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巷战血狼’步兵师的装甲车上,
西托拉将步枪平放擦拭着枪油,皮朋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嗓门,一边炫耀着从墨西哥进口的好烟一边熟练的给枪上子弹:
“试试啊!这烟可比我们之前抽的提神多了。”
扛着机枪的大高个约翰,对于皮朋的邀请只是笑着打哈哈。
在他身边是新加入的副机枪手,
一个会俄语,会画小丑装瘦矮却格外有力的年轻小伙,所有人都和这个小伙关系处的不错。
而他没有拒绝皮朋的邀请接过香烟,深吸几口立马意识到这不是香烟。
刺激性明显更像某个亚麻属的植物。
“怎么样,劲是不是大多了?”
皮朋连声问道。
但他的提问注定得不到回应,因为汽车已经在城内充当军事指挥所的教堂前停稳:
“下车!”
望着教堂边空地上数辆等待维修、加油的坦克。
皮朋不仅感到一阵新奇,如果当初他的考核通过,原本也会成为第三装甲师的坦克技术员。
可惜.....
终究还是不适配。
不等皮朋惋惜,第一连的连长在各个排面前站稳,冷声命令道:
“士兵们,我知道你们还不太适应摇晃的装甲车,但时间不等人,每拖延一秒让你们休息,危险性就更高一分。”
“瓦茨拉夫广场是布拉格的文化、商业中心,更是瓦解西城区军火供应的枢纽,我们第三装甲师的同僚们在那碰了灰,现在要求我们为他们雪耻!你们能做到吗?”
“能!”
从但泽巷战中退下来的士兵们没有一个软骨头,他们绝大多数都在一战的血泥中翻过身,绝大多数都在但泽的瓦砾堆里隐藏徘徊,最擅长的就是纯粹的暴力!
德意志的命令就是他们前进的方向!
而血狼只需要点头,哪怕这个方向直达地狱!
“很好!凌晨前,我要看到捷克国家博物馆的圆顶,竖起德意志的国旗!”
连长手一指,
捷克斯洛伐克的国旗,正迎着黄昏斜阳在空中飘扬,哪怕它早已被硝烟和子弹染的支离破碎。
将胸口悬挂的银十字架取下,收进收容盒。
西托拉深吸一口硝烟的余韵,
城市战场比柏林近郊的公寓,更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感觉,拍了拍扎捆手榴弹的皮朋肩膀,西托拉笑着说道:
“傻大个,我们到家了。”
瓦茨拉夫广场
捷克第一卫戍师下属三个精锐连,死死占据了这的每一栋房屋。
黄昏过隙,
黑夜已至。
电力系统早已被打坏了,望着一动未动的街道,所有人长舒一口气,抹去脸上的灰尘,就着凉水如饿死鬼投胎般大口咀嚼着被压的扁平的面包。
“今晚应该不会有进攻了,我们在周围又部署了一圈反坦克地雷,这群士兵的素质虽然精良,但极依赖坦克作战,巷战、争夺战的水平并不算高。”
一个连长举着望远镜喃喃道。
“这么说我们能撑到,左右翼的军队回援?”
望着近乎不可见的捷克国旗,和被子弹打出一个个孔洞的圣瓦茨拉夫皇帝雕像,连长点点头道:
“或许吧。”
而就在他们放松警惕之际。
以西托拉为首的小队已经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各栋居民楼的门口。
西托拉压低声音,
双手下压,指着门口木板下的地雷,和楼道处的机枪火力点比划了一个绕行的手势。
很快,
皮朋拿起工兵铲,小心撬动着已经摇摇欲坠的一楼窗户。
咔嚓——
细微的声响让楼道的捷克机枪手猛地一惊讶。
突突突!
Zb-26轻机枪喷吐着火光,将木门打穿,子弹击打在街道上,溅起的尘埃让趴在视线死角的西托拉只想打喷嚏。
见没人,
以为是自己紧张过度的捷克机枪手,开口道:
“走火!”
而同时,
窗户被卸下,
皮朋先一步迈了进去。
脚掌踩到了玻璃上,
发出的咔咔杂音,让两个楼道的机枪手愣了愣,以为是野狗的他们紧握手枪走下楼梯,开始二次盘查。
而就在机枪手墙边,
皮朋将工兵铲反握,后方的尖刺随着大拇指的上压,直接弹了出来。
在看到手臂的第一刻,
左手一个猛拽,还在诧异间的对方的手枪一个没握稳直接掉落在地,而他已经没有反抗的可能了。
尖刺贯穿了他的下巴,鲜血如喷泉般泼洒。
另一个机枪手想要反击,
猛然出现在门口的西托拉一枪击穿了他的手臂,下一枪撕碎了他的膝盖。
同时因为没有走火的警告,
三楼的捷克小队意识到了不对,拼命朝下赶。
听到脚步声,
快速将地雷拆卸完毕的西托拉,准备送这个小队一份湮灭同情心的大礼,重伤哀嚎的捷克副机枪手被他拖到了楼道压住稍加改装的地雷。
下一刻,
走到楼梯间的捷克小队,见哀嚎的战友,警戒的同时想把他带回去接受治疗。
可就在拖动对方的那一刻.....
砰!
地雷被引爆。
一个小队的捷克士兵被炸的七零八落,只剩下一个被炸断腿的班长,用手一寸一寸的沿着楼梯攀爬。
朝着所有可视范围开火,可换来的只有一枚木柄手雷。
砰!
因为皮朋力气过大,手雷没有扔准,残存的爆炸力只将这个捷克班长炸的奄奄一息。
听着楼上越发密集的脚步声。
西托拉命令道:
“威廉!掌控好火力点,皮朋带上炸药从窗口翻上去,剩下人跟我来.....快快快!!”
看见脚边的捷克班长还没有死。
西托拉抽出手枪,想也没想的抵住他的脑袋,细声道:
“抱歉朋友.....这就是战争!”
砰!
乱起的枪声,
注定今晚的瓦茨拉夫广场是个不眠夜。
不同于以往酒吧、赌场的不眠,今晚是由鲜血和子弹塑造的不眠,今晚之后这里只会有一个国家的人站着,另一个国家的战士们只能躺下。
等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尘埃,
捷克国家博物馆已经变成了战争艺术馆,到处都是尸体,有伪装死去的德军士兵,趁着敌方不注意拉最后一个人一同下地狱。
中世纪战争画前,
捷克士兵胸口的鲜血已然流干,农庄风景油画前,两个不同国家,不同农民的儿子们,成堆成堆的倒在旁边。
满脸是血,
断了根手指的西托拉同其他士兵漠视着这一切。
默默比划一个十字后,
攀爬上楼顶,插下了属于德意志的黑白红旗,而这一切都被随行战地记者记录,照下。
记者问道:
“士兵先生,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西托拉遥望着楼下的风景,
问皮朋递来了一根劲大的染血香烟,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吗?他不知道,他也没什么想说的。
他只知道,
皮朋居然没吹牛:
“这根烟tm.....爽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