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
利娅一叠文件走了上来，
这几天包括之前的闲暇时间，她都在同外交团队一起，依照罗曼的指示赶制拟定《美德造船协议》的草拟。
加班到深夜更是常态。
接过文件，
罗曼的眼神快速在扫过，手中的钢笔一刻不停在有问题的部分划线，不到十分钟时间接近半个巴掌厚的文件被他审阅完毕。
正当利娅以为可以喘口气，拿着第二版稿件回去修改时，罗曼一句话又将她打入文字的深渊：
“关于军事监察的部分，不需要写那么详细，不要用写具体的举措，将那些举措精简成一句话，魏玛共和国有责任监管违反凡尔赛条约的海军军事扩大化举措，美国附有连带监管权。”
“要给出拉扯的空间。”
对待工作，
罗曼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并没有因为利娅的性别和外貌而网开一面。
利娅虽然感到疲惫，
但对罗曼的安排并没有感到不满，点头应下后将稿件重新放回公文包，
走出套房，
迎面和刚乘坐电梯抵达顶层的道威斯撞了个照面。
“利娅小姐，罗曼先生在吗？”
道威斯问道。
利娅没有回答在不在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道威斯先生，这段时间华盛顿应该有不少麻烦事要您去处理吧？”
因为罗曼吩咐过森娜，不允许将车上的对话泄露出去，
所以真以为自己长官差点被这群愚蠢的美国人害死的利娅，自然不会因为道威斯的身份给他什么好语气。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让道威斯无可奈何，他听出了利娅语气中的怨念，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是这个态度。
毕竟如果当时车上的乘客调换个位子
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就是不是柯立芝而是罗曼。
而且无论怎么辩解，
安保上的疏忽以及行程上的泄露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职。
如果换做是他，
绝对会用这件事大做文章，来攻击美国的外交疏漏和瑕疵，将总统遇袭的事大摇大摆的透露出去。
但罗曼不仅没有这么做，
反而帮他保持静默不让世界各国看笑话，光是这点，就足以说明罗曼绝对把他当做朋友看待。
“抱歉利娅小姐，这件事完全是美国政府的责任，我们没有提供良好的外交保护。”
“关于这件事，等一切结束我会发表外交函给予贵国政府表达我们最忠实的致歉，还望您和罗曼先生说一句，我现在确实有一件相当重要的情况想找他处理。”
见一国总统姿态放那么低，
利娅也不好多说什么，点头示意候着房门两侧的警卫放行后，埋头走进了电梯。
......
房间内，
罗曼丝毫不意外道威斯会，随手给他倒了杯茶后，左手前屈比划了一个请坐的姿势：
“道威斯先生，哦不！我该称呼您为总统先生了，这位是？”
见提到自己埃德加·胡佛，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个在他国政客面前露脸的时间，伸出手道：
“埃德加·胡佛，罗曼先生您好，您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的多，看上去就像一位大学刚毕业，充满精神和自信的青年，一点都不像位政客。”
听到这个名字，
罗曼已经对眼前这个有些虚胖的中年人的身份有了大致了解。
埃德加·胡佛，
FbI的教父啊，果然人的权力都是靠积累来的，现在自己眼前这个刚当上局长的埃德加·胡佛完全没有任何气质。
他能看到的只有讨好与卑微。
道威斯直接忽略掉了这个见谁都有搭关系的讨厌局长，接过罗曼递了的红茶，摇头道：
“你就别打趣了我罗曼，我这次来是一方面是准备找你了解点情况，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一方面是过来给你道个歉。”
“道歉就不必了，帮我推进协定这件事，我可还没谢你呢？对了柯立芝先生......怎么样了？”
罗曼笑着问道。
“陷入了昏迷，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道威斯也没打算隐瞒，毕竟罗曼就是刺杀见证者，隐瞒没有任何必要。
反而会损耗私人感情。
面对这么沉重的话题，罗曼没有在这上面多聊，将话题拐向胡佛方面：
“埃德加局长，你想问些什么？”
见罗曼和总统私交良好到了这种程度，胡佛默默将这个年轻人的地位从内心又往上拔高了一个幅度：
“是.....这样的罗曼阁下，我们想来找您验证一些事，白宫的工作人员说，是您提出的换车建议，当时您和总统先生是准备前往第三大道吃夜宵对吗？”
“没错，但其实并不只是吃夜宵，总统先生当时其实准备和我来酒店细谈一下某份文件细则。”
罗曼回答道。
“看来工作人员没有撒谎，这句话可能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问您，有多少人知道您前往宴会的行程和住址。”
埃德加继续问道。
“外交团的人基本都知道，至于你们那边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说到这个，当时在宴会倒是有一位宾客着重询问了我的汽车型号以及入住的酒店。”
“能透露一下名字吗？”
得到道威斯的点头同意后，埃德加这才问道。
“是海军司令克拉格先生，不过他好像对我的印象不太好，我们没聊几句他就以喝醉的理由提早离开了晚宴。”
提到克拉格，
道威斯的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一个不好的猜想在他脑中酝酿，先一步告辞道：
“这就够了罗曼，我代表美国再次对你表示歉意，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走出酒店，
埃德加也像是看出总统的深思，迟疑片刻后询问道：
“总统先生我们还要.....继续查吗？”
“当然要！马上查清楚那三个人和海军司令克拉格有什么关联，银行账户、信件邮寄全给我查个遍，对了！不要惊动他要隐秘！一旦有任何发现立刻向我报告！”
“好的总统先生。”
目视专车开远，
埃德加·胡佛赶忙坐上手下开来的汽车，连声道：
“吩咐所有组长以上的探员行动起来，他们有三天时间，务必给我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对他而言
这虽然是口要命的黑锅，
但也是次机会，只要把握好他就有了一次显眼的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