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丁原的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本是受大将军何进密诏,星夜兼程入京勤王,诛杀十常侍。
然而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十常侍伏诛,董卓授首,朝堂剧变,一个名为“大国师”的神秘人物横空出世,掌控了局面。
听着斥候详细禀报那什么“天之使者”召唤卫青、御剑枭首董卓的神迹,丁原的脸色阴晴不定。
“什么天之使者?什么召唤卫青?定是妖人惑众,欺瞒圣听!”
一旁,吕布抱着方天画戟,听到这些仿佛天方夜谭般的传言,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义父何必动怒?待孩儿入城,将那装神弄鬼之徒一戟挑了便是。”
他自认天下无敌,对所谓“神迹”嗤之以鼻,只信自己掌中戟、胯下马。
丁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自己千里迢迢带兵赶来,本想捞个勤王首功,加官进爵,结果风头全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抢了,对方还一步登天,地位尊崇无比。
光是想一想,他就觉得无比恼火。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奉先不可鲁莽,此人能蛊惑太后与少帝,必有几分手段,我们按规矩来,先入城觐见!”
翌日朝会。
少帝刘辩高坐龙椅,何太后垂帘听政。
卫青身着光禄勋官服,肃立殿前,百官分列两旁。
丁原一身戎装,带着同样甲胄在身的吕布,昂首阔步踏入大殿。
吕布那魁梧的身躯和凌厉的气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些文官甚至感到呼吸一窒。
行礼过后,待朝议开始,丁原第一个开口。
“陛下,太后。”
他声音洪亮:“臣丁原,奉诏勤王,日夜兼程,今日方至,然入城之后,听闻朝中剧变,更闻有所谓‘大国师’者,受封超品,位极人臣!臣心中疑惑,不吐不快!”
听到这话,刘辩有些紧张地看向帘后。
别的事情,他还能回一回,可这事儿牵扯到了大国师,那便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珠帘后,何太后清冷的声音传出:“丁爱卿,大国师乃‘天之使者’此次临尘拨乱反正,救驾有功,以一己之力挽大汉之天倾,被奉为大国师有何不可?”
“哦?敢问,这位大国师江祈年此时何在?”
丁原冷笑一声:“传闻他能飞天遁地,有御剑之能,那董卓便是被其一剑枭首,何不出来展示展示?”
“放肆!”
何太后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大国师身份尊贵,事务繁忙,非朝会必至,更遑论专门为你展示?”
“哈哈哈!”
丁原大笑一声:“怕是根本无法展示吧,那‘大国师’假借‘天神’之名,自称‘天之使者’,行装神弄鬼之事,如此欺世盗名之辈竟也能被奉为一国之师?”
他双目如电,扫视文武百官:“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臣恳请陛下、太后,明察秋毫,废除这‘大国师’之位,严惩妖言惑众者!”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死寂,百官噤若寒蝉。
卢植、王允等人脸色大变,暗骂丁原不知死活。
袁绍、曹操等人则眼神闪烁,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虽然不少人对江祈年心存疑虑或嫉妒,但亲眼见过其神威者不在少数,丁原如此直斥其为“妖人”,要求废黜,怕是很难善了。
至于朝堂上的卫青眼神一寒,手已按上剑柄,但碍于朝堂礼仪,强忍未发。
“丁刺史,大国师救驾之功,天日可鉴!”
何皇后语气冰寒:“其神威,满朝文武亲眼目睹。你远道而来,不明就里,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污蔑国之柱石!”
“太后!”
丁原梗着脖子,毫不退让:“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江湖术士障眼法何其多也,臣一片忠心,只为社稷安危,请太后明鉴!若大国师真乃天神下凡,何惧当面对质?何不现身朝堂,让臣等一睹真容?”
此言一出,卫青再也忍不住,踏前一步厉喝道:“丁原,大殿之上,安敢放肆,你无诏着甲入殿,已是僭越,再敢污蔑大国师,休怪本将无情!”
吕布见状,冷哼一声,同样踏前一步,与卫青针锋相对,殿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够了!”
何太后一拍扶手:“大国师身份尊贵,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她怕再争下去局面失控,更怕惹恼了身处“天枢府”的江祈年,直接御剑在这朝堂上斩了丁原,不好收场,只能强行终止朝会。
朝会不欢而散。
而朝堂上的发生的事情,更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开。
天枢府中,作为江祈年的第一个核心属下,身为暗卫统领的“子鼠”也得知了丁原在朝堂上的狂悖之言,尤其是对大国师的污蔑和挑衅。
瞬间,一股无名之火自心底燃起。
“大胆丁原,竟敢辱及大国师,找死!”
子鼠眼中寒光一闪,杀意凛然。
他刚刚获赐力量,正需要一场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对大国师的忠诚。
是夜,月黑风高。
丁原的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他正与几名心腹将领议事,商讨明日如何进一步施压,甚至考虑是否要强行“请”大国师到军营“一叙”。
吕布则抱着方天画戟,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突然!
帐内烛火毫无征兆地齐齐一晃!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丁原身后,那速度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仿佛凭空出现!
“谁?!”
吕布的感知最为敏锐,暴喝一声,方天画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化作一道寒芒,直刺黑影!
“保护刺史!”
帐内将领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刀。
子鼠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人的感知如此敏锐!
“根据调查,这丁原有个义子号称神勇无敌,莫非是他?”
他反应极快,脚尖一点地面,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飘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一戟。
“好快的戟!”
小顺子暗赞一声:“如此实力倒是个人才,不知可否收入天枢府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