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坐在昏暗的客厅里,手机屏幕亮着——是朋友发来的照片。
“江医生怀孕了,凌警官全程陪护,好恩爱啊。”
她盯着照片里凌翔小心翼翼扶着江蔼霞的样子,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宝怡抱着小熊玩偶走过来,仰着小脸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看我?”
田恬一把抱住女儿,眼泪砸在孩子柔软的发顶:“他不会来了……那个阿姨抢走了爸爸……”
江蔼霞刚走出产科大楼,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凌翔临时被警队叫走,她正想拦出租车,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
“江蔼霞!”
田恬拽着宝怡冲到她面前,小女孩被扯得踉踉跄跄。
“有事?” 江蔼霞护住小腹后退半步。
“装什么无辜!” 田恬声音发抖,“自从你怀孕,凌翔连宝怡的电话都不接!”
宝怡突然“哇”地哭出来:“妈妈我要回家……”
田恬却蹲下来指着江蔼霞:“你看清楚,就是这个坏阿姨抢走爸爸!”
“你疯了?” 江蔼霞不可置信,“宝怡根本不像自闭症患者,你拿孩子当筹码?”
田恬瞳孔骤缩,猛地推了她一把:“闭嘴!”
江蔼霞向后跌去,后背重重撞在花坛边缘。剧痛从小腹炸开的瞬间,她看到宝怡吓得呆住的脸,和田恬惨白的嘴唇。
凌翔冲进急诊室时,手术灯刚刚熄灭。
医生摘下口罩:“凌警官,孩子……没保住。”
他僵在原地,白炽灯在视网膜上灼出黑斑。
病床上江蔼霞苍白的脸和染血的床单刺得他眼眶生疼。
走廊尽头,田恬正拉着宝怡想溜走。
“田恬!”
凌翔一把拽住她胳膊,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甩过去。
田恬撞在墙上,嘴角渗出血丝。
宝怡尖叫着扑上来捶打凌翔:“不许打妈妈!是坏阿姨先欺负妈妈的!”
凌翔低头看着女儿狰狞的小脸,突然觉得陌生。他掏出手机拨通儿童医院电话,当着田恬的面打开免提——
“张主任,我女儿宝怡的自闭症确诊单,是您开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什么自闭症?这孩子上个月来体检一切正常啊。”
“利用亲生女儿撒谎,推蔼霞导致流产——” 凌翔的声音像淬了冰,“田恬,你让我恶心。”
他扯下宝怡书包上挂着的亲子照撕得粉碎:“带着你的谎言滚远点,再出现在蔼霞面前,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宝怡吓得大哭,田恬却突然笑起来:“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凌翔,你欠我们母女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护士站的报警器尖锐响起,保安冲过来架走歇斯底里的田恬。
凌翔转身时,透过病房玻璃看见江蔼霞静静望着天花板,眼泪无声滑过脸颊。
凌晨三点,凌翔的手机突然响起。
“爸爸……” 宝怡的声音带着哭腔,“妈妈又让我喝苦药水……好难喝……”
凌翔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
“生病了当然要吃药。” 他下意识安抚,可下一秒,寒意爬上脊背——医生明明说过,宝怡根本没病!
“宝怡乖,告诉爸爸,妈妈给你喝的是什么药?” 他压低声音问。
电话那头传来窸窣声,接着是田恬的呵斥和挂断的忙音。
儿童医院的监控室里,凌翔死死盯着屏幕——画面中,田恬从包里取出药瓶,强行灌进哭闹的宝怡嘴里。
“这是镇静剂。” 院长推了推眼镜,“健康儿童服用会导致嗜睡、反应迟钝,长期使用可能损伤神经系统。”
凌翔一拳砸在桌上,指节渗出血丝。
“我要起诉她虐待儿童,夺回抚养权。” 他的声音冷得像刀。
田恬在被告席上痛哭流涕:“我只是……想让孩子爸爸多看看她……”
法官当庭宣判剥夺她的监护权。
当凌翔抱起宝怡走出法院时,小女孩紧紧搂着他脖子:“爸爸,我以后不用喝苦药水了对吗?”
凌翔喉头哽住,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她。
“我会把宝怡当亲生女儿。” 江蔼霞轻轻抚摸小女孩熟睡的脸庞。
凌翔却突然开口:“你当时为什么要理田恬?如果直接走开……”
江蔼霞猛地抬头:“你觉得流产是我的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翔烦躁地抓头发,“但你比她成熟,明明可以避免冲突!”
“凌翔。” 江蔼霞站起来,指尖发抖,“我比任何人都爱那个孩子!可田恬是故意找茬,难道要我跪着求她放过我吗?”
空气凝固了几秒。
凌翔突然抱住她:“对不起……我只是太难受了。”
江蔼霞在他肩头闭上眼,泪水浸透警服布料。
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宝怡在两人中间蜷成小猫状。
凌翔轻轻握住江蔼霞的手:“以后这个家,不会再有任何阴影。”
她看着小女孩与凌翔如出一辙的睡颜,终于点了点头。
窗外,最后一颗流星划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