱼、金黄酥脆的炸年糕、寓意团圆的四喜丸子、清淡滋补的鸡汤……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
六个人围坐一桌,举杯共庆。杯中酒水饮料映着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
“祝爸爸妈妈、叔叔阿姨身体健康,新年快乐!”陆宇和沈清寒率先举杯。
“祝孩子们工作顺利,和和美美!”四位老人也笑着回应。
杯盏交错,笑语晏晏。美味的菜肴,温馨的氛围,驱散了冬日的寒意。大家聊着一年的收获,谈着对新年的展望,气氛融洽而热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餐桌上的气氛愈发松弛温暖。陆宇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放下筷子,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他的神色变得有些郑重,但眼神清澈而坚定。沈清寒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握紧,心跳微微加速。
“爸,妈,叔叔,阿姨,”陆宇的目光扫过四位长辈,语气真诚而沉稳,“有件事,趁着今天全家团圆,我想正式跟您四位说一下,也想听听您们的意见。”
餐桌上安静下来,大家都微笑着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和清寒,”陆宇侧头看了沈清寒一眼,得到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彼此都认定对方是能够相伴一生的人。新房也准备好了,我们想……选个好日子,把结婚证领了。您四位经验丰富,见识比我们广,想请您们帮我们挑一个合适的好日子。”
这番话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由陆宇如此正式、如此诚恳地在团圆饭桌上提出来,意义截然不同。这代表着他作为一个男人,对这段感情的郑重承诺和对女方家庭的极大尊重。
陆宇话音刚落,陆父陆母立刻接过话头。陆妈妈拉着沈妈妈的手,语气热切而真诚:“亲家公,亲家母,你们放心!我们家陆宇,虽然有时候可能毛躁点,但他对清寒的心,那是百分之百真的!我们做父母的,在这里给你们表个态,以后这小子要是敢有半点对不起清寒的地方,我们第一个不答应!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尽力满足,绝不让清寒受一点委屈!”
陆爸爸也重重地点点头,声音洪亮:“没错!清寒这么好的姑娘,能看上我们家这小子,是他的福气!以后他就是你们半个儿子,该打打,该骂骂!”
陆宇父母这番朴实却掷地有声的承诺,让沈父沈母动容不已。他们原本就不是苛刻的人,这段时间的相处,更是让他们对陆宇的为人、能力和对女儿的心意看得清清楚楚。此刻,看到亲家如此通情达理、真诚恳切,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沈父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宽慰而满意的笑容,他看了看身边同样眼含泪花的妻子,然后对陆宇和亲家说道:“小陆,亲家,你们言重了。我们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你们两个年轻人好好过日子,互敬互爱,比什么都强。日子是你们自己过的,你们觉得好,我们就放心。”
沈母也抹了抹眼角,笑着说:“就是,看到你们这么好,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温馨和感人。既然话已说开,四位老人立刻兴致勃勃地开始讨论起日子来。他们翻出手机日历,结合传统的黄历,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起来。
“五一劳动节后怎么样?天气也好,寓意着共同劳动,创造美好生活。”
“嗯,五一后第一个周末,日子不错,诸事皆宜。”
“那办酒席呢?得选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
“国庆节怎么样?普天同庆,与国同庆,寓意特别好!而且假期长,亲戚朋友也方便来。”
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两件人生大事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
领证的日子,定在五月上旬,一个阳光明媚、寓意美好的周末。
举办婚礼宴席的日子,则定在了十月一日国庆节期间,正好与国同庆,共享盛世繁华。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满意。陆宇和沈清寒相视一笑,手在桌下紧紧握在一起,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这顿团圆饭,不仅辞旧迎新,更是在至亲的见证和祝福下,为他们人生的新篇章定下了最幸福的基调。窗外的夜空适时地绽放起绚烂的烟花,仿佛也在为这对新人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