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盯着他们的黑影,也缓缓的走到馄饨摊旁边,要了一碗他俩刚刚吃过的馄饨。
“哟,小伙子脸这么苍白,也是从那口口里进来的,没事啊,咱们苍黎集人都纯朴,你要是饿了,就先在我这吃一些,不够还能添啊,不要钱的。”
看着面前年轻人破衣烂衫的灰色斗篷,大娘的眼睛里进情不自禁的流出泪水。
“哎呦,真是苦了孩子。”自己苍黎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在上面走投无路,甚至连打捞者都不愿意接纳的时候,才被迫来到这地下找一条生路。
因此,这些摊贩都形成了一个共同的默契,见到有吃不起饭的人,都会默默的端上食物,不问来历,也不问价格,给求生的人一丝希望。毕竟,烟火纤长,最是抚慰人心。
年轻人倒也不客气,库吃库吃,连吃7,8碗馄饨,就连大妈从隔壁烧饼摊带的烧饼也没放过。然后才放下碗,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唉,这孩子看起来也是饿了许久了……”而黑影摘下了斗篷,露出的面孔正是陈哮天那张茫然的脸,他从进入忘川试炼场,就被神秘的血色棺材吸收进去昏迷到最后。
前一段时间被莫名其妙的拉了出来,就出现在这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让他跟着那无形的命运丝线来到此处。
因为在人丛里看到的熟人,他才跟到这里。
至于现在,他一脸尴尬的摸摸口袋,穷的丝毫不剩了,只有一碗馄饨钱了,这可怎么办呢?
“那个大娘,您这儿缺个端盘送水的不?我很能干的。”他不好意思摸摸鼻子。
“哎呀,小伙子,我这摊子小……”
“嗯,只要能有顿饭吃就好…”陈哮天抢先说。
“那我这摊子虽然小,但缺个烧水劈柴的,要不你就先在我这儿待两…”
“已经饿了好几天。身无分文,身份证明还丢了。”陈哮天自然不无允,连连点头,然后不等吩咐便一脸殷勤的坐到灶下,开始劈柴了。
“嗯,好孩子。”
而梧生此刻正带着李怀月在理发店里刮脸掏耳。
起初,李怀月还是抗拒的。
“咱不是来办事的吗?”
但随后就在这舒服的感受中,逐渐沦陷了。
“哎呀,品味不错。”
“当然这的老板是我的熟人啊!”
“对哦,看见你对这里很熟嘛!”梧生说:
“以前师傅经常带我来这儿,自从跟他老人家走后,我时常来这个地方,怀念以前师傅在一起的时光。李怀月收起的刚刚想要毒舌调侃的心思。
暗暗的为梧生感慨了一句。
但紧接着,梧生又一句话让他破防了。
“自从师傅他老人家他曾担任了木言堂(人类至高五殿之一)的堂主,以后天天都有专人去给他刮脸按摩了,再也没来过这样的小店了。”
“不是你师傅哪位啊?!”李怀月暗暗的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自己不该对这人起同情心。
“对了,咱是来办正事的,别忘了。”
梧生,接过店主递来的热毛巾,敷在脸上,然后看似漫不经心的跟他说。
“当然那批东西虽然是可以被常人买到的,但一定不是那种普通的店面,自我们进来以后,先后两拨人跟着我们,没注意到吗?”
他悄悄的说,熟人店里,也知道梧生的来历,没有管他和李怀月的对话,而是默默退在一旁。
“看到了吗?对面凉水铺站着那个男人,橱窗外面那个假装看报纸的人应该戴的假胡子,普通老人没有像他那么站的挺拔的,还有呢,右边假装看文玩串的那个女人……”
“什么意思?官方的人还是说……”
“应该不是官方的人,如果是他们,言行理论都带着杀意和肃穆,这群人显得太慵懒了,脸上也带着一丝凶狠。”
“那是那群团伙?”
“怎么可能卖假肢的团伙,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守卫,只能说背后的走私头目应该是注意到了咱们,就是不知道怎么注意到的。”
“有信心吗?”
“啥??”
“你对你的【暗眸】。
“大概吧,不是,我计划,是用你【暗眸】逃走的。”
“啊,你不早说。”
“随后疙瘩街4号诊所门口,咱们会面。”
梧生说了句,把脸上的毛巾拿了下来,随后对他说:
“3,2,1~李怀月很默契的同时发动【暗眸】,周围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就像有一只无形大手这片光明盗取而去。
而李怀月迅速利用影袭遁入黑暗,沿着一路的阴影朝梧生指示的方向离开。
梧生,在空气中划开一道涟漪,春风拂过,刚刚还在监视两人的探子,瞬间便安睡了过去。
而梧生悄然换了一副装扮,带着一顶高耸的礼帽,单边眼镜好像19世纪的英伦绅士,缓缓的向街向外面走去。
而背后理发店的老板只是慢条斯理的叠好,刚刚用过的毛巾。
“唉,年轻人啊……”
在这个地方待了四十六年了。
他早就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这个地方它是法外之地,也是化外之境,可以成为某些人的桃源,也可以是众生的无间。
街上来来往往人的奇形怪状,奇装异服,但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共同构成了这地下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