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对话都是曾经真实有过的，只是当时厉烜年纪小，没听懂那是什么意思，对其记忆就比较淡薄。
但那幻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将他尘封在角落的那些过往全都翻了出来，听得他越来越心虚。
倘若萧叔叔在世，他现在恐怕一天能中毒百八十遍。
想到这里，厉烜都不敢在幻境里待着了，连忙就想逃出来。
只是他之前没接触过幻境，也不知道该怎么逃，就只能将自己学过的功法全都运转一遍。
好在运转到天雷淬魂诀后，他就直接从那个幻境里出来了。
“阿烜，你怎么发呆了？”萧以霖不解地看着他，“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咳咳我……”厉烜看着萧以霖如水一般澄澈的眼眸，实在是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我……”
“对了，我刚刚从幻境里出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厉烜试图转移话题。
萧以霖也很配合：“什么声音？”
厉烜摩挲着下巴道：“好像是一个小孩的声音，听起来傻里傻气的，有点像青茁。”
萧以霖袖子里的青茁蠢蠢欲动，被萧以霖一把按住了。
厉烜皱眉道：“那声音在喊痛死了痛死了，这天杀的臭小子居然能够劈到我。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听得有些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应该不是吧？”萧以霖想了想道，“我觉得这种错觉应该不会这么长。”
“据说有些幻境是由擅长幻术的灵兽制造的，阿烜听到的可能就是那种灵兽的声音。”
“阿烜是不是暴力拆除幻境了？”
“应该不算吧？”厉烜迟疑道，“我不是那种暴力的人，我只是用雷电淬炼一下自己的神魂而已。”
萧以霖不由朝厉烜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真不愧是他家阿烜，怪不得那灵兽遁走的时候会喊痛死了。
像他用天水净魂诀就很温和，那灵兽无声无息就走了，根本没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萧以霖发现场中陆续有人被踢出去了，那些人被踢出去的时候各个面目狰狞，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这是怎么回事？”厉烜不解道，“他们是没通过考核吗？”
“好像是吧……”萧以霖也不是很确定。
他觉得这样的考核有些可怕，挖掘了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秘密，再利用他们灵魂深处的弱点去考验人性。
萧以霖觉得这种考验太残酷了，有些人通不过也是正常的。
若不是想着阿烜还在外面等他，有一瞬间萧以霖也想沉溺在那个幻境中，永远陪伴在他父母身旁。
可假的就是假的，比起虚拟的美好，他还是更喜欢他那个活生生的道侣。
等到柳南烛和金玉楼睁眼的时候，场中已经有几十个人被踢出去了。
金玉楼睁眼的瞬间还看见一个人直接从他面前消失了，他不由吓了一跳。
“那是什么情况？大变活人吗？”
萧以霖解释道：“应该是考核不通过，被提前送离考场了。”
“这是考场？”柳南烛疑惑地张望了一圈，就看见了密密麻麻根本望不到头的人群。
“所以我们不是进入试炼秘境了，而是进入了一关之前未曾公开的考核？”
“应该是。”萧以霖猜测道，“之前不是说十大宗门对于弟子心性的考核比较严格吗？”
“所以在天赋和体能之前，他们先考验了大家的心性。”
“倘若心性这关不能通过，那后面的也就不用再考了。”
金玉楼听得瑟瑟发抖：“这也太吓人了吧？初选就搞这么大？”
“不是说通过宗门大选的所有考核之后，还要另外再来一轮所属宗门的单独考核吗？那考核还比宗门大选的更严苛。”
“初选就先让我阖家团圆了，之后宗门考核还要怎么严苛？”
萧以霖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了，是啊，初选就用父母吸引他们留在幻境，那之后单独的宗门考核还能怎么玩？
萧以霖都不太敢想，他怕幻境会让他回到得知父母死讯的那天。
金玉楼继续唉声叹气：“唉，那幻境也挺好的，我爹一直做好吃的投喂我，我娘经常带着我和小叔捏泥人，还带着我们四处遁地玩。”
“就是那个幻境好像不会造假，我在里面玩了半天，一直都没看见南烛，我一着急就出来了。”
“不会造假吗？”萧以霖皱眉，“不应该啊，我刚进去的时候，就陷入了一段噩梦之中。”
“那噩梦是我从前噩梦的后续，我自己并不曾梦到过，也不曾经历过。”
厉烜附和道：“对啊，我刚进去的时候，看见的也是阿霖的噩梦，我没梦到过也没经历过啊。”
这下轮到金玉楼茫然了：“原来可以造假啊？那它为什么不给我造个阿烛出来？”
“阿烛遇到的幻境是怎么样的？”
“和你的差不多，不过我的有造假的部分。”柳南烛声音有些低落，“幻境里，娘亲腹中的孩子顺利出生了，是个很好看的弟弟。”
问题就是那弟弟不像他爹不像他娘，更不像两边家族的人，反而像是萧以霖和明镜尘生出来的，结合了那两人的优点。
柳南烛觉得这幻境也太离谱了，那弟弟要是长得像萧以霖也就罢了，毕竟他小时候一直想把萧以霖抱回去当弟弟养。
但是像明镜尘……
柳南烛连明镜尘叫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匆匆一面，觉得对方生得好看而已。
这样都能被幻境记录下来，成为他弟弟相貌的模板？
虽然确实很好看，但那不像他家的娃了啊！
柳南烛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他当时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念头：这娃要是被厉烜看见了，厉烜不得疯啊？
金玉楼问道：“阿烛的幻境里也没有我吗？”
柳南烛点头：“没有你，毕竟小时候我们俩不熟。”
金玉楼又问厉烜和萧以霖：“那小霖和老厉的幻境里有彼此吗？”
“当然有。”厉烜骄傲，“阿霖出生后看见的第三个人就是我。”
萧以霖：“……”
刚出生的时候，眼睛好像根本看不见吧？
不过他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我与阿烜自幼相识，幻境里当然是有彼此的。”
金玉楼顿时变得气鼓鼓：“太过分了，那幻境是不是故意针对我和阿烛？它看不得我们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