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浑身一震,那个灰蓝色的生物,一看就不是人类社会应该出现的东西,他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有情况!”许德浩同样注意到了那个灰蓝色的怪物,这样的配色在几乎是一片空城的街道上实在太过显眼,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坐稳了!”司机一咬牙,脚下猛踩油门,车速在刹那间飙升,黑色的车身像是黑夜的影子,在灰暗的街道上穿梭。
但这还不够,那个灰蓝色的生物见车速飞升,从高楼的阳台上一跃而下。
“??!”
汽车的提速到底还是需要时间,虽然张海平已经能感受到强力的推背感,但那个灰蓝色生物的弹跳力十分恐怖,一瞬间就超过了汽车的速度。
而好巧不巧,它落在了车子的引擎盖上。
伴随着一声巨响,前挡风玻璃上立即炸出蛛网般的裂纹,飞溅的玻璃碎片差点划破了张海平的脸。
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凉意,张海平惊魂未定,从许德浩说有情况开始他便睁开了眼,正好就看到了怪物踩上引擎盖的景象。
他急促地呼吸着,额头上满是冷汗,汗水又渗进伤口里,疼的他咬紧了牙关。
趴在引擎盖上的怪物几乎跟车辆本身一样大,灰白色的皮肤,蓝色的裸露在外的血管,里面仿佛还有着光芒正在流动。
整头怪物四肢着地,浑身肌肉鼓的吓人,最恐怖的是它的嘴,居然足足有一米多长,而且很细,像是一条狡诈的蛇。
司机的手不停抖着,他脚下还没松开油门,但车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引擎盖的缝隙之间也在不断往外溢着白烟,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司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眼看飞驰的车辆并不能把引擎盖上的怪物甩下去,他急忙踩下刹车,免得等会引擎真的过热爆炸了。
“下车!快下车!”张海平大喊,旁边的江清秋一把推开车门,张海平急忙拉着他走下去。
后排的众人也把虚弱的邱明搀扶下车,司机推开门,看向面前狰狞的怪物,双腿止不住地打抖。
怪物有着两只诡异的蓝色眼睛,一米多长的舌头不断甩动,好像在寻找合适的方向把他们绞杀。
“妈的!吸髓者!”张海平大喊,也没时间给其他人解释吸髓者的具体能力了,“小心它的舌头!别被它吸到骨头了!不然骨髓会被吸干的!”
“这么恐怖?!”江清秋大惊,跟着张海平又往后退了几步。
吸髓者甩动着舌头,就跟疏散了人群似的,往引擎盖上一站,根本没人敢靠近。
司机惊慌失措,看着身形恐怖的吸髓者:“你们不是可以对付这些家伙吗?快出手啊!”
许德浩面色极其难看:“你要不要看看我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我们还能把这玩意解决了,也不需要坐车去医院了!”
但说是这么说,许德浩还是将邱明交给宋婷舟扶着,自己则冲到了汽车的后方,一把抓住了汽车的屁股,然后猛的把它抬了起来。
司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辆汽车起码得有一吨重,上面还压了个吸髓者,许德浩居然把车屁股给生生抬了起来?
随着车身不断倾斜,吸髓者再也站不住,只能跳下车来,同时将自己的舌头甩向许德浩。
许德浩急忙收手,绕到汽车的另一面,与吸髓者开始周旋。
还好吸髓者的舌头只有一米多,借着汽车阻隔,舌头暂时够不到许德浩。
而吸髓者果断也放弃了与许德浩纠缠,眼看其他人就要越跑越远,它猛的一跃,跳到司机面前,吐出舌头,嘴巴里喷出腥臭的味道。
“啊!别杀我!”
司机大惊失色,转身想跑,但吸髓者的舌头却比他要快的多,转眼间就到了他的身后。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这舌头伸出的速度居然有那么快。
“师傅小心!”宋婷舟下意识大喊,她一只手扶着邱明,一只手赶紧把裂口女的剪刀丢了出去。
司机师傅跑了这么多年滴滴,用小脑想都知道这身师傅是在喊他,他下意识地回头,刚好看见那条夺命的舌头吸到了他身上。
“啊——呃——”
舌头如同吸盘一般贴住司机的后背,破皮而入,直达脊椎。
那一瞬间,司机感觉自己的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脊柱被吸到的位置爆出剧烈的疼痛,好像血肉都被碾碎了一般。
恐怖的痛感令他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用手抓住那条恶心的舌头,想要把它从自己身体上拔下来。
但是任凭他怎么用力,舌头就跟长在他身上似的掉不下来,而且贴的愈发紧了,像是要把他的整根脊柱都给抽出来。
“嗖——”
剪刀飞过来,锈迹和血渍在阳光下一同闪烁,仿佛代表着璀璨的希望。
只可惜——
剪刀从舌头的上空飞过,打了空后直直摔在地上,发出“啪嗒”的两声轻响。
宋婷舟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但是没办法,她从来没有练过飞刀,何况吸髓者的舌头又那么细,倒不如说这一下真能打中才叫人意外。
“呃——”见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本来就痛苦的司机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伴随着骨髓不断被抽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不断失去原本的温度,失去所有的力气。
他的手已经抓不住那夺命的长舌,身体也彻底软了下去,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八爪鱼。
吸髓者舞动舌头,司机的脊髓几乎被它吸干,它将舌头举起,让司机的身体在空中不停甩动,好像在炫耀它的战利品,又好像在嘲讽着旁边只能无力地看着的人类。
“砰!”
终于,吸髓者松开了舌头,将司机的身体重重甩到地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司机师傅!”张海平大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个顶着如此危险的环境还坚持跑出租养活全家的司机,终究是没能逃开遇袭的命运。
而张海平几人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就好像他们同样只能看着甘蔗市被一点一点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