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带着三十余名精锐离去,岩山的军事防线瞬间出现缺口。磐虽以威望稳住局面,可他擅长正面冲锋,却不似狩那般精通灵活调度,弩手队因骨干流失,近乎瘫痪,巡逻范围被迫收缩,哨塔战士的眼窝下都挂着青黑,疲惫像潮水般蔓延。
磐没有犹豫,立刻打破部落界限——从岩山本部挑健壮青年,从黑石选经验丰富的石盾手,甚至从表现良好的附庸民中选拔灵敏者,凑出五十人的新队伍。训练场上,他亲自示范格斗技巧,铜矛刺出的力道震得新兵手臂发麻,“每天三个时辰,练到能在黑暗中刺穿木桩,才算合格!”
同时,他加强了夜间警戒,将俘虏的脚镣换成更粗的木锁,任何反抗苗头都被无情镇压。部落里的气氛骤然紧绷,连孩子们都不敢在训练场外打闹,只能远远看着战士们挥汗如雨,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军事压力下,林岩主导的青铜犁铧终于问世。当第一具青金色的犁铧被套在健牛身上,在湿润的田野里划出深而笔直的沟壑时,围观的族人发出阵阵惊叹——青铜犁铧比铜犁更坚硬,轻松切开板结的土块,一个壮劳力赶牛耕种,一天开垦的土地是过去的三四倍!
希望随着新翻的泥土一同萌发。更多族人放下武器,拿起青铜农具,林岩规划的农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连附庸民都主动申请加班耕种——他们知道,收成越好,自己获得自由的机会越大。
“你看,”林岩站在田埂上,指着泛着绿意的秧苗,对身边的磐说,“刀剑能守住家园,可粮食能让家园活下去。等粮仓满了,孩子们长大了,岩山的根基才真正稳了。”
磐望着那片生机勃勃的田野,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柔和,点了点头。他依旧担心军事防御,但眼前的绿意,让他心中的焦虑减轻了几分。
岩山的虚弱,很快被北方的巨木察觉。春耕正忙时,巨木的使者带着“关怀”而来:“年轮长老听说贵部有些动荡,担心商路和矿区不安全,提议派一支护卫队过来帮忙,确保盐和铜的供应。”
林岩心中冷笑——巨木是想趁机安插眼线,甚至控制岩山的命脉。他面上却笑着拒绝:“多谢长老关心,岩山虽有调整,但守护家园的力量还在,就不劳巨木的勇士奔波了。盐和铜的供应,绝不会出问题。”
使者离去后,林岩知道,必须尽快展示实力,打消各方觊觎。机会很快到来——一伙流匪听闻岩山“虚弱”,袭击了向沼栖族送陶器的商队。磐亲自带三十名新战士驰援,十人配备了最新的青铜矛。
战斗中,青铜矛如切黄油般刺穿流匪的兽皮甲,磐一矛挑杀流匪头目,剩余流匪吓得跪地投降。这场小胜通过逐风者的情报网传开,各方势力都知道,岩山虽少了狩,却多了更锋利的青铜武器,依旧不好惹。
大河上游的山谷里,狩和他的部下刚洗劫了一个小部落。篝火旁,他擦拭着青铜剑上的血迹,剑刃映出他冷漠的脸。一名部下递来烤肉:“头儿,我们总这样流浪也不是办法,下一步去哪?”
狩咬了口肉,目光投向南方——那是岩山的方向。他离开是为了证明,只有征服才能让岩山强大,可没了部落的支撑,他们只能靠掠夺生存。“我们不需要巢穴,”他放下剑,语气坚定,“我们要像狼一样,让所有部落要么臣服,要么毁灭。等我们足够强,就能……”
他没说下去,却拿起一块从流匪那缴获的岩山陶器碎片,指节攥得发白。他既想证明自己的道路,又忍不住牵挂那个他曾誓死守护的家园。
岩山暂时稳住了阵脚,可内部分裂的隐患仍在。狩这支游离在外的力量,是潜在的威胁,也是未知的变数;北方的巨木还在窥伺,更北方的“雪眼”依旧神秘。虚弱的巨兽虽暂时驱散了群狼,可更大的风暴,仍在远方等待着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