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神幡的嗡鸣越来越响,黑色的神识洪流如瀑布般砸向林澈的光盾,每一次冲击都让他的灵力震荡不休。极境元婴初期的灵力虽能勉强支撑,识海却像被万千钢针穿刺,镇魂经的金光在识海中疯狂闪烁,才堪堪守住神识壁垒不被撕裂。
“撑不住了就跪下求饶,”魔影殿主黑袍翻飞,手中的蚀神幡又挥出一道更粗的神识流,“老夫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顺便把渊麟剑和灵族封印的秘密交出来。”
林澈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渊麟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圆弧,青蓝色的剑光劈开神识流,却被紧随其后的化神后期威压震得后退三步,胸口一阵翻涌。他知道硬拼不是办法,眼角余光瞥见西侧节点那些仍在震颤的黑色幡旗——那些幡旗虽被灵族符文压制,却像一条条毒蛇,仍在偷偷汲取地脉灵气。
“想拖延时间?”魔影殿主看穿了他的意图,冷笑一声,“你的同伴正在飞台被老夫的护法绞杀,等他们死光了,就轮到你了。”
林澈的心猛地一沉,神识借着镇魂经的力量向飞台方向延伸——果然,叶凝霜的灵犀剑阵已出现裂痕,焚火宗主的焚天炉火光暗淡,苏清月和水怜月正背靠背抵挡着两名护法的围攻,淬灵手的绿光和凝冰玉的蓝光都在剧烈闪烁,显然已到极限。
而林月正带着几名守心会弟子,用灵犀剑在飞台边缘布下最后一道防线,金丹巅峰的灵力在化神威压下摇摇欲坠,却仍死死护着那片亮起的灵族图腾。
“不能再等了。”林澈咬紧牙关,体内灵力开始逆向运转——这是万渊圣灵诀中记载的“燃灵术”,能瞬间爆发出超越自身境界的力量,代价却是灵力透支,至少要修养半年才能恢复。
“疯了吗?”魔影殿主瞳孔骤缩,看着林澈周身突然暴涨的青金色灵光,那光芒中竟隐隐透出化神初期的威压,“为了一个快破的封印,值得吗?”
“值不值得,你这种只懂吞噬的邪修懂什么?”林澈的声音因灵力燃烧而沙哑,渊麟剑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剑身上的灵族符文与飞台的图腾遥相呼应,“这不是封印,是守护!”
他纵身跃起,青金色的剑光如流星般撞向蚀神幡。这一剑凝聚了他全部的极境灵力与灵族血脉之力,竟硬生生在神识洪流中撕开一道缺口,剑锋直指魔影殿主的面门。
魔影殿主没想到他能爆发出如此力量,仓促间举起蚀神幡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剑光与幡面碰撞的地方爆发出刺目的强光,林澈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山坳的岩石上,喷出一大口鲜血,渊麟剑脱手飞处,插在数丈外的泥土里。
魔影殿主也不好受,蚀神幡上的血色符文暗淡了大半,他踉跄后退,看向林澈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灵族的血脉……果然难缠。”
就在这时,飞台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灵犀剑的银芒如雨后春笋般暴涨,竟瞬间修复了剑阵的裂痕。紧接着,焚天炉的火光也重新燃起,比之前更加炽烈,将一名护法的黑色灵力烧得噼啪作响。
“是叶师姐他们!”林澈挣扎着抬头,看见飞台上的灵族图腾金光大盛,苏清月的淬灵手正按在图腾中央,绿光顺着纹路蔓延,竟与叶凝霜的灵犀剑、焚火宗的焚天焰连成一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网,将两名护法罩在其中。
水怜月则抱着凝冰玉,站在光网边缘,冰蓝色的灵力不断注入,让光网的边缘凝结出一层晶莹的冰壳,彻底锁死了护法的退路。林月和守心会弟子们趁机发动反击,灵犀剑的金光如雨点般落在光网上,加速着护法灵力的溃散。
“怎么可能……”魔影殿主看着飞台方向,脸色铁青,“他们怎么可能在蚀神幡的影响下凝聚灵力?”
“因为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战。”林澈扶着岩石站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带血的笑,“你用邪力奴役人心,永远不懂什么叫‘同心’。”
他拖着伤体走向渊麟剑,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痕,却异常坚定。就在指尖即将触到剑柄时,魔影殿主突然怒吼着扑来,蚀神幡化作一道黑蟒,直取他的后心——
“小心!”飞台方向传来齐声惊呼。
林澈猛地转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剑柄,渊麟剑的青光与飞台的金光再次共鸣。这一次,金光竟顺着地脉涌来,像一条金色的河流,顺着剑身在他周身凝成一道巨大的灵族虚影——那虚影身着白衣,面容模糊,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气息,像极了他记忆中母亲的模样。
“灵族圣女的残念?”魔影殿主的黑蟒撞在虚影上,瞬间溃散成黑烟,他吓得连连后退,眼神里充满恐惧,“不可能……她不是已经自爆了吗?”
虚影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对着蚀神幡轻轻一按。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金光落下,蚀神幡上的血色符文如冰雪消融般褪去,幡面变得干瘪灰暗,再也发不出一丝嗡鸣。
“我的幡!”魔影殿主发出绝望的嘶吼,化神后期的威压瞬间紊乱,“撤!快撤!”
他转身就逃,那两名被光网困住的护法见状,也拼尽最后力气撕裂光网,狼狈地跟着逃窜。守心会的弟子想要追击,却被叶银霜拦住:“穷寇莫追,先稳住飞台!”
飞台上的金光渐渐收敛,灵族图腾重新归于平静,却比之前更加清晰。苏清月脱力地坐在地上,淬灵手的绿光暗淡了不少,脸上却带着笑意;水怜月抱着凝冰玉,眼眶红红的,看见林澈没事,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林月跑过来扶住叶凝霜,灵犀剑上的金光仍在微微跳动。
林澈望着魔影殿主逃走的方向,知道他们迟早还会再来。但此刻,他看着飞台上互相搀扶的身影,看着山坳里重新挺直腰杆的守心会弟子,忽然觉得,那些未愈的伤口、透支的灵力,都不算什么。
渊麟剑在他手中轻轻嗡鸣,剑身上的灵族符文映着夕阳,泛着温暖的光。他知道,飞升台的守护战还没结束,魔影殿的阴影仍在暗处窥伺,但只要他们还在,只要这道由同心之力凝成的微光还在,就总有一天能彻底驱散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