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黑影压城,暗流翻涌
荒村的破庙漏着月光。
韩九渊蹲在门槛边,指尖捻起一把雪凑到鼻尖,突然低咒:“幽冥瘴。”
陆江正往火盆里添柴,动作顿住。
这毒他听过。无相宫用活人骨血混毒草炼的,能顺着呼吸侵蚀经脉。
“有多少?”墨狂攥紧短刃,火焰在掌心若隐若现。
“刚起头。”韩九渊从怀里摸出个青瓷瓶,“每人两颗解毒丹,含着。”他抛给柳如烟,又扔给刘砚秋,最后自己咬碎一颗,“这毒遇热挥发,别靠火太近。”
刘砚秋把药塞给陆江时,他正盯着窗外摇晃的树影。
夜风里有极淡的腥甜,像腐烂的曼陀罗。
“睡不踏实就轮流守夜。”陆江把寒心石塞进衣襟,“我第一班。”
子时三刻。
第一声破空响时,陆江正用树枝拨火。
火星子“噼啪”炸开,他猛地抬头。十二道黑影从房梁跃下,月光映出腰间银链,正是无相宫刺客的标志。
“幻音针!”柳如烟喊了一声,人已经闪到墙角。
陆江耳中突然炸响尖啸,像千万根钢针扎鼓膜。
他反手按住胸口的寒心石,冰寒顺着血脉窜遍全身,命火在丹田压成一团,没跟着毒素乱蹿。
沈青衣立在屋顶,面纱被夜风吹起一角。
她指尖夹着最后一枚银针,见陆江没倒,眼神冷了冷:“围杀。”
墨狂的短刃擦过左边刺客咽喉时,右边两柄刀已经砍向他后心。
他旋身避开,刀锋却突然变招——这是无相宫影卫的“连环杀”套路,他闭着眼都能拆。
“叛徒!”右边刺客被他挑断手筋,血溅在墙上,“当年你屠了影卫营,现在又护这小子?”
短刃顿在刺客颈前。
墨狂望着对方充血的眼睛,想起十七岁那年,他跪在影卫营废墟里,满地都是他亲手杀的人。那些人要取玄鼎遗孤的命,而他,曾是他们最锋利的刀。
“我护过该护的。”他低喝一声,短刃没入刺客心口,“现在也一样。”
“东边树林!”柳如烟突然甩出一把碎玉。
月光穿过玉片,树影瞬间分裂成七八重,刺客们跟着虚影往西追去。
“走!”陆江拽起刘砚秋的手腕,“烟儿的阵只能撑半柱香。”
一行人往东狂奔。
荒村外是片断崖,柳如烟的脚步声突然变轻:“前面没路了。”
陆江盯着崖边的断墙,突然松了手。他往墙根一躺,闭目养神。
“你疯了?”韩九渊急得要拉他,被刘砚秋拦住。
她知道,这是陆江的“签到”躺平越久,系统给的奖励越狠。
三息。五息。
“叮”
陆江后颈金纹发烫,命火“轰”地窜上眉心。
他“腾”地坐起,望着东南方:“五里外,有化罡境高手。”
墨狂的短刃“当”地砸在地上。化罡境,能御气伤人的主儿。
“跑不掉了。”柳如烟抹了把汗,“千影迷踪阵只能骗骗小喽啰。”
“不跑。”陆江摸出寒心石攥紧,“来的是谁?”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
远处山道上,雾气翻涌。
一道身影踏雾而来,青袍被吹得猎猎作响,手中拂尘扫过,雾散了些。这个老者,眼角有道刀疤,声音沙哑如破锣:“小友,别来无恙?”
陆江的命火突然暴烈跳动。
他盯着对方腰间玉佩——无相宫大宫主的“玄铁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老者停在十步外,拂尘尖挑起块碎玉:“柳姑娘的阵,妙。”他抬眼看向陆江,“无相宫愿与小友合作。只要你交出命火。”
陆江笑了。
他把寒心石往掌心一按,命火裹着冰寒窜向指尖:“合作?先过我这关。”
老者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身后突然窜出十二道黑影。这之前追错方向的刺客,此刻正从断崖两侧包抄过来。
刘砚秋摸出银针别在发间,韩九渊往掌心抹了把毒粉,墨狂的短刃燃起赤焰,柳如烟的碎玉在袖中叮当作响。
月光落在陆江眉心神纹上。
他望着逼近的刺客,又看了眼对面的青袍老者,突然歪头笑:“躺平这么久,手都生了。”
断墙上的荒草被风卷起,打着旋儿飞向夜空。
老者的拂尘终于动了。
而陆江的命火,烧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