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首战！演技与獠牙
甲字三号擂台。
巨大的圆形平台由不知名的暗金色金属铸就，冰冷坚硬，刻满了繁复的防御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擂台四周，无形的能量屏障如同水波般流转，隔绝内外。
此刻，擂台内外，气氛凝重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擂台之上，张扬一身赤红烈阳宗法袍，如同燃烧的火焰，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对面的向钱，那眼神中的怨毒、羞愤和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喷涌而出！他周身气息狂暴，引气境九层巅峰的灵力毫无保留地释放着，灼热的气浪扭曲着空气，发出噼啪的微响。三个月炼狱般的苦修和刻骨的耻辱，早已将他心中的恨意熬煮成了最猛烈的毒药！他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在这万众瞩目的擂台上，将眼前这个杂种彻底碾碎！洗刷金乌客栈后巷那永生难忘的奇耻大辱！
“向钱！！”张扬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刻骨的恨意，“老天有眼！第一场就让老子碰上你！今天，老子要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百倍奉还！我要你跪在这里，像狗一样求饶！”
面对张扬那择人而噬的凶戾气势，向钱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他穿着青岚宗普通的青灰弟子袍，脸色微微发白，气息被他用《基础敛息术·改》死死压制在引气境九层巅峰，甚至刻意流露出几分不稳和紧张。他眼神“慌乱”地躲闪着张扬的逼视，身体微微后缩，声音带着一丝“强装镇定”的颤抖：“张…张师兄，何必如此？仙城之事纯属误会…擂台切磋，点到为止…”
“点到为止？哈哈哈！”张扬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残忍，“老子今天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给我跪下！”
轰！
话音未落，张扬已如离弦之箭般爆射而出！赤红的灵力包裹全身，如同人形火球，带着灼热的气浪和狂暴的拳风，直冲向钱面门！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远超寻常引气九层巅峰！显然这三个月的炼狱特训，让他实力暴涨！
“好快！”台下观战的青岚宗弟子中响起一片惊呼，不少人面露忧色。慕清雪所在的丙字一号擂台尚未开始，她的目光也淡淡扫过这边，冰魄般的眼眸在向钱那“慌乱”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
面对这狂暴的一拳，向钱“吓得”脸色更白，脚下踉跄着“狼狈”后退，动作笨拙，险之又险地擦着灼热的拳风避过，衣角甚至被燎焦了一片！
“废物！躲？我看你能躲到几时！”张扬狞笑，攻势如狂风暴雨！双拳连环轰出，每一拳都裹挟着灼热的烈阳真火，幻化出漫天拳影，将向钱“死死”笼罩！擂台之上，温度急剧升高，空气发出被烧灼的嘶鸣！
砰砰砰！轰！
向钱左支右绌，身形“狼狈”不堪。他时而“手忙脚乱”地格挡，被震得连连后退，手臂上瞬间留下焦黑的拳印；时而“惊慌失措”地翻滚躲避，擂台坚硬的地面被张扬的拳风砸出一个个浅坑，碎石飞溅！他的青灰弟子袍很快变得破烂不堪，沾满尘土，嘴角甚至被震得溢出了一丝“鲜血”（实则是他暗中咬破舌尖挤出的一点）。
“废物！就这点能耐？！”张扬越打越狂，气势如虹，口中污言秽语不断辱骂，“青岚宗都是你这种货色？难怪被我们烈阳宗压着打！跪下！叫爷爷！”
擂台下，烈阳宗弟子区域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和助威声。
“张师兄！废了他！”
“让他学狗爬！”
“青岚宗的垃圾！滚下去！”
青岚宗弟子这边，气氛压抑。虽然对向钱观感复杂，但此刻同门受辱，脸上皆不好看。不少弟子握紧了拳头，眼中喷火。
唯有青岚宗观礼台上，丹阳子抱着双臂，赤红的眉毛挑了挑，看着擂台上那“险象环生”的身影，嘴角极其隐蔽地抽搐了一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妈的…这小子…真他娘的能装…”
擂台之上。
向钱看似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每一次躲避都惊险万分，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狂暴的火焰吞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张扬那看似狂暴的攻击轨迹，在他凝脉境的神识感知下，如同慢动作回放！那灼热的烈阳真火，在接触到他被《九死涅盘锻体诀》千锤百炼过的身体时，带来的痛苦远不如看上去那么严重。
他在演！
演一场“引气境九层”面对“暴怒强敌”时，该有的狼狈、挣扎和不屈！他要让所有人，尤其是烈阳宗的人，都认为他赢，只是靠运气和拼命！
“差不多了…”向钱在心中默数。他已经“狼狈”地躲过了张扬七轮狂暴的攻势，身上“伤痕累累”，气息“紊乱不堪”，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模样。
“去死吧！烈阳焚空！”张扬久攻不下，心中焦躁更甚，杀意彻底沸腾！他猛地停下脚步，双手结印，体内灵力疯狂涌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极度凝练压缩的赤红火球在他掌心瞬间成型！火球核心温度高得发白，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这是他苦修数月练成的杀招！威力远超普通术法！
火球带着刺耳的尖啸和焚灭一切的气势，如同陨星坠落，狠狠砸向“摇摇欲坠”的向钱！空气被烧灼出扭曲的痕迹！
“完了！”台下有青岚宗弟子不忍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击的威力，绝对超越了引气境的范畴！向钱绝无可能接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向钱眼中那丝“慌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致的冷静和算计！
他没有选择硬抗，也没有“绝望”地闭目等死！而是在火球临身的刹那，脚下猛地一错！
嗡！
一股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波动在他脚下荡漾开！他的身体如同鬼魅般，以毫厘之差，瞬间横移三尺！
《空间大罗移》！虽然只是最初级的短距离挪移，但在这种关键时刻，妙到毫巅！
轰隆！！！
赤红的火球擦着向钱破碎的衣角，狠狠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狂暴的烈焰和冲击波轰然炸开！整个擂台剧烈震动，防御光幕疯狂闪烁！灼热的气浪席卷开来！
“什么？！”张扬瞳孔骤缩，难以置信！他这必杀一击，竟然被躲开了？！怎么可能？！
就在他心神剧震，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瞬间！
“机会！”向钱眼中寒光爆闪！
他不再掩饰速度！体内凝脉真元瞬间爆发一丝，灌注双腿！整个人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从爆炸的烟尘和火光中悍然冲出！速度快得在身后拉出一道残影！
“爆！”
一声低吼！一枚龙眼大小、赤红中带着金纹的丹药（上品爆灵丹）被他瞬间塞入口中！
轰！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远超引气境极限的狂暴灵力瞬间在他经脉内炸开！他的气势陡然拔升，皮肤涨红，青筋暴起，眼中血丝密布，如同拼命！
“破山拳！”向钱嘶吼着，借着爆灵丹带来的短暂灵力爆发，将全身力量（依旧压制在引气境极限）和那狂暴的灵力，尽数凝聚在右拳之上！拳头上包裹着一层凝练到极致的土黄色光芒，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狠狠砸向张扬仓促回防的胸膛！
这一拳，时机把握妙至毫巅！力量爆发恰到好处！气势惨烈逼真无比！完美地诠释了一个被逼入绝境的引气境修士，靠丹药搏命反击的“标准剧本”！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张扬只觉一股沛然莫御、如同山崩般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护体灵力如同纸糊般破碎！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他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巨兽撞中，惨叫着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在空中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重重砸在擂台边缘的防御光幕上，又被狠狠弹回地面，如同破麻袋般滚了几圈，挣扎了几下，终究是没能爬起来，直接昏死过去！
整个角斗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刚才还喧嚣震天的烈阳宗助威声戛然而止！所有嘲笑、辱骂都卡在了喉咙里！
青岚宗弟子这边，也是一片目瞪口呆！不少人张大了嘴巴，仿佛见了鬼！
赢了？！
那个一直被压着打、狼狈不堪的向钱…竟然…靠着一枚爆灵丹和搏命一拳…反杀了气势如虹的张扬？！
“甲字三号擂台！胜者——青岚宗，向钱！”裁判长老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短暂的沉默后，青岚宗弟子区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向师兄！牛逼！”
“干得漂亮！”
“太解气了！”
而烈阳宗方向，则是死一般的寂静和难以置信的愤怒！尤其是那位阴鸷长老祝融海，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擂台上那个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正剧烈喘息着的青岚宗弟子，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向钱站在擂台中央，剧烈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迹”，身体微微颤抖，一副透支过度、随时会倒下的模样。他艰难地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疲惫”却“倔强”地扫过台下烈阳宗的方向。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说几句场面话时。
他却对着昏迷不醒的张扬方向，极其隐蔽地、极其快速地，竖起了一根微微弯曲的中指！动作快如闪电，角度刁钻，只有少数几个角度恰好的人才能看到。
然后，他踉跄着脚步，一步三晃，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慢慢走下了擂台。背影“萧索”而“悲壮”。
青岚宗观礼台上。
丹阳子看着向钱那“虚弱不堪”的背影，又瞥了一眼擂台上昏迷不醒、胸口塌陷、气息萎靡的张扬，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他端起旁边一杯灵茶，猛地灌了一大口，才强行压住那股想要冲下去踹那小子几脚的冲动，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只有身边凝冰长老能听到的、充满鄙夷的吐槽：
“真他娘的…能装！”
慕清雪眼眸扫过向钱离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擂台上昏迷的张扬，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涟漪，悄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