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风起残局,命火未烬
皇陵侧峰的破庙漏着雨。
陆江裹着破席翻了个身,系统提示音在耳后炸响:“连续躺卧三柱香,签到成功,奖励《命纹·回声诀》。”他眼皮没抬,指尖按在太阳穴上,有细若蚊蝇的脉动从地底钻进来,像被闷住的心跳。
“命盘碎了?”他低笑一声,“骗鬼呢。”
第二日卯时三刻,皇陵守卫撞开庙门。
“陆公子!”守卫额头冒汗,“地宫偏殿的封石被撬了,昨夜有黑影溜进去过。”陆江扯过搭在神龛上的外衣,顺手摸走供桌上最后半块冷馒头。
“去叫林九娘。”他咬着馒头含糊道,“让她把皇城八个城门的通关文牒全扣下,今日出城的人,鞋底沾点土都得筛三遍。”
守卫跑远了,陆江盯着自己沾了泥的鞋尖。
命火的脉动更清晰了,像有人隔着层毛毡敲鼓。
他把馒头渣子拍在掌心,转身往镇里走。该去茶馆了。
茶馆还是老样子,说书人拍着醒木讲前朝旧事。
陆江挑了最角落的桌子,脊背贴紧墙面。
系统提示音刚响,他指尖就搭上了桌沿。
《命纹·断影诀》在体内流转,周围三十人的心跳声像珠子落进玉盘,“咚咚”“噗通”“咔嗒”他眯起眼,有个心跳比常人快三倍,藏在说书人背后的柱子后面。
“命火早灭了。”陆江突然开口,茶盏重重磕在桌上,“谁要是还惦记着复燃那玩意儿?”他拖长了尾音,盯着柱子后的阴影,“不如先惦记惦记自己的命。”
“放肆!”
一个黑影从柱子后窜出,蒙面人手里的匕首直取陆江咽喉。
陆江没动,直到刀锋离面门三寸才抬腕。
玄铁匕首出鞘半寸,《断水刀法》的刀气擦着对方手腕划过,蒙面人“啊”地惨叫,匕首当啷落地。
陆江一脚踩住对方后颈,弯腰扯下黑巾:“命门残部?”他冷笑,“劫星都碎成渣了,你们倒挺会找新主子。”
“是位姑娘。”蒙面人疼得直抽抽,“穿月白裙子,脖子上有条蓝链子……她说能让命火重燃!”陆江的手指突然收紧,按在对方后颈。那里果然有极淡的命纹,像被水冲过的墨迹。
他松开脚,蒙面人连滚带爬往外跑,刚到门口就撞进林九娘怀里。
“陆公子要的人?”林九娘抛着手里的铜钱串,“我让人把他押去柴房了,嘴硬的话,”她歪头笑,“我有二十种办法让他记起更多。”
陆江没接话,他盯着自己的掌心。命火的脉动变成了灼烧感,像有根红针在扎。
“去皇陵。”他转身往外走,“带刘姑娘和老乞丐。”
月上柳梢头时,四人摸进地宫。
陆江的玄铁匕首突然发烫,系统提示音震得他耳膜发疼:“皇陵地宫核心区连续静坐半柱香,签到成功,奖励《命纹·溯光诀》。”他抬手一挥,匕首尖迸出一道蓝光。墙面上的石碑突然浮现出残影,是团幽蓝的火,比之前的脉动强了十倍。
“别碰!”刘砚秋拽他衣袖,“可能是劫星的残识!”陆江没停步,指尖刚碰到蓝焰,那火就“嗖”地钻进他心口。
刘砚秋倒抽冷气:“它主动融进你身体里了!”老乞丐蹲在旁边啃红薯,突然“噗”地吐了口薯皮:“命火择主,古书上说过。”他眯眼打量陆江,“但这火,不太像劫星的味儿。”
陆江没说话,他眼前突然发黑。
再睁眼时,他穿着龙纹战甲,脚下是旋转的命盘,身后站着成百上千个修者,他们后颈的命纹连成光链,直贯他眉心。
“这是,”他喃喃,“玄鼎国的命盘?”
“醒了。”老乞丐的声音像块破布砸过来。
陆江摸着额头坐起,那里多了道淡蓝色的火焰印记,随着心跳明灭。
“你现在是命火寄主。”老乞丐把最后半块红薯塞进嘴里,“要是压不住这火。”他指了指陆江的额头,“你就是下一个劫星。”
陆江摸出怀里的龙纹玉简。它烫得惊人,像要把他的肉烧穿。
“那就让它烧。”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烧穿那些旧账,烧穿这盘烂棋。”
第三日晌午,赵景川的信差撞进茶馆。
“七皇子让小的给您带信!”信差抹着汗递过信封,“说是匿名的,内容……”陆江撕开封口,扫了眼纸上的字,突然笑出声。
他把信撕成碎片,抛向空中:“告诉赵景川,命火重燃?”他指节敲了敲桌面,“让他等着看,到底是谁在燃。”
林九娘从里间走出来,手里转着算盘:“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她眨眨眼,“说您额头上的火印能镇命火,不服的可以来试试。”陆江摸了摸额头的印记,起身往外走:“今晚,该有人来试了。”
果然。
子时三刻,第一波刺客翻上屋顶。
陆江靠在院墙上,《命纹·断链诀》在体内游走。
刺客的刀刚劈下来,他抬手一抓。对方后颈的命纹突然炸裂,刺客惨叫着摔在地上。
第二波从后院翻墙,第三波扮成送水的伙计,全在触到陆江三尺内时,命纹寸寸断裂。
最后一个刺客被按在地上时,陆江踩着他的手腕。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他蹲下来,指尖点在对方眉心,“命火归我了。”他直起身,望向皇城的方向,月光照得他额间的火印泛着幽蓝,“这盘棋,我还没下完。”
后半夜,陆江躺在破庙的神台上。
额间的火印突然烧得发烫,像有人在远处喊他名字。
千里外的荒原,狂风卷着黄沙。
被埋了百年的古殿里,刻着“命火之主”的石碑突然震了震,石屑簌簌落下,露出下面一行更小的字。“待火归,局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