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荒漠惊雷,石门再启!
陆江摊开掌心,命火残片上的蓝焰突然腾起三寸高,像被风吹动的烛芯般摇晃着。
“北境荒漠。”林九娘的声音从竹帘后传来,她抛来一卷染着沙粒的羊皮纸,“今早刚从漠北马帮手里截的消息?沙下埋着座玄鼎遗迹,当地人叫它‘鬼哭冢’。”
刘砚秋凑过来看地图,指尖在“鬼哭冢”三个字上顿住:“我师父的手札提过,玄鼎灭国前,最后一批祭司带着命火核心逃进了荒漠。”
“走。”陆江把残片收进怀里,蓝焰隔着布料烫得他胸口发疼,“它在催我。”
沙漠的日头毒得灼人。七人小队的骆驼刚踏进漠北边界,风就变了。
“沙暴!”韩千山拽住缰绳,骆驼发出惊恐的嘶鸣。
黄雾从地平线滚来,像头张着巨口的野兽。
陆江被风沙劈得睁不开眼,恍惚看见一个黑影从雾里窜出,“嗖”的一声,把带血的匕首,擦着他耳尖钉进沙堆。
“陆江!”
女声穿透轰鸣。
墨离从沙暴中跃下,玄色斗篷灌满风,发间的银饰叮当作响:“夜烬在遗迹布了杀阵!我偷了他的地图,他们要拿你们当活祭!”
白霜的守命环突然发烫。
她拽住墨离手腕:“你身上有幽冥会的咒印。”
“三天前我剜了半块肉。”墨离扯开衣领,锁骨处翻着血痂,“夜烬要把命火和玄鼎余孽一起烧干净。那座坟不是遗迹。是龙魂冢,祭司们用命火养了千年的……”
沙暴猛地撞过来。
陆江被掀翻在地,等再抬头时,一座青灰色石庙已从沙里浮出半截,石门上的龙纹正泛着幽蓝。
“是这里。”白霜摸出守命殿的青铜钥匙,“古籍说,龙魂冢的门要靠命火共鸣开。”
陆江把残片按在石门刻痕上。
蓝焰“轰”地窜起,地底传来闷雷似的震动。
石缝里渗出暗红血锈,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声。
“韩统领,外围警戒。”陆江抽了抽鼻子,空气里有股腐铁味,“刘姑娘,你跟我。白霜、墨离,断后。”
韩千山刚走到石庙右侧,靴底就碾碎了片陶片。
“小心?”他喊出口时,墙缝里“咻”地射出支弩箭。
淬毒的箭头扎进他左肩,黑血立刻顺着甲片往下淌。
刘砚秋的银针比风还快。
她按住韩千山的肩井穴,银针旋转着扎进毒发处:“是鹤顶红混了西域蛇毒。”她拔下箭簇,借着天光眯眼,“箭头刻着云纹这是王府的私印。”
陆江的手指猛地收紧。
十载前退婚那日,王三公子腰间的玉佩,雕的就是这种云纹。
石庙深处传来滴水声。
陆江摸着潮湿的石壁往里走,龙纹壁画在火把下泛着青光。每条龙的眼睛都嵌着蓝玉,和他掌中的残片一个颜色。
最里间的石案上,一卷裹着金箔的帛书静静躺着。
陆江刚触到帛书,上面的字迹就自动浮了出来:“玄鼎三十三年冬,大祭司逆,夜袭皇宫。王欲毁命火,祭司以百万生民为胁……”
“荒唐!”陆江捏紧帛书,“我娘说过,是大楚的铁蹄踏破了城门!”他往下翻,最后一页的血字刺得他眼眶发疼:“王死,后自刎,二皇子不知所踪。大祭司携命火遁入漠北,立誓‘待龙裔归,焚尽叛臣’。”
“阿江!”刘砚秋的声音带着颤,“过来!”
陆江转身,就见密室门口站着七道黑影。
为首那人披着染血的玄色大氅,左眼蒙着青铜眼罩,是夜烬。
他手里提着柄带链的镰刀,刀尖滴着墨绿色的毒:“我等你们很久了。”
“就凭你?”墨离抽出腰间短刃,“幽冥会的十二死士都折在祭坛,你拿什么?”
“拿这个。”夜烬抬手。
整座石庙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龙纹蓝玉纷纷坠落。
陆江看见石壁上裂开无数细缝,有幽蓝的光从缝里渗出来,像极了十年前,他躲在宫墙下时,看见的那一片像烧红的天,很红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