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星域的罡风比传闻中更烈,黑色的气旋卷着碎冰与星尘,在虚空之中撕开一道道狰狞的裂口,连光线都被吞噬大半,苏景妧三人悬于星云层上,衣袂被罡风猎猎吹动,却丝毫不乱,沈清玄抬手布下一道柔和的结界,隔绝了周遭刺骨的寒意:“下方便是冰封海眼,凶兽的气息正是从那里溢散出来的。”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云海之下,一片漆黑的海域被万年玄冰覆盖,冰面之上裂纹纵横,深紫色的煞气正从裂缝中汩汩涌出,让周遭的灵气都变得浑浊暴戾,月无心指尖凝出一道银芒,轻轻一点,银芒化作探照灯般的光束穿透冰层,隐约可见海眼深处,一头庞然大物正缓缓苏醒,鳞片如墨玉般泛着冷光,九道粗壮的触手缠绕着上古锁链,每一次蠕动都让冰封海眼剧烈震颤。
“是九幽冥鳌。”月无心瞳孔微缩,“上古时期镇守北溟的凶兽,传言它以星辰为食,性情暴戾,当年被初代天道封印在海眼之下,如今天道重塑,封印松动,它竟破印而出了。”
话音刚落,冰封海眼突然炸裂,万千冰棱飞溅,九幽冥鳌庞大的身躯破土而出,遮天蔽日,它睁开一双血红色的巨眼,煞气冲天而起,怒吼声震得整个北溟星域都在摇晃:“困我万年!今日便让这星穹界为我陪葬!”
巨鳌的触手猛地拍向三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所过之处,虚空都在坍塌,苏景妧眼神沉静,太极魔珠自眉心飞出,黑白二气瞬间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太极图挡在身前,触手与太极图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白二气与煞气相互侵蚀,竟僵持不下。
“它的力量比记载中更强,封印松动的这些年,它吸收了不少星海煞气。”沈清玄周身金光大盛,气运之力化作万千金色符文,缠绕向巨鳌的触手,试图束缚它的动作,“需先净化它体内的煞气,否则硬拼只会两败俱伤。”
月无心点头,星辰伞在她手中展开,伞面上星辰符文流转,无数星光倾泻而下,化作一道道净化之力,落在巨鳌身上,然而,巨鳌体内的煞气早已根深蒂固,星光落下,只激起一阵白烟,便被煞气吞噬,它再度怒吼,另一道触手卷向下方的北溟部族聚居地,那里有数百户渔民,根本无力抵挡这等冲击。
“不可伤及无辜!”苏景妧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部族上空,黑白二气化作防护罩,将整个聚居地笼罩,触手狠狠砸在防护罩上,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体内大乘境的灵力疯狂运转,才勉强挡住这一击。
沈清玄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焦灼,他突然化作一道金光,径直冲向巨鳌的头颅:“尊主,我来牵制它,你趁机打入天道本源之力!”他周身气运之力凝聚成一柄金色长剑,剑身上刻满了秩序符文,正是新天道的制衡之力,一剑刺出,直取巨鳌眉心的煞气核心。
巨鳌察觉威胁,猛地转头,血盆大口张开,喷出一道漆黑的煞气光柱。沈清玄不闪不避,长剑横扫,金色剑气与煞气光柱碰撞,他虽被震得连连后退,却也成功打乱了巨鳌的节奏。
就在此时,月无心催动星辰伞的终极之力,伞面化作一轮皎洁的圆月,将巨鳌周身笼罩,月光之中,无数上古符文浮现,形成一道临时封印,暂时困住了它的动作:“尊主,快!”
苏景妧深吸一口气,太极魔珠悬浮于头顶,天道本源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其中,黑白二气不再是制衡,而是化作包容万物的暖流,她双手结印,口中诵念新天道的秩序箴言:“以天道为引,以众生为念,净化戾气,归位正途——”
太极魔珠化作一道流光,径直飞入巨鳌眉心,巨鳌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煞气疯狂反噬,却被天道本源之力死死压制,它体内的煞气在黑白二气的滋养下,渐渐褪去漆黑,化作纯净的灵力,巨鳌的血眸慢慢恢复清明,庞大的身躯不再挣扎,反而缓缓低下头颅,流露出臣服之意。
“多谢尊主净化我体内戾气。”九幽冥鳌的声音不再暴戾,反而带着一丝沧桑,“当年我并非主动为恶,而是被上古天帝暗中种下煞气种子,才失控作乱,遭初代天道封印。”
苏景妧收回太极魔珠,身形有些虚浮,却依旧气度从容:“新天道不问过往,只看今朝,你本是北溟镇守者,如今煞气已除,便继续留在此地,守护北溟星域与部族安宁,可好?”
九幽冥鳌重重颔首,庞大的身躯沉入冰封海眼,只是这一次,它不再是被封印的凶兽,而是真正的守护者,海眼之上的冰层重新凝结,却不再冰冷,反而散发着柔和的灵气,滋养着周遭的生灵。
北溟部族的族人纷纷走出居所,对着三人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感激与敬畏,苏景妧三人落在部族中央,看着族人脸上的笑容,心中满是暖意。
“看来北溟的异动,倒是促成了一位强力守护者。”月无心收起星辰伞,笑道。
月无心走到苏景妧身边,轻轻为她拭去嘴角的血迹,眼中满是疼惜:“你刚才太冒险了。”
苏景妧摇了摇头,笑容安宁:“守护本就需要取舍,只要众生安好,便值得。”她抬头望向星海深处,目光悠远,“不过,上古天帝留下的隐患,似乎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就在此时,她怀中的天道本源图谱突然微微震颤,浮现出一道微弱的红光,指向星海极西之地。“那里有异动?”沈清玄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苏景妧点头,指尖轻抚图谱:“这红光之中,带着与九幽冥鳌体内相似的煞气种子,而且更为精纯,似乎……是上古天帝的残魂气息。”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上古天帝虽已陨落,但其残魂与留下的隐患,显然还未彻底清除。
“看来我们的行程,又要改道了。”月无心笑道,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有迎难而上的坚定。
苏景妧抬手一挥,三道流光再次划破天际,朝着星海极西飞去,守护者的脚步从未停歇,而星穹界的太平盛世,也需要在一次次化解危机中,愈发绵长。这一次,他们将要面对的,或许是上古天帝留下的最后阴谋,一场关乎星穹界存亡的终极考验,已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