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厂的屠宰车间里,杀猪匠王大锤正哼着小曲磨着杀猪刀。旁边的铁笼子里,几头肥猪哼哼唧唧地拱着栏杆,仿佛是知道前辈们是要怎么献祭全身,它们想逃离这个是非地。
“我说老王,下手轻点,别把那几块做火腿的精肉戳坏了!”后勤一把手傻柱系着油乎乎的围裙,端着个大铁盆从旁边经过,盆里飘出浓郁的卤香味。
“知道知道,何主任!”老王头也不抬。
“刘厂长吩咐过,最好的里脊肉做火腿肠,五花三层的做锅包肉,剩下的精肉绞成馅包小笼包,连猪皮都得刮干净,熬皮冻做福利,这大白猪身上就没有废料!”
王大锤的话不假,自从白熊国的贸易代表团偶然间试吃食品厂食堂的锅包肉和小笼包,就彻底迷上这口,可惜保质期不高,不能运回国。
不过在刘光鸿特意为食品厂设计脱水保存机后,能把炸得金黄的锅包肉锁住水分和酥脆口感,以及将蒸好的小笼包脱水保存。
等运到白熊国加水再复热,味道虽然跟刚出锅的差点,但也是难得的美味。
“这批锅包肉得赶在雪季前运到莫斯科。”罗芸拿着订单走进来,看着流水线上正在包装的脱水食品。
“白熊国的采购商说,他们的士兵冬天巡逻,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锅包肉,比喝伏特加还暖和。”
“那是,罗妹子你也不看是谁掌的勺!”傻柱得意地挺挺大肚子。
“想当年我在轧钢厂食堂,一锅香喷喷的锅包肉能让工人师傅们抢破头!现在加上光鸿的脱水技术,这味道能飘到白熊国的克里姆林宫去!”
正说着,车间那头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一头名为猪猪侠的大肥猪趁人不注意,撞开笼子跑出屠宰车间来,如今在车间里横冲直撞,吓得包装女工们尖叫连连。
“抓住它,千万别让它碰着脱水机!”傻柱举着锅铲和大刀就追上去,胖身子跑得像个滚动的肉球。
老王拎着大粗绳紧随其后,几个年轻男工人帮忙围追堵截,场面活像一出闹剧。
刚回到食品厂的刘光鸿正好遇到这一幕,站在大门口看得直乐,对着李副厂长打趣:“瞧见没,咱们这食品厂,连大肥猪都想为出口事业添把力,就是方式有点野性。”
终于在傻柱等人围攻下,弄死被刘光鸿喊做猪猪侠的大肥猪。一袋猪娇,自此陨落在王大锤的杀猪刀下,变为人类的美食。
此时的食堂后厨里,更是热闹得像过年,大铁锅里咕嘟咕嘟炖着卤味,八角、桂皮的香味能飘出半条街,幸好附近都是厂里人,要是其他地方吃着咸菜,估计会来上门骂娘。
傻柱一手颠着炒勺,一手往锅里撒调料,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旁边的马华连忙过来擦汗,继续观摩师父怎么操作。
“我说柱子,这卤料放得也太实在,太香太好闻!”刘光齐推着辆三轮车进来,车斗里摆着层层叠叠的大塑料桶。
“昨天给纺织厂后勤处送的卤猪耳,他们的工人们抢着说比一品香的酱肉铺子的还香,今天又来催货,还有光字片的灯泡厂的卤煮猪心猪肝。”
“那是自然!”傻柱得意地扬下巴,“这卤料是用老汤吊的,里面加了二十多味料,卤出来的猪心嫩,猪耳朵脆,连猪肝都不带一点腥气!”
傻柱再次掀开锅盖,一股更浓郁的香味涌出来,油亮的卤猪耳在卤水里翻滚,看得周边人的人流口水,有些大聪明还说要打包点汤料去食堂多吃几碗饭。
刘光齐麻利地喊着销售科的同事们,往桶里装卤味,嘴上很无奈:
“也就你有这闲心琢磨这些,我这天天带着销售科小伙子,跑单位送货,家里的大妞都快不认识我了。昨天她妈跟我说,大妞抱着我的枕头喊‘爸爸’,听得我现在直发酸。”
“谁让你现在是‘卤味推销状元’,而且你这科长不是直接转正,不像我还要等一年,才去掉这个代理主任的名头!”傻柱打趣笑话他。
“等这批外国货忙完,让光鸿给你放几天假,毕竟这些边角料,就是本着不浪费,才让你们上门推销,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陪陪闺女。
对了,把这刚卤好的猪尾巴给我干闺女大妞带回去,补钙,比我家小石头矮上不少!”
刘光齐接过用油纸包好的猪尾巴,脸上露出笑容:“还是你懂我的心思,说真的,以前在纺织厂当副科,总觉得憋屈,现在推着三轮车跑街串巷,虽然累点,但是前途有亮。”
接着刘光齐拿着打包的饭菜回到66号院。
正和一起下班的傻柱说着,大嫂气呼呼地闯进来,手里还牵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是刘家的第一个孙女大妞。
“刘光齐!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家闺女都快把隔壁王叔叔的狗认成爸爸,它家的狗一喊女儿喊爸爸,就跑到院子里陪她玩!”
大妞觉得妈妈在打小报告,怯生生地看着刘光齐,小嘴带着哭腔喊:“爸爸,妈妈坏,……卤耳朵……狗狗吃!”
刘光齐的心瞬间化,赶紧从盆里拿起一块卤猪耳递过去:“爸爸这就陪大妞玩,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大妞看见隔壁狗爸爸过来,赶紧分享猪耳朵。
大嫂看着父女俩和狗狗互动的模样,气也消大半,嘴里却还嘟囔:“下次再这么忙,我就带着大妞住到食品厂去,让你天天看着!”
他们的对话逗得傻柱在一旁直乐,毕竟他也羡慕他们有女儿,可惜老婆生小石头伤到身体,医生说怀孕机会很难。
因此每当看见谁家逗女儿玩耍,他都会在一旁看着,都怪秦淮茹那个狠心的女人,要不老婆都不会差点流产。
没过多久,下班的人过来吃饭,一起到66号院吃饭,毕竟这边场地大,而且不少亲戚朋友都在附近,此时的刘家的院子里,更是热闹得像个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