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天,海岛的黎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林凡从睡梦中醒来,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那微弱的变化。
虽然白日依旧炎热,但清晨和夜晚的温度似乎在悄然降低,提醒他季节可能正在缓慢流转。他看着储物间里堆积如山的各类兽皮——巨鹿皮、野猪皮、鳄鱼皮、狐皮、獴皮、兔皮……是时候将这些宝贵的材料转化为更实际的御寒装备了。
今天,他决定开始制作一件真正能应对寒冷天气的过冬皮袄。
例行巡视在晨光微熹中展开。陷阱区带来了一只山鸡,色彩斑斓的羽毛被他小心收集,或许未来可用于箭羽或装饰。盐田在持续晴好天气下高效产出,他收获了颇多海盐,仔细储存。
溪水清澈,他依旧优先使用蒸馏水和皮质水囊中的存水。鱼塘的活鱼是稳定的后备。营地的有序运转,让他可以安心投入耗时的手工制作。
回到营地,他首先处理了山鸡,作为午餐食材。
然后,他将所有储备的皮料都搬出来,在工作棚下展开,进行分类和规划。
制作皮袄需要考虑保暖性、重量和灵活性。他计划制作一件带帽兜的及膝长款皮袄,内衬柔软皮毛,外层则选用更耐磨的皮革。
选料与设计:他选择那张最为厚实柔软的巨鹿皮作为主体面料,用于皮袄的外层和主要内衬。
狐皮质地轻软保暖,用于帽兜内衬和领口。
兔皮和獴皮则拼接起来,作为躯干部分的内衬,增加保暖层。
鳄鱼皮和野猪皮过于坚硬沉重,不适合整体制作衣物,但他计划用它们制作皮袄的边缘加固,如袖口、下摆和扣绊。
裁剪:这是最关键也最需谨慎的一步。他用烧黑的木炭枝,直接在巨鹿皮光滑的皮板面勾勒出皮袄的大致轮廓——后片、前片左右各一、两只袖子,以及帽兜的部件。
裁剪如此大张且珍贵的皮料需要极大的勇气和精准,他动用消防斧的锋利刃口配合铁刀,沿着画线小心翼翼地进行切割,尽量保持各部分皮料的完整。
内衬处理:他将选好的兔皮和獴皮进行精细处理,去除残留的肉膜,进一步揉搓使其尽可能柔软。
然后,根据躯干部位皮料的大小,将这些小块皮料仔细地拼接缝合,形成一大块完整的内衬层。缝合内衬使用的是更细的鹿筋线,针脚细密,确保平整舒适。
复合缝纫:他将拼接好的柔软内衬与巨鹿皮的外层皮料,皮板面相对贴合,然后用骨锥沿着边缘钻孔,进行初步的疏缝固定,防止移位。
接下来是主体结构的缝合。他将前后片在肩部和侧缝处缝合,然后将袖子与衣身连接。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时间和耐心,每一针都需要穿透两层皮料,拉力要均匀,确保缝线牢固又不撕裂皮料。他采用结实的双股鹿筋线,针法是相对牢固的锁边缝。
帽兜与细节:帽兜他设计成可拆卸式用皮绳系结,外层是巨鹿皮,内衬是柔软的狐皮,顶部预留了足够空间。
他用裁剪剩下的鳄鱼皮边角料,制作了皮袄的扣绊——几个坚固的皮环和对应的皮扣,安装在胸前。用野猪皮条加固了袖口和下摆的边缘,使其更耐磨。
整个上午和半个下午,林凡都沉浸在这场浩大而精细的针线活中。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他的脖颈和肩膀酸胀,手指也被鹿筋线勒出了深痕,但看着一件粗糙却结构完整的皮袄逐渐在手中成型,成就感驱散了所有疲惫。
当夕阳开始西斜,皮袄的主体部分终于缝合完毕。
他将其提起,沉甸甸的,几乎到他膝盖的长度,内外厚实的皮毛看起来就无比温暖。
他试穿了一下,虽然还未完全完工,缺少最后的精细修边和某些部位的二次加固,但已经能感受到那隔绝寒意的强大效果。帽兜戴上后,视野受限,但安全感十足。
就在他脱下皮袄,准备休息片刻时,从内陆山谷的方向,隐约传来了一声与往日不同的悠长嗥叫!那声音不同于豺狗的尖锐,也不同于野猪的沉闷,更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苍凉而富有穿透力的意味。
林凡心中一凛,立刻抓起弓箭和铁矛,带上鳄鱼皮护臂,快速奔向营地边缘,向着山谷方向凝神倾听。
嗥叫声没有再响起,但那余音仿佛还在山林间回荡。是狼?还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或者是……那种他之前只见过足迹、头顶直角的大型山地羊?听声音,似乎体型不小。
他犹豫了一下,是立刻前去探查,还是等到明天?天色已晚,冒然进入不熟悉且可能有大型掠食动物活动的区域风险太高。他按捺住好奇与警惕,决定加强营地夜间警戒,明天一早再前往山谷探查。
回到工作棚,他继续完善皮袄,但心思已不全在手上。那声陌生的嗥叫为他敲响了警钟——这座岛屿的生态系统远比他已知的复杂,未知的威胁可能就潜伏在身旁的密林中。
他检查了篱障的每一个接口,确认陷阱警报系统灵敏,将铁蒺藜棍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晚餐时,他有些心不在焉,烤山鸡的味道似乎也淡了些。他反复回忆那声嗥叫的特点,试图与已知动物匹配,但毫无头绪。
第一百二十八天,在御寒皮袄的重大进展与未知威胁的初现端倪中结束。
厚实的皮袄代表着对未来的未雨绸缪和生存技能的巅峰体现,而那声来自山谷的神秘嗥叫,则如同一个冰冷的提醒:在这片看似已被逐步熟悉的土地上,依然存在着深藏的野性与危险。
林凡穿上新皮袄,感受着皮毛带来的温暖,目光却锐利地投向夜色笼罩下的内陆深山。
明天,他将不得不去面对这声嗥叫的主人,无论是为了消除威胁,还是为了更深入地了解这座岛屿的真相。
夜色渐深,篝火噼啪,守夜的他,耳中似乎依然萦绕着那声苍凉而陌生的长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