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不消一会就回来的。
秦妈望着秦大身后皱眉,“人呢?”
秦大摆手,“没……不来。”
“这老张……陆旷在这都不来。”秦妈念叨着,没听秦大把话说完,就组织大家吃饭。
秦大动了动嘴皮,没再说啥。
秦二是赶着饭点回来的,手里还拎着个大布兜子。
秦巧梅这次格外多看了一眼,秦二的手上,确实有一颗痣。
那天陆旷跟那个小丫头说的时候,她就猜到是秦二了。
今天确认了。
秦二灰头土脸的,不修边幅,没进屋,就在外屋地上咕噜咕噜喝水。
擦好脸才上桌,一屁股坐在了陆旷旁边,先给俩人倒了二两酒,“来,妹夫,咱俩先干一个。”
秦富在一旁看的笑,“大侄子,不给你叔先满上。”
秦二笑着打哈哈,“叔,可不是我不给你倒,是我四婶特意嘱咐我不让你喝酒,不然明儿没法下地了。”
“得,你小子胳膊肘往外拐。”秦富摆摆手,“不听你婶儿,给我满上。”
一旁的秦爸点头示意,秦二才站起身来给秦富斟了一杯酒,“来,四叔儿,回头你可别像我四婶儿告状啊。”
一群人哈哈大笑。
秦富比较富态,心满意足的喝上一口,脸上褶子堆叠,看不见眼睛。
见秦爸秦富都动筷了,这群小年轻才夹菜。
“姐!!!”
秦巧梅刚夹一口菜就被从门口冲过来的身影抱了个满怀,手里的小白菜差点甩出去。
跟着这股不小的力道的还有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三姐,送你的花。”
秦四拿出来的不是别的,就是北方这边俗称‘野胡萝卜’的白色小花,仔细看是白色伞状型,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秦巧梅笑,秦丽秦芝也笑,秦妈是个会打击的,“成天天的不干正事,赶紧坐下吃饭。”
秦四被训是他的日常,秦妈现在说这两句,对他来说都是毛毛雨,他现在抗打击能力强的很。
秦巧梅揉了一把秦四的杂毛,笑意盈盈,
秦四这个随风生长的小子,一段时间不见秦巧梅感觉他抽条了。
长高了不少。
秦四也就扯过来坐在了秦巧梅旁边,正好夹在她和陆旷中间。
陆旷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但也没说什么。
赵欢欢胃口不好,脸色也不好,秦大给她倒水,她理都没理。
秦巧梅看秦妈眼神留意着秦大和赵欢欢,眉心皱了一下。
到底是秦富一家在。
秦妈当时也没说什么。
等人走了才扯着秦大问,“你跟赵欢欢咋了?这段时间我就看你俩不对劲了。”
毕竟身为人母,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要是察觉不出来不对劲,那都不用当妈了。
“你最好老实跟我说,赵欢欢以前那是处处给你撑面子,你看看今儿,家里来客,都一句话不说,你敢说你不知道咋回事?”
秦巧梅出来倒水,正巧听见。
秦大和秦巧梅隔空对视一眼,秦大别过脸,一脸心虚。
“你做对不起赵欢欢的事了?”秦妈看秦大这个样子又转头问秦巧梅,“你知道?”
这是赵欢欢和秦大的事,她告诉赵欢欢都已经算是帮亲不帮理了。
现在倒也没必要跟秦妈说,让秦妈给秦大两口子添油加瓦,她耸耸肩,“我不知道呀。”
母子哪有什么秘密,秦大今儿不说,过两天也会忍不住,毕竟没结婚之前都是事事听秦妈的,这事早晚秦妈都得知道。
她现在说了,指不定秦妈后面就得埋怨她不给秦大遮掩,反而上赵欢欢那里去告状,害人家两口子的感情。
回屋的时候秦二正和陆旷聊天,“今儿去桥洞有个挺有趣的姑娘,拿着小参来找我,问我要不要那玩意,也不知道谁给牵的线,还找上我了。”
“你收了?”陆旷问。
“当然收了,这玩意城里值钱,药铺子都要,不愁卖。”
陆旷看秦巧梅进来,给她让了位置,才回来秦二,“我牵的线,那姑娘给她老娘治病用钱。”
“你小子。”秦二还真没想到是陆旷,“你啥时候这么好心了,还有闲心帮人家发家致富啊,也不怕那姑娘给我卖了……你这结婚了就变了是不是……”
“我跟你说……那姑娘,精的很,她把那小参包成老参,想趁着天黑高价卖给我,我跟你说,要不是你兄弟我见多识广,真就被忽悠了……”
秦二还在滔滔不绝,“那小丫头片子,鬼精。”
倒是陆旷掰着自己的手指,不见头不见尾的来了一句,“大概是吧。”
秦巧梅总在那姑娘那买东西,他见着那姑娘急用钱,就随口提了一嘴。
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概什么大概,我跟你说……”
秦巧梅觉得秦二这有点酒劲上头了。
她扯了扯陆旷,“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
现在家里有鸡,有地,明天还得上工呢。
在秦大的家里,她待着总是觉得不太舒心。
况且她刚刚看秦四拿过来的那捧野花,想起来个事,又嘱咐陆旷,“你等我上下屋拿把刀,咱就回去。”
下屋肯定就是秦爸家的下屋。
一进门有个铁筒,里面杂七杂八的铁丝和扳手一些小零件,还有废弃的镰刀头。
镰刀头上带着锈,后半段用布头包着,正好用来挖野菜。
她想起来的事,不是别的,正是挖野菜。
这时候正是吃‘婆婆丁’的时候。
正好今天过来的时候还带筐了。
秦巧梅跟秦妈打了招呼,秦妈这次没留她,秦大的事让她心情不太好,连个正脸都没给秦巧梅,背对着她摆摆手,“行,早点回去吧。”
出来的时候陆旷跟她说,“二哥说以后他结婚让我给他打家具呢。”
秦巧梅笑,“那到时候东屋师傅,西屋徒弟,就有的比了。”
“对了,你挖过婆婆丁没?”
秦巧梅示意他看筐里的刀。
“给我吧。 ”陆旷嗯了一声,把刀抓在手里,领着秦巧梅去了一块背坡的地方。
没用秦巧梅插手,陆旷已经弯腰挖了起来。
这时候正是婆婆丁冒芽的时候,嫩得很,还不大,秦巧梅就跟陆旷屁股后边捡。
她把婆婆丁简单甩一下就丢进筐里,她打算回家再摘,摘出来的叶子正好剁碎了喂鸡。
这个背坡还挺长,两个人挖过去起码一个多小时,回去的时候又碰见个半生不熟的熟人。
曲天他妈孙青和那个满脸褶子的女人。
这回孙青故意拦住秦巧梅的去路,上下打量着秦巧梅,趾高气扬又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还说你男人炕上功夫厉害,都这么久了肚子不还是没动静。”
“就说的好听,不行就不行,还非得要那脸。”
秦巧梅:“?”
“您又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