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阳彻底懵了!
就在刚才那一秒,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个迎面冲来的徐浪,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消失了?
不对!
张明阳非常确定这不是幻觉。
即便他正全力奔向桥边,视线也从未离开徐浪半分——这是长期训练形成的本能!
“你是个忠诚的人,杀了你,其实我也觉得可惜。我欣赏你这种性格。”
一道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耳边响起,“虽然不知道你和沈彪之间有什么过往,但你的存在,已经严重干扰了我的生活,更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
张明阳猛地转头,胸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柄匕首正缓缓从他胸膛抽出,伴随而来的是冷静到残酷的话语:
“所以你必须死。从一开始,你就选错了对手。”
“好快!”
张明阳脸上血色尽褪。
他至今想不通,明明十米开外的徐浪,怎么会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出现在他面前,还将匕首精准刺入他的心脏?
他甚至荒谬地想:为什么匕首刺入时,自己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恐怕张明阳至死都不会明白,他感知中不到一秒的间隙,在徐浪启动“时间迟滞”天赋后,被延长了整整十倍!
他只能带着“活见鬼”的念头,迎接死亡。
砰!
当徐浪拔出匕首,被死亡笼罩的张明阳已彻底失去反抗的意志。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闭目待死。
但预想中的最后一击并未到来。
张明阳艰难地抬起头,面如死灰:“你……到底是人是鬼?”
徐浪先是摇头,继而点头,平静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做个糊涂鬼,比知道真相更幸福。”
“好……好一个糊涂鬼!”
张明阳晦暗的眼中突然迸出一丝狰狞。
他怨毒地盯住徐浪:“这事没完!来之前,我已经寄了一封信……给一个朋友。或许我是个废物,杀不了你,但我死了,不代表一切就结束了!”
“就像你说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在下面等你!”
说完,他面色一狠,嘴角突然溢出大量浓稠的鲜血,最后瞪大眼睛,匍匐在地。
徐浪阴沉着脸俯身探查他的鼻息——已经没了动静。
张明阳竟咬舌自尽了!
想到对方临死前的威胁,徐浪不禁头疼。
这疯子居然还留了后手!
他几乎能猜到信的内容:如果一段时间收不到张明阳的消息,就代表他已遇害,收信人必须替他报仇!
哼!
杀了一个沈麻子,竟惹来这么多麻烦,真是晦气!
但徐浪并不担心。
有这些主动天赋在手,就算再来几个张明阳,他也有信心解决。
嗖——
一辆汽车疾驰而过。
徐浪急忙戴上墨镜别过脸,认出正是之前载他来的出租车。
司机惊恐的目光让他心里一沉。
糟糕!
刚才急着追张明阳,竟忘了这司机一直在场。
换句话说,对方全程目击了这场厮杀,成了唯一的证人!
不过徐浪并不太在意。
他这身打扮只会让人联想到小混混,警方最多认为这是一起江湖仇杀。
当初在南唐市当街解决三十多人都没被发现,这次还做了伪装,他更不担心。
他很清楚,就算警方真怀疑到他头上,陈文太和高长河也会第一时间帮他善后。
这条路不能继续走了。
徐浪知道如果原路返回,很可能会被警车拦截,于是在出租车离开后,迅速翻过桥栏跳入河中。
……
“怎么回事?”
接到紧急汇报,高长河第一时间赶到指挥大厅。
听完下属的报告,看完传回来的现场照片,他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小子太乱来了!怎么又当街动手?有没有被人发现?”
一名军官立即汇报:“有一名目击证人,据他描述,行凶者像个社会上的无业青年,警方初步判定为江湖仇杀。”
“但在几百米外发现一个木箱,里面是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后,他们意识到案件不简单,已将证人带回局里进一步调查。”
“现在进展如何?”
“案件刚移交重案组。”
高长河无奈地摇头:“继续密切关注警方动向,希望能蒙混过关。如有异常,立即向我汇报。”
“是,首长!”
离开指挥室时,高长河仍在琢磨徐浪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如此轻易就解决掉训练有素的凶手。
至今他们连凶手的具体身份都没搞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事与杨天赐和江陵那三位大佬无关——他们的动向一直在监控中,看不出任何异常。
……
噗通!
河面溅起一片水花,一个人影从水中钻出,湿漉漉地爬上岸,冷得直打颤:“该死,这么冷!”
正是徐浪。
顺流而下远离现场是他的计划,但跳进河里后才后悔低估了水温。
好在还能忍受,适应之后,他竟顺水游了数公里远!
抬头四望,不远处是个不小的村子。徐浪脱下衣裤拧干,朝村子走去。
虽然浑身湿透,但至少不再滴水。
村民看到他这副模样,顶多以为是个失足落水的小混混,并没太在意。
“师傅,能捎我进城吗?”
看到一辆小货车朝村口驶来,徐浪快步上前,透过车窗笑道:
“随便在城里找个地方放我下来就行,不耽误您做生意。”
他瞥了眼车后的蔬菜,判断司机是个菜农。
小货车缓缓停下。
司机打量着他湿漉漉的样子,皱眉问:“小伙子,怎么搞成这样?”
徐浪无奈地看着身上的牛仔服:“跟朋友来这边玩,不小心掉河里了。想赶紧回城换身衣服。”
“行吧,坐后面去,小心别碰倒菜筐。”
“谢谢师傅!”
徐浪利落地翻进后车厢。
今天解决掉张明阳这个麻烦,他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对方临死前的话绝非虚张声势,但徐浪并不在意。
连张明阳这种老手都能解决,再来几个类似的敌人他也不怕。
现在的徐浪不怕对手多强——他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bUG”。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那些见势不妙就躲起来伺机报复的阴险之徒。
进城后,司机依言放下徐浪。
道谢后,他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汽车站。”
去车站是为了取寄存的行李袋,里面放着大哥大等随身物品。
追杀张明阳时,他担心这些影响行动,就暂存在了车站。
由于刚才游泳,钱包里的现金都湿透了。
好在出租车司机并不介意——看徐浪这副落汤鸡模样,也知道是掉过水的。
何况只是零钱,不怕假钞,回去烘干照样能用。
在车站取回行李袋后,徐浪走进公共电话亭,拨通了电话:“财哥,张明阳死了。”
“死了?”胡有财语气惊喜,但徐浪的下一句话让他心情再次沉重:“但那疯子说已经安排了后事,扬言如果他回不去,就会有人替他报仇!”
“真是个麻烦家伙,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胡有财狠狠骂了句,严肃问道,“小浪,有解决的办法吗?一个张明阳就够头疼了,我可不觉得他的朋友会是善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徐浪平静道:“暂时还没有,但可以先查查张明阳的底细,看看他有什么样的朋友圈。”
“反正对方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行动,但一两个月后如果收不到张明阳的消息,估计就会采取行动了。”
“怎么查?张明阳年轻时就在纽约唐人街混了,少说也有二十年。”
胡有财的语气有些无奈,但徐浪却笑道:“财哥,忘了我们那位朋友了吗?”
“你是说……那个黑鬼子?”胡有财立即反应过来。
“没错,就是本杰明。查张明阳的底细,我们无从下手,但本杰明肯定有门路。”
徐浪压低声音,“财哥,他不是对你提供的消息很感兴趣吗?不如打个电话邀请他来咱们地盘做客?”
胡有财沉默片刻,苦笑道:“小浪,不是我不愿意,只是那种生意,我不想沾。”
徐浪笑道:“财哥,灰色的买卖,你不说我也绝不会碰,更不会怂恿你去做。”
“但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只要把那些做这种生意的朋友请到江陵,让他们和本杰明见个面,期间你假装肚子疼避开。”
“就算事后出什么问题,也与你无关。毕竟你只是请朋友吃饭,可没让他们合伙做非法交易,对不对?这个道理就算当着警察的面也说得通。”
胡有财哭笑不得地骂了句“鬼灵精”,然后点头道:“好吧,我现在就去联系他们。”
“你自己也小心点,最近尽量低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