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沈清越脱下高跟鞋，第一时间拨通了诺斯特朗生物科技负责人的电话。
“林薇，准备一份与官方层面，具体对接人是容砚先生的合作方案。在原有预估利润基础上，下调百分之三十。”
电话那头的林薇显然愣了一下，声音带着惊讶：“沈总，百分之三十？这是不是……太多了？甚至可能……”
“不多。”沈清越打断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京市璀璨的夜景，语气斩钉截铁，“相较于容砚这把‘保护伞’能带来的隐性好处和未来更广阔的市场准入，这点让利，值得。”
她顿了顿，补充道，“方案要做得漂亮，这不是一次性的买卖，是长期合作的敲门砖。”
林薇在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回应：“明白了，沈总。我会尽快准备好方案，发给您过目。”
挂了电话，沈清越揉了揉眉心。牺牲短期利益，换来又能迷惑闻澈又是一条退路的参天树，很划算，她算得很清楚。
……
第二天傍晚，温清淮的车停在穹星科技楼下。沈清越裹着米白色的大衣走出来，初春的京市夜晚依旧带着料峭的寒意。
“温医生来接我下班啊～？”沈清越看着空手的温清淮。
“嗯，附近走走？”温清淮提议，他今天穿着浅灰色的羊绒衫和同色系的长裤，外面套了件深蓝色的休闲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温暖。
沈清越没有反对。
两人并肩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旁，下班的人流车流穿梭不息，带起阵阵冷风。沈清越下意识地把手往大衣口袋里缩了缩。
忽然，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自然地伸了过来，握住了她微凉的手，包裹进掌心。
沈清越微微一怔，侧头看向温清淮。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柔和：“手凉，帮你暖暖。”
他的手掌宽厚，温度透过皮肤清晰地传递过来，驱散了指尖的寒意。
沈清越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动作自然，她动了动手指，终究没有抽回来。
确实很暖和。
“饿不饿？”温清淮低头看她，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附近有家法餐，味道还不错。”
沈清越连忙摇头，指了指不远处一条灯火通明的巷子：“不要那么正式的，我想吃热的，有烟火气的。那边就有一条小吃街，我们去那里逛逛？”
温清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条街巷里冒着腾腾热气，各种小吃的香味隐约飘来，与周围高楼大厦的冷硬形成鲜明对比。
他没有任何嫌弃，点头：“可以，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
两人走进喧闹的小吃街，各种叫卖声、食物在铁板上的滋滋声、人们的谈笑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沈清越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小摊，最终停在了一个冒着浓郁骨汤香气、老板正熟练地手工包着馄饨的摊位前。
“就这家吧？”她抬头问温清淮。
“好。”
两人走到摊前，各要了一碗鲜肉小馄饨。摊位不大，座位有限，温清淮对沈清越说：“你先去找个位置坐下，我马上过来。”
沈清越点点头，在靠近角落找到一个还算干净的空位坐下。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追随着温清淮，看到他并没有直接回来，而是走向了不远处一个烤红薯的摊子。
就在这时，几个打扮时尚、看起来像是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走了过来，她们的目光很快就被站在烤红薯摊前、身形挺拔、气质温润的温清淮吸引住了。
即使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他依然像一块温润的玉石，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清隽气场。
几个女孩互相推搡着，眼神一直在温清淮身上打转，脸上带着兴奋和羞涩。
最终，一个长相清秀、胆子大些的女孩被同伴推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温清淮身边，声音带着点紧张：
“你好，小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温清淮正低头看着烤炉里焦香四溢的红薯，闻言转过头。
他脸上没有什么不耐烦，只是目光越过那个女孩，落在了坐在不远处的沈清越身上。
他对着那个女孩抱歉地笑了笑，声音温和礼貌：“不好意思，有女朋友了。”他抬手指向沈清越的方向，“她会吃醋的。”
那个女孩顺着他的指引看去，正好对上沈清越似笑非笑的目光。
沈清越穿着昂贵的大衣，坐在简陋的小吃摊凳子上，姿态却依旧从容优雅，容貌明艳逼人。
那女孩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说了声“抱歉”，飞快地跑回了同伴身边。
温清淮拿着一个用纸袋包好的热乎乎的烤红薯，走回馄饨摊，在沈清越对面坐下。
沈清越托着腮，眼底漾着笑意，调侃道：“年轻靓丽～温医生行情真不错～走到哪里都有小姑娘搭讪。”
温清淮将烤红薯推到沈清越面前，帮她细心地剥开一点焦脆的外皮，露出里面金黄油亮的瓤，热气腾腾。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含着温柔的笑意，却带着腹黑：“能让你亲耳听到、并且没有反驳‘女朋友’这个身份，我觉得……很值得。”
沈清越看着他眼底那抹得逞般的笑意，哼了一声，接过烤红薯，小心地咬了一口，软糯香甜，带着炭火的独特香气，瞬间温暖了肠胃。
这时，老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过来了。
清亮的汤底，漂浮着翠绿的葱花和虾皮，一个个皮薄馅大的小馄饨让人食欲大开。
沈清越舀起一个吹了吹，送入口中，馄饨皮滑馅嫩，汤汁鲜美，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好吃！”
温清淮看着她满足的表情，眼底笑意更深，自己也拿起勺子开始吃。
在这种充满市井气息的地方，吃着最简单不过的食物，对面坐着的人却让这一切都变得不同寻常。
味道，确实很不错。
吃完饭，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往回走，权当消食。
初春的夜风依旧，牵着的手却一直没放开。
走到一盏路灯下，橘色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温清淮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沈清越，语气平常地提起：“闻澈那边，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了。”
沈清越正幼稚地、一下下踩着温清淮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玩，闻言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她凑近他，盯着他那双清澈的“星星眼”，脸上绽开一个带着点崇拜的笑容：“温医生，真棒！”
温清淮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他抬手，轻轻拂开她颊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指尖擦过她细腻的皮肤。
“沈清越，”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我很好奇，催眠……真的可以做到电影里那样，完全控制一个人的心智吗？”
沈清越被他这跳跃的话题问得一愣，随即挑眉：“温医生不会吗？这不是心理医生的必备技能吗？”
他捏了捏沈清越的鼻子，宠溺的说“催眠是要专门去学习的，不是所有心理医生都会催眠。”
沈清越气恼拍了一下温清淮的手，“怎么，你想对我用啊？”
温清淮低笑，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在想，有些吸引力，或许比催眠更难以抗拒。”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握紧了她的手，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比刚才温暖了许多的温度。
“我们回家吧。”他看着她，语气自然，“你的手，还是有点凉。”
回家……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沈清越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漏跳了一拍。
夜色中，他镜片后的目光温柔而专注，仿佛带着无形的牵引力。
她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牵着，转身走向公寓的方向。路灯将两人的身影逐渐拉远，融合在一起。
……
两天后，沈清越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苏晴敲门进来，脸上带着振奋的神色。
“沈总，安泰华安总那边回复了，工程无人机长续航试飞的时间确定了，就在后天上午，城郊的指定试飞场。”
沈清越从文件中抬起头，眼神锐利：“都准备好了？”
“全部就绪！技术团队反复检查过，原型机状态完美，就等安总现场验收！”苏晴语气肯定。
试飞当日，天气晴朗，能见度极高。
城郊专用的试飞场上，安泰华带着几名技术人员准时到场，沈清越和苏晴亲自作陪。
巨大的工程无人机安静地停在场地中央，流线型的外观透着科技感。
技术负责人上前，声音洪亮地进行最后确认：“安总，沈总，无人机自检完毕，电池满电，各项参数正常，请求起飞！”
安泰华看向沈清越，沈清越微微颔首，语气沉稳：“开始吧。”
“起飞！”
指令下达，无人机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鸣，四个旋翼高速旋转，带起地面的尘土，平稳垂直升空，动作干净利落。
技术负责人紧盯着控制屏幕，实时汇报：“高度一百米，姿态稳定！”
无人机在天空中变成一个灵动的黑点，沿着复杂的预设路线平稳飞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超过了市面上同类产品的最佳续航时间，它依旧在空中翱翔。
安泰华看着天空，又看了看屏幕上稳定传输回来的高清画面和各项数据，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他身边带来的技术人员也在低声交流，频频点头。
当无人机最终完成所有测试项目，平稳降落在指定地点时，屏幕上显示的续航时间，比穹星之前承诺的还要超出百分之十五！
现场响起了技术团队压抑不住的欢呼声。
安泰华大步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技术负责人的肩膀，然后转向沈清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和喜悦：
“沈总！厉害！真是厉害！这续航，这稳定性，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太好了！”
沈清越脸上也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与安泰华握手：“安总过奖了，是您的信任给了我们机会。看来，这次合作，我们可以顺利推进了？”
“当然！必须推进！”安泰华爽朗地笑道，“具体的合同细节，我让我的秘书直接和苏总监对接，尽快敲定！以后我们安盛集团的能源管道巡检，可就指望你们穹星了！”
“一定不负安总所托。”沈清越语气笃定。
安盛集团的订单本身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更让沈清越留意到的是，苏晴随后汇报，有几家能源公司，包括谢家旗下的能源公司，都主动联系了穹星，询问相关技术和合作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