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停顿,似乎在等待凯撒露出震惊的反应。
然而,等了片刻,连接那头只有一片平静的沉默,这让乌尔里克有些意外,甚至有些挫败感。
“喂,小子!你听到没有?是半神!那种超越了普通界限的古老存在!拥有悠久的生命与强大的力量!你……难道就不感到惊讶吗?”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凯撒,在乌尔里克说出“半神”二字的瞬间,暗金色的竖瞳微微收缩。
他这段时间见过的半神倒还真不少,除了那长着两套器官的薇蕾娜,再者就是整个战争荒漠的主宰者艾尔菲娅。
凯撒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压下翻涌的情绪,以平静的回应:“所以呢?”
乌尔里克没能得到预期的震惊反馈,颇感无趣地咂了咂嘴,但还是继续说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还统治着北境冰原时,从一些散落于极北遗迹中,源自古老帝国的历史残篇里得知的秘密!”
他的话语中到现在都带着一丝震惊,同时也闪过一丝后怕。
“文献中提到,世界并不完整,而这些半神也终将回归!”
凯撒轻轻用指尖敲击着身下的床榻,眼中兴趣渐浓:“按照你的说法,四大帝国在初期,甚至更早,就已经和这些‘半神’有接触了?”
“不是接触,更多的是……发现与被迫应对!”乌尔里克纠正道,声音带着一丝复杂。
“我们通过一些古老帝国遗留的信息,知道了这些存在,并找到了一些通往他们封印之地的入口,不过那古老帝国似乎有意抹除关于他们的历史,但我们还是从一些被遗忘的废墟中,找到了线索!”
凯撒心中闪过一丝诧异,根据他的猜测,这古老帝国应该就是初王所建立的‘第一帝国’!
凯撒压下情绪,继续追问:“这和你被那头章鱼怪物捕获,又有什么关系?”
“这……唉……”乌尔里克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窘迫和懊悔,仿佛不愿提及这段往事。
“在遥远的过去,四大人类国度中,我们北境是建立最晚,底蕴也相对最薄弱的一个!”
乌尔里克心中闪过一丝追忆,似乎回到了近千年之前的时代。
“而灰烬和黄金国,以及那群森林里的自然之子,他们的背后或多或少都与某些超然存在有着联系,有的可能是与某位半神达成了秘密合作,亦或是和某个古老生命达成了契约……这使得他们的士兵,拥有着远超普通士兵的战斗力!”
听到这里,凯撒缓缓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所以……你不会是想……”
“没错!”乌尔里克有些粗暴地打断了凯撒,似乎觉得承认这件事非常丢脸。
“当时,灰烬有着龙骑士,黄金国有着丰富的矿脉,甚至连那群自然之子也能够操控毒虫,而我北境的士兵只能依靠血肉之躯和顽强的意志在冻土上挣扎……作为主宰,我无法忍受!”
乌尔里克话语中闪过浓浓的落寞,似乎当时发生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后来,我得知在北境的内海的深处,似乎有着一头极其古老的生命,我想与它进行一场交易,为北境换来足以匹敌他帝国的力量……”
乌尔里克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中是无尽的落寞与自嘲:“结果……你看到了!我低估了力量的差异,然后,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床榻上的凯撒,眼中也闪过一丝无语。
一位完全不清楚任何信息的古老生命,居然就敢直接带着人过去谈交易……
“那么,你现在或许可以安息了!”凯撒传递意念。
“据我所知,现在的北境背后,似乎有着一尊被称为‘狼之神’的存在,可能是你的某位后代血脉,与某种古老生命,达成了契约!但是北境在四大帝国中依旧是处于弱势!”
听到凯撒的话,水晶内的乌尔里克,话语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爆发出一阵复杂的笑声:“哈哈……!狼之神?看来我的后代,比我要聪明得多,至少知道该与谁结盟……”
凯撒眼中再次闪过无语,这位前主宰的信仰,还真是……务实。
他思索了片刻,随即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戏谑问道:“好了,原因我也大致了解了!那么,乌尔里克阁下,现在我算是把你从那个永恒的囚笼里捞了出来,你承诺的好处呢?”
水晶里的乌尔里克似乎早就料到凯撒会这么问,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我和我的士兵们,现在只剩下最纯粹的意识,需要合适的载体才能重新出现!你需要寻找蕴涵生命精华的物质,最好是……大量的尸体,用来喂养这枚水晶!”
乌尔里克话语中闪过一丝凝重与兴奋,他似乎能猜到外面凯撒震惊的表情。
“而当整个水晶的颜色彻底稳固时,我和我的亡灵船,就将重现!”
听到这里,凯撒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震惊,随即一个大胆而极具诱惑力的想法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到了那个时候……”乌尔里克的声音带着一丝落寞。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带我回到北境的冰原,作为回报,我和我的整个亡灵船,都将……属于于你!”
听到这个条件,凯撒此刻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一艘能够在海上中穿行,速度奇快的亡灵船!
这相当于拥有了一张极其强大的底牌和一条绝佳的退路!
凯撒心中迅速盘算起来,前往火山大陆探索,目标直指那可能存在的原体龙,到时候如果要获得那一枚龙心,恐怕要与灰烬产生一点冲突。
如果得手后遭遇围剿,拥有这艘亡灵船,他完全可以强行突围,直接驶入广阔的外海。
大不了以后沿着外海航线去寻找其他的碎片!
“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尸体’,才能满足这水晶的胃口……”凯撒心中暗自思忖,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投入,除非不计代价的屠戮。
随即,他迅速压下心中的思绪,尽量平静的回应:“很诱人的条件!不过是否合作,还要看到时候你需要的‘帮忙’,具体是什么,以及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哈哈哈!”听到凯撒没有立刻答应,反而谨慎地讨价还价,乌尔里克反而大笑了几声,语气中充满了欣赏。
“很好!谨慎的家伙才能活得长久!放心,我们北境人,尤其是莫格里家族的人,或许有时会因鲁莽而犯错,但从不屑于违背承诺!”
而房间内的莉娜三人,只看到凯撒躺在床上,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终甚至露出了一丝带着满意的笑容。
三人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