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这片融洽而略带嘈杂的氛围中,枕在歌桥信竹肩头的广井菊里恢复了一丝清明。那双迷蒙的紫眸努力对焦,仰望着歌桥信竹近在咫尺的侧脸轮廓,她忽然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声带着酒后的憨态,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拂过他颈侧的皮肤,像羽毛轻轻搔过。
“竹酱…”
“嗯?菊里姐姐。”歌桥信竹闻声低下头,目光落入她努力睁大的紫眸里,那里面像是盛着碎裂的星光。
“今天…”她顿了顿组织着被酒精浸泡得有些松散的语言:“…你开心吗?”
“演出很成功,大家都玩得很尽兴,看起来都很开心。”
广井菊里轻轻摇了摇头,几缕紫色的发丝随之晃动,她执拗地望进他眼底,那双紫水晶般的眸子此刻被水汽洗过,清晰映出他的倒影,也映出她自己的期盼。
“我不是问大家…我是问你…你…开心吗?和我…一起在舞台上演出?”问出这句话时,广井菊里环抱着他手臂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这个问题在她心里藏了许久,终于在酒精的催化与此刻安心依靠的氛围下,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
歌桥信竹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掠过她微红的脸颊,那双写满期待、因害怕得不到肯定答案而微微闪烁的眼睛。他没有丝毫犹豫:“嗯。我很开心。”
听到他的答案,广井菊里脸上绽放出一个巨大而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驱散了所有残留的醉意与阴霾,比她在舞台上任何一次肆意挥洒的光芒都要明亮、纯粹。她用力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他结实温暖的臂弯里,贪婪地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薄荷气息:
“其实,我一直…都好羡慕波奇酱、虹夏酱、喜多酱、凉酱她们…能这样天天和你待在同一个乐队,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看着同样的风景…要是姐姐我啊…能晚出生几年,是不是就能…更多地和你一起了…”
歌桥信竹轻轻抬起,指腹无比爱怜地拂过她散落在额前的柔软发丝,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安抚一只易碎的蝶“”“我们以后会..有更多、更多一起演出的机会。我保证。”
...酒过三巡...庆功宴气氛渐歇,且在场女孩居多,歌桥信竹便提前悄然买了单,准备带领众人离场。
而后藤一里在经历了“吉他英雄”身份曝光的冲击后,总算被伊地知虹夏和喜多郁代从好奇的包围中“解救”出来。此刻她正小口啜饮着冰水,试图给依旧滚烫的脸颊降温。
另一边,大槻悠悠子则仍在艰难地消化“吉他英雄=后藤一里”这个颠覆性的事实。她时不时用一种混合着震惊、不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的复杂眼神,偷偷瞟向那抹粉色的身影。然而一旦对上视线,她又会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地研究起居酒屋的装饰灯笼。
“时间不早了。”伊地知虹夏作为结束乐队实质上的妈妈,看了看时间,率先起身:“我们是不是该散了?”
SIcK hAcK的鼓手岩下志麻点点头,利落的短发随之晃动:“嗯,广井就麻烦你们照顾了。”她看了一眼几乎整个挂在歌桥信竹身上、睡得毫无防备的广井菊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吉他手清水伊莱莎则意犹未尽,用她那带着独特口音的日语说道:“oh, 好吧!祝我们下次联合Live绝对会更精彩的!”
SIdERoS的几位成员也纷纷起身。鼓手长谷川爱美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对结束乐队的众人说:“今天真的很开心,下次有机会再一起交流音乐吧。悠悠子前辈,我们该走了哦?”
大槻悠悠子“嗯”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下次彩排时,可别像这次糟糕了,拿出你们舞台上应该有的实力吧!”说完,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朝外走去,那略显仓促的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长谷川爱美对内田幽幽和本城枫子无奈地摊手,三人对结束乐队歉意地笑了笑,赶紧快步跟上自家那位心思细腻又极度傲娇的队长。
就这样结束乐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暖意融融的居酒屋,冬夜凛冽的寒气瞬间扑面而来,像一盆冰水浇下,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啊,好冷!”山田凉缩了缩脖子,搓着手哈出一大口浓白的雾气:“晚上变得更冷了。”
后藤一里也冻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向歌桥信竹靠了靠。但此刻歌桥信竹正稳稳地扶着沉睡的广井菊里,腾不出手。
一旁的喜多郁代见状,握住了后藤一里微凉的小手,掌心温暖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驱散寒意:“没关系,一里酱,我牵着你。”。
伊地知虹夏也牵起了山田凉,二人看着队员们互相依偎、彼此照应的模样,脸上露出了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开始熟练地指挥:“好了好了,车就在前面,大家快上车,别着凉了!”
歌桥信竹驾驶着那辆宽敞的丰田塞纳七座车,载着一车疲惫却兴奋的女孩们,平稳地驶向回家的路。
喜多郁代她已提前告知家里,以平安夜演出、明天的圣诞节乐队派对以及前辈伊地知星歌生日为由,申请了在外过夜,地点自然是“可靠的”伊地知前辈家。而山田凉那边则更好沟通,这半年来,她每周固定有一天会“去虹夏家玩到过夜”,家里早已习以为常。
回到灯火通明的歌桥家,一股暖意迎面而来。结束乐队的女孩们各自回到分配好的房间进行简单的洗漱。(即便是新加入的喜多郁代,也早已在这栋大宅里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
而广井菊里方才在居酒屋的真情流露让歌桥信竹心生怜爱,他与她走向了浴室。此时的广井菊里褪去了舞台上的狂放不羁,也卸下了醉酒时的憨态,只剩下文静与乖巧,甚至带着几分拘谨,任由歌桥信竹帮她洗漱、梳理着湿漉漉的紫色长发。
......随即,就地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乐队经验交流。
出来的时候,广井菊里眼神涣散,浑身酥软,尽管歌桥信竹收着力,但她还能没从乐队经验交流的“冲击”中恢复,歌桥信竹将她安置好后,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擦着半干的头发走向客厅。
此时,客厅里伊地知虹夏、山田凉、伊地知星歌、泽村英梨梨、后藤一里、河原木桃香、井芹仁菜以及喜多郁代,一个不少,都或坐或卧地在沙发上,看来是等候多时了。
于是,这个平安夜里,大家本着精益求精、共同进步的原则,深入探讨了乐器演奏的技巧、节奏的把握、以及如何在极限状态下保持音准和表现力等专业问题...总之,在歌桥信竹悉心指导和亲身示范下,每位成员都感觉获益匪浅,技艺在实践与理论结合中得到了显着的成长。
约莫两个小时后,原本昏睡的广井菊里悠悠转醒,她拖着依旧有些疲软的身体想要加入工地项目组做工。
“啊!菊里姐姐醒了。”喜多郁代眼睛一亮,立刻扑了过去。她实在无法抗拒广井菊里这种文静怯懦、任人揉捏的类型,尤其是这种如同受惊小动物般的反应,更是让她保护欲和“欺负欲”同时爆棚。
喜多郁代玩心大起,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两个造型奇特、带着龙形纹路的符咒手环,坏笑着在她眼前晃了晃,暗示这可不是普通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广井菊里看着那透着神秘(且不妙)气息的符咒,联想到某些可能的发展,吓得紫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声音带上了哭腔,小声求饶:“喜、喜多酱……不、不要那个……我、我害怕……”
见她真的快要被吓哭,喜多郁代才收起两个龙形符咒,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安抚:“对不起对不起,菊里姐姐,我开玩笑的,不吓你了哦。”
然而,喜多郁代这番行径,歌桥信竹狠狠处罚了她,导致喜多郁代工地项目内容指标是其他人中最繁杂的,这让她第二天早上起来疲惫不堪,甚至连床都起不来,更别提去吃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