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笑道：“他能不高兴吗？院里已经少了个二大爷，现在一大爷又闹出这种事，在街道办眼里还能有好印象？我们这位三大爷，说不定就能往上挪一挪了。”
没过多久，阎埠贵就回来了。
听他说，聋老太一回到后院就醒了，也不用去医院了。
陈志诚二人经过江流家门口时，还同他打了声招呼，随后便离开了。
江流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笃定——那聋老太方才分明是装晕。
他忍不住笑了，自语道：“这老太太果然经得住气，一次两次的，倒像是练出耐性来了。”
“看来再活两年也不是没可能。”
江流心里其实有些惋惜。
要是这老太真被他气死，反倒省事了。
虽说她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可她毕竟是五保户，这身份就像个护身符，谁也不敢动她。
她要跟你拼命，你只能忍着，不能打、不能骂，身体稍有接触，或是因你而死，都会惹来一身腥，实在划不来。
“江流，你说得对，这老太太确实不太对劲。”
李秀芝也点头附和。
江流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街道办的人都来了，证明不是我的问题。
你啊，就是想太多。”
李秀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她也觉得自己多虑了，但就是控制不住那份担忧，尤其是街道办的人还亲自上门。
江流安慰道：“好啦，既然没事了，你就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我看我们也不用等到下午，一会儿就去赵叔家。”
李秀芝想了想，点头答应：“好，我这就去准备。”
江流叮嘱：“其他东西不用带太多，酒和水果可别忘了带。”
“知道啦！”
李秀芝应了一声，转身进了里屋。
江流听着中院传来的喧闹声，嘴角一扬，慢悠悠地踱步朝那边走去。
——
中院此时正聚着一大群人，贾张氏和秦淮茹也在其中。
大家议论纷纷，神情激动，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当江流走进来时，原本喧闹的人群刹那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闭上了嘴。
一片死寂。
江流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必在意我，继续聊你们的。”
“当然——别让我听见你们骂我。”
“……”
说完，他背过双手，踱步走向后院。
“我没听错吧……他让我们继续？”
一位大妈望着江流离去的背影，仍有些不敢置信。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神情都有些意外，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平静。
“他是这么说的没错。”
“可他去后院做什么？”
林婶点了点头，众人这才回过神。
“他该不会……是去找老太太麻烦吧？”
“很有可能，谁让一大爷刚才把街道办的人叫来呢？现在反倒他们理亏。”
“江流这是要去讨个说法？”
“不会吧？街道办的人前脚刚走啊！”
“这时候再闹，不是自找麻烦吗？”
“别在这儿猜了，快跟去看看！”
“还跟？不怕被他牵连啊？”
“你不去我去，我们只是去看看，又不惹事，他还能管这个？”
“我也去！”
这些街坊邻里最关心的，莫过于家长里短的热闹。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就连贾张氏和秦淮茹犹豫片刻，也随人群走去。
——
——
江流刚踏进后院，就见二大妈和娄晓娥站在聋老太屋门口，没进去。
只有许大茂蹲在自己门前，捧着个大瓷碗，呼噜呼噜吃着早饭，时不时抬眼往聋老太屋里瞥。
一见江流走来，许大茂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门口的二大妈和娄晓娥也身体一僵，神色紧张起来。
“怎么了，谁来了？”
一大妈察觉到了她们的异常，连忙出门看了一眼。
正好瞧见江流面带笑容站在门外。
“哟，人都到齐了？”
“聋老太，看你气色不错啊，一回来就醒了。”
“晕得还真是时候。”
江流扫了一眼，便慢悠悠走进屋里。
屋里人确实不少。
易中海、刘海中、一大妈，还有傻柱和他妹妹，连刘海中的两个儿子刘光天和刘光福也在。
后院几户人家几乎全聚在这儿了。
众人显然没料到江流会突然出现，一时间全都愣住了。
傻柱最先反应过来。
立刻瞪起眼睛喝道：“姓江的，你想干什么？”
江流只冷冷瞥了他一眼，笑道：“不干什么，就过来看看。”
“刚才这老东西不是快不行了吗？”
“我来瞧瞧她断气没有。”
“要是真死了，我就替我大伯送她一程，略表心意。”
聋老太一听这话，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你、你……你这小畜生！”
“果然巴不得我死，呸！你做梦……我就是死也要拖上你！”
她这会儿也不遮掩了，挣扎着就要起身。
“奶奶，您别生气，别激动！”
“他是故意气您的，您可别中了他的计。”
何雨水赶紧上前替她抚了抚胸口，轻声安慰。
“对，奶奶，别理他。”
“他得意不了多久。”
“早晚有一天他会落在我手里，到时候随您出气。”
傻柱也连忙跟着劝。
“哟，这都认上奶奶了？”
“你们俩还真把她当自家人了啊。”
“贼孙配贼婆，倒是挺合适！”
“我听说你们小时候爹就跟寡妇跑了，这是终于找到亲情了？”
江流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
现在李秀芝不在场，凭他的身手，就算这帮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姓江的，你特么找死！”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江流的话像是戳中了傻柱的痛处，他顿时暴跳如雷。
江流径直冲了过去。
“傻柱，冷静点，别冲动！”
“你千万别中了他的计！”
幸好易中海和刘海中就在旁边，两人赶紧上前拦住了他。
“是啊傻柱，他这是存心在激你。”
“就是为了让你动手。”
“你要是先动了手，那就真上套了。”
易中海急忙喊道。
“姓江的，你别太狂了。”
“这些天的账，我都一一记着。”
“从今天起，我跟你没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两人的劝阻下，傻柱也渐渐冷静下来。
易中海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傻柱虽然号称四合院战神，以前打架没输过，但那是以前的事。
不代表现在。
如今谁都知道，四合院里最能打的是江流。
傻柱已经被他撂倒好几次。
在轧钢厂那次更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差点丢了命。
这样的身手，他们要是冲上去，只有挨打的份。
江流却不屑地撇了撇嘴，眼中略带失望：“是吗？那你现在过来啊。”
“我就站在这儿。”
“看你这样，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和我不死不休？”
“呵呵……好啊，我等着，看看到底谁先完蛋。”
说完，他的目光转向易中海。
“还有你，易中海，你也算计我不止一次了。”
“刚才还把街道办的人找来。”
“怎么，想让他们整我？”
“哼……你也太天真了。
从今往后，我盯上你了，别让我抓到把柄。”
“不然，我让你家提早绝后。”
易中海心里的火一下子蹿了上来，恨不得当场杀了这小子。
“你、你……”
“好，我也记住你了。”
“姓江的，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江流，最终，理智还是压住了冲动。
至于其他人，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
早就吓得不敢出声。
“行，那我也记下了。”
“但愿你们以后都平平安安。”
江流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不屑地转身出了门。
门口的人们一见他现身，立即纷纷让出一条通道。
众人无声地目送他远去。
“这、这……他这是彻底和一大爷他们闹翻了吗？从此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嘶……了不得，了不得啊。”
“这下可要出大事了。”
“是啊，他们两个一旦闹起来，咱们院子还能有安宁日子吗？”
“嘘……别说了，一大爷脸都气青了。”
“这江流，胆子也太大了。”
“就这么闯过来，撂下那样一句话。”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吗？换我，肺都要气炸了。”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要是有人那样对我，我也忍不了。”
“唉，咱们都少说两句吧。”
“……”
江流刚离开后院，聋老太门前的人群就炸开了锅，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人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们猜到江流会来后院闹事，却没想到他竟如此直接，公然当面挑衅。
这简直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如果说之前江流和易中海还只是私下结怨，那么从这一刻起，两人的仇恨已经彻底公开。
再加上傻柱——
双方之间，恐怕已是你死我活。
从前那点表面的客气，荡然无存。
“妈，咱们也回家吧。”
秦淮茹双手微颤，紧张地拉了拉贾张氏的衣袖。
贾张氏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点了点头，两人随着人群，匆匆回了自家。
此刻，秦淮茹心中五味杂陈。
是恐惧，还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