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烛火轻轻摇曳,影子被拉长。
皇上将尔晴轻轻放在宽大的龙榻上,动作带着小心翼翼。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破皮的唇瓣、以及颈侧那几处暧昧的青紫痕迹时,几乎暴怒。
她失踪几日,西林觉罗也是今日才找到她,这显然是傅恒留下的印记。
皇上眼底闪过骇人的神色,他几乎是咬着牙吩咐宫人:“备水!”
巨大的浴桶很快被抬入侧间,温热的水汽氤氲开。
皇上挥退所有宫人,亲自抱着尔晴走向浴桶。
“皇上,我自己可以!”尔晴挣扎着,她没想到这么快。
“别动。”皇上的声音带着沙哑,“你脚上有伤,如何自己洗?放心,洗干净,才好上药。朕还不至于像傅恒那般禽兽不如。”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解开她身上的衣服,然后将她放入温水中。
尔晴蜷缩在浴桶里,身体因为羞窘难当而泛红,她在水下的手护着肚子,长长的羽睫垂下,思考对策。
皇上拿起帕子,动作虽然生疏却称得上轻柔。
热水打湿了她的长发,乌黑的发丝黏在雪白泛红的背脊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水汽蒸腾中,她脆弱而美丽的身体若隐若现。
皇上喉结滚动,攥着帕子的手几乎要燃烧起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触及她颈侧、肩头那些斑驳痕迹时,他擦拭的动作骤然加重。
“呃!”尔晴吃痛,忍不住发出细弱的呻吟,身体颤抖着向后退缩,激起荡漾的水波。
“忍着点。”皇上的声音绷得紧紧的,眼底赤红,呼吸也变得灼热粗重。
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渴望几乎要冲破理智。
但他看着她的泪痕,还是又一次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欲望。
她现在已经是朕的女人了,来日方长。
沐浴完毕,他用柔软的寝衣裹住她,将她抱回龙床,又拿过来早已备好的伤药。
他坐在床边,执起她扭伤的脚踝,仔细地将冰凉的药膏涂抹上去,动作专注而小心。
接着,又为她唇上和手腕被绳索勒出的红痕上药。
做完这一切,他吹熄了大部分烛火,掀被躺在她身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傅恒偏执疯狂,你那个夫君空有心意却无能护你周全。”他在她耳边低语,“尔晴,你早就该是朕的女人,也只能是朕的女人。从今往后,乖乖留在朕身边,朕会对你千般好,万般好,再无人敢欺辱你半分。”
尔晴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头。
良久,她忽然轻声问:“那傅恒呢?皇上也会为我惩罚他吗?”
皇上搂着她的手臂一紧,沉默片刻,才道:“暂时还不能以此事惩处他。你失踪这些时日皆与他在一起,若此时严惩,于你的清誉有损。朕需从长计议。”
“清誉?”尔晴却忍不住冷笑出声,眼泪滑落入鬓角,“那我如今这般模样,二嫁之身,却被皇上强夺入宫,难道对清誉就好了吗?”
她肩膀微微颤抖,清丽苍白的脸庞在窗外照入的夜色中带着破碎凄楚。
皇上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心疼不已,放柔了声音解释道:“是朕放不下你,是朕逼你的。与你不相干。要是惹人非议,也是朕,你放心,无人敢说你半句。”
他抬手,有些笨拙地想为她拭泪。
尔晴微微一怔,没想到皇帝竟会考虑这些,她不由得抬眸看向他,黑暗中依稀可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她问:“那你不怕吗?史官笔下,后世评说。”
皇上语气带着傲然:“朕本来也想让你假借他人身份入宫,省去许多麻烦。可朕知道,你心气高,骨子里傲得很,定然不愿如此藏头露尾,朕也不愿委屈了你。”
他将她搂得更紧些,继续道:“朕也想通了。古往今来,多少帝王?便是明君如唐太宗,亦有玄武门之变、强纳弟媳之污点,然青史所载,后人所述,终究是其文治武功,开创盛世!朕有信心,只要朕勤政爱民,将这大清江山治理得国泰民安,一时之骂名,算得了什么?朕只要你真真切切地在朕身边。”
尔晴她原以为皇帝只是一时色欲熏心,强取豪夺,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是真的对她存了喜欢。
可她的心早已给了长盈,再也容不下旁人半分。
他们的爱于她而言,只是更深的困扰。
她无话可说,只能闭上眼,假装疲惫睡去。
皇上感受到她不再抗拒,安静地偎在自己怀里,心中那份长久的焦躁仿佛瞬间被填满。
只是怀抱着渴望已久的人,身体难免躁动,但顾及她的伤势和刚刚受惊,他硬生生压下了所有欲望,只是满足地拥着她,不久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尔晴却在他怀中,彻夜未眠,直到天明。
...…
翌日清晨,皇上发出的第一道圣旨震动了整个紫禁城,继而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京城。
“……喜塔腊氏尔晴,柔嘉成性,淑慎持躬,性秉贞静,深得朕心。册封为宸贵妃,赐居永寿宫正殿。另,抬喜塔腊氏一族出包衣,入正黄旗满洲。钦此!”
满朝文武、后宫嫔妃乃至京城百姓,全都惊呆了。
谁人不知,这喜塔腊尔晴,乃是西林觉罗·长盈明媒正娶的妻子。
前几日才传闻她为保清白跳崖自尽,怎么转眼间就死而复生,还被皇上册封为贵妃了?
这可是仅次于皇后的位份,且宸字寓意非凡。
部分消息灵通、隐约知道皇上此前就对这位臣妇有些别样心思的人,虽觉震惊,但细想之下又觉似乎情理之中。
只是万万没料到,皇上竟会执着至此,这位已嫁人许久了,还放不下,做出如此不顾人伦纲常和朝野非议的事情。
册封礼虽未正式举行,但旨意已下,名份已定。
长春宫内皇后,静静地坐在上首神色平静。
得知尔晴还活着,她心中倒是松了口气,至于入宫为妃,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看淡了恩宠,如今只盼着能平安生下腹中孩儿,其他的,她无力也无心去管了。
明玉站在皇后身后,心情复杂。
她想起上次见面时,尔晴提起夫君时那双发亮的眼睛,心中为她感到一阵难过。
而台下的嫔妃可没有皇后这样冷静,他们一无恩宠,二无子女,如同活在冷宫一般。
如今想到皇上许久不入后宫,原来竟是为这个二嫁之身的狐媚子守身,更恨得牙痒痒。
她们个个都想看看这个曾经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到底是何等本领,能以残花败柳之身将皇上迷得如此不顾体统。
然而,皇上早有旨意,宸贵妃身上有伤,需静养,免了所有请安礼。
她们连永寿宫的门都进不去,只能聚在一起酸言酸语。
其中,最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便是魏璎珞。
前世宠爱她至深的皇帝,今生竟然对她不闻不问,反而对一个前世的手下败将,她从未放在眼里的尔晴如此上心?
甚至不惜背负骂名强夺臣妻!
她绝不相信皇帝是真的爱上了尔晴。定然是尔晴这个贱人,故意装出一副清冷矜持、欲拒还迎的模样勾引了皇上。
“好一个贞洁烈女!跳崖自尽?我看是金蝉脱壳,早就谋划着要攀附皇恩了吧!”魏璎珞心中冷笑,眼中闪过狠厉之色,“怪不得处心积虑要害皇后,原来是你想当贵妃,我就偏要撕破你这张虚伪的面皮,让皇上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请安结束后,魏璎珞回到自己的宫室,思虑片刻,提笔快速写下一封短信,交给心腹宫女:“想办法,务必亲自交到袁春望手中。”
然后,她整理了一下衣饰,脸上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起身前往慈宁宫。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魏璎珞恭敬行礼,语气带着担忧,“太后娘娘,如今宫中流言纷纷,臣妾心中实在不安,特来向太后娘娘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