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奉天城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预示着不祥。
果然,小鬼子又一次封锁了全城,整个奉天城风声鹤唳,满大街都是鬼子兵和巡警,在进行大规模搜查。
昨天晚上鬼子兵追了一夜,也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人,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了。
九门里小院。
堂屋内,李星河正在跟一个60岁左右的老人交谈,耿良辰坐在一边无聊的耍着刀子。
“记住,你现在就是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头,是良辰的老舅,从天津老家来探亲的,切记,不管谁和你说话,都不要理睬,你听不见也不会说话,明白吗?”
一旁的耿良辰闻言,愣了一下,心里直犯嘀咕:“凭啥就非得是我老舅?咋不能是你呢?”
虽然有意见,但他没敢说出来,师兄的拳头可不软,打人可疼可疼了。
原来,这个老人就是一线天,李星河已经把他易容成一个聋哑老人。
这边李星河还在叮嘱一线天注意事项,外边,李保长已经领着何警长等人查到了他的小院。
哐哐哐……
“开门开门!”
外面传来一阵砸门声。
李星河停止说话,示意耿良辰去开门,然后又低声对一线天说道:“记住,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放心,不会有事的。”
一线天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坐在桌旁一动不动。
耿良辰一边往院门方向走,一边问:“谁啊?”
“开门,例行检查。”
门外一个巡警喊道。
耿良辰故意磨磨蹭蹭,不紧不慢的将门打开,何警长带着几个巡警和李保长一行站在门外。
“哟,这不是何警长吗?怎么?有事儿?”
耿良辰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例行搜查,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啊?”
看到开门的是耿良辰,何警长没好气的说道。
“可疑的人?没有啊,我是老实人,这你是知道的。”
耿良辰一副老实人的模样,这家伙不当演员可惜了。
“哼,你说没有就没有啊?还你老实,我看你就挺可疑的。”
何警长是个记仇的人,上次被怼,他可还记着呢。
李星河走出屋时,何警长已经带着几个巡警进到了院子里,李保长在一旁跟着。
“李老板,例行搜查,得罪了。”
看到李星河出来后,何警长客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李老板不好意思,我们又来了,还得麻烦您配合检查。”
李保长一脸笑容的跟李星河说道。
“何警长,李保长,你们这次又是所为何来啊?”
李星河一副诧异的表情。
李保长解释道:“昨天晚上有人搞暗杀,被太君发现打了一枪逃跑了,上面有命令,全城搜捕,要严查最近两天进入奉天城的可疑人员,尤其是有伤的,更要重点检查。”
“李老板,你要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隐瞒不报,可别怪我不客气喽。”
何警长阴阳怪气的说道。
李星河微笑着点头,说道:“请便。”
然后侧身让开,让何警长等人进了屋。
何警长一进门,便瞧见了屋内坐着个老头,正呆呆地盯着桌子,仿佛灵魂出窍般,一动不动。
那老头正是易容后的一线天,他按照李星河的安排,装聋作哑,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桌子。
何警长眼睛盯着一线天,一脸不善的审视着他,怀疑地问道:“老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一线天没有丝毫反应,依然坐在那里发呆。
何警长见状,脸色一沉,“老头,我在问你话呢,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何警官,别急嘛,他不是不理你,他是个聋哑人,是我师弟耿良辰的老舅,多年没见外甥想他了,就来奉天看看他。”
李星河上前一步,解释了一句,又扭头看向耿良辰,责骂他不懂事。
“良辰,你看你,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何警官在这问你老舅话呢,你也不过来介绍介绍。”
说完,李星河又瞪了他一眼,“发什么愣啊!还不快过来。”
耿良辰被他瞪得心里一慌,赶紧答道:“哦哦,来了来了。”
他乖乖地走了过来,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啊何警官,我老舅听不见,也不会说话。你多担待,有啥事你问我。”
何警长却不买账,他看看一线天,又看了看耿良辰,冷哼一声:“你老舅?你俩咋长得不像啊!不过,这傻了吧唧的呆样倒是有点像。”
说完,还瞥了耿良辰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吊一样。
耿良辰一听就火了,倔脾气直冲脑门,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圆睁:“你说谁傻呢?我……”
眼看就要开骂,却被李星河及时拦住,“良辰!干什么呢!又犯犟,一边待着去。”
李星河呵斥了他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和无奈。
还别说,耿良辰配合的还不错,不愧是津门子弟,多多少少会演点双簧啊!
李星河转头对何警长说道:“何警官,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是属驴的,犟的很,有什么事,你还是问我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叠法钞塞到了何警长的兜里。
何警官用手一摸厚度,凭着多年的经验,他知道差不多有200左右。
他心里满意,但仍然对着耿良辰冷哼一声。
“草,真特么是属驴的。算了算了,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李老板,你把这老头的来历说清楚就行。”
说完,他招手让一名巡警过来作记录,“小刘,你过来记一下。”
巡警小刘应声而来,一边问话,一边用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写着。
“他叫什么名字,哪的人,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
“他叫郭哑巴,是耿良辰的娘舅,老家是山东的,四天前来的奉天,准备在这里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走。”李星河说道。
“他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去李保长那登记?”刘姓巡警问道。
“哦,这个啊,怪我。这几天一直在忙,没抽出时间来,前两天警察厅的李副厅长在家里举办舞会,还请我去表演魔术呢。老人家又聋又哑的,也不爱出去,所以也没人见过他。”
李星河说到李副厅长的时候,声音故意抬高了点,引得何警长眉头皱了一下。
接着,他又冲李保长说了一句,“李保长,回头我就让良辰带着他老舅去你那登记。”
李保长赶紧回道:“没事没事,不用去了,还费那劲干嘛,我一会儿回去给他记上得了。”
记录完之后,何警长又带着两名巡警,屋里屋外的仔细搜了一遍。
李星河倒是不惧搜查,他一向谨慎,昨晚就把取出的子弹头和带血的棉球、绷带什么的,以及手术刀、磺胺都收进空间里了。
现在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哪怕是把院子翻个底朝天,也没问题。
何警长见确实没什么问题,再加上李星河还是个明白人,就不再多留,带着人又赶往下一家检查去了。
李星河看着何警长等人离开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小院恢复了平静,一线天暗暗佩服李星河的机智和冷静,他知道,如果不是李星河,他可能早就被抓住了。
“李大哥,他们不会发现什么吧?”一线天看着李星河,有些担心地说道。
耿良辰听了,两眼一瞪,“你懂什么,我师哥的易容术乃是天下一绝,只要你不说话,就绝对不会露出破绽。”
一线天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星河笑着摇了摇头,“一线天老弟,你别理他,他就那样,属驴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对了,李大哥,你以后就叫我阿振吧,我的真名叫张振。”
一线天现在是彻底的信任李星河了,把自己的真名也说了。
接下来的几天,城里的鬼子宪兵队带着巡警,又来搜查了一次,也被李星河巧妙地应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