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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生死一线

“蝰蛇”捏着那枚底部带有特殊三角圆点标记的弹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刺在我脸上。他话语里的含义不言自明——“账本”的人,不仅想破坏这次任务,更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内部清理”,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我心里,混合着左臂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和脸上尚未干涸的、带着腥气的黏腻感,让我的胃部一阵阵痉挛。

“操他妈的‘账本’!”“岩石”顺着“蝰蛇”的视线,也看清了那个标记,他脸上的横肉因暴怒而扭曲,一脚狠狠踢在旁边一具袭击者的尸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等回去,老子非扒了那条老狗的皮!”

丛林重新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交火只是一场集体幻觉。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与血腥味、满地狼藉的弹壳、姿态各异的尸体、以及伤者压抑的呻吟,无不昭示着现实的残酷。汗水、雨水(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浸透了我的衣物,黏在身上,冰冷而沉重。右手的旧伤在经历了极度的紧张、开枪的后坐力以及那难以言喻的心理冲击后,陷入一种深沉的、近乎麻木的钝痛,仿佛连痛觉神经都已疲惫不堪。

“清理现场,把能用的装备带走。伤员优先处理。”“蝰蛇”打破了沉默,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他将那枚致命的弹匣随手揣进兜里,仿佛那只是块普通的铁疙瘩,“我们在这里停留不能超过十分钟。对方可能有后续部队。”

他的判断精准而冷酷。我们此刻如同受伤的猎物,停留在血腥味弥漫的原地,无异于自杀。

幸存下来的人员立刻行动起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失去同伴的暴戾,快速搜刮着敌人尸体上的武器弹药,搀扶起伤员。我的左臂伤口还在流血,一名“岩石”的手下粗鲁地撕开我的袖子,用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还算干净的布条胡乱捆扎了一下,动作麻利却毫无温柔可言,勒紧时的剧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还能动吗?猎隼?”“岩石”走过来,看了看我的伤口,又瞥了一眼我苍白的脸色,语气少了些以往的粗豪,多了点审视。刚才我近距离击毙那名刀手的情景,显然也落入了他的眼中。

“没事,皮外伤。”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站直身体,忽略左臂传来的阵阵抽痛和那股强烈的、想要呕吐的生理不适。示弱在这里毫无用处,只会被当成累赘抛弃。

“蝰蛇”已经走到了头车旁边,那辆车的前挡风玻璃完全碎裂,司机瘫在驾驶座上,死不瞑目。“换车,这辆不能要了。挤一挤。”他简洁地命令道。

我们迅速将还能用的物资和伤员转移到后面两辆车上。空间顿时变得拥挤不堪,血腥味、汗臭味和硝烟味在密闭的车厢里混合发酵,令人作呕。我被迫挤在后排角落,身边就是那名大腿中弹、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重伤员,他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近在耳边,温热的血液不断渗出临时止血带,浸湿了我的裤腿。

车辆再次发动,引擎发出嘶哑的咆哮,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重新驶上那条危机四伏的丛林之路。这一次,车速更快,也更加颠簸,仿佛急于逃离这片死亡区域。

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紧闭双眼,试图平复依旧狂跳的心脏和翻腾的胃液。但一闭上眼,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就如同烙印般清晰地浮现——呼啸的子弹、爆开的血花、敌人狰狞的面孔、冰冷的刀锋、扣动扳机时清晰的触感、格洛克手枪跳动的后坐力、以及那双由疯狂转为空洞、最终死死瞪着的眼睛……还有脸上那黏腻未干的血液触感,手臂上伤口律动般的刺痛。

这是我第一次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在警校的训练场上,在模拟实战中,我们无数次演练过射击、格斗,但子弹射向的是冰冷的靶标,拳头挥向的是穿着护具的战友。那种冰冷的金属击穿温热肉体、感受一个鲜活生命在自己手中瞬间流逝的触感,是任何训练都无法模拟的。

一种深沉的负罪感和生理性的恶心感交织在一起,如同藤蔓般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我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子弹钻入对方腹部时,那透过枪身传来的、微不可察却无比真切的阻滞感。那感觉,一辈子都忘不掉。

“怎么?受不了了?”“蝰蛇”的声音从前排副驾淡淡地飘来,他没有回头,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又或者是对车内弥漫的压抑和血腥气的评论,“在这里,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心软,死得最快。”

他的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的神经上。我猛地睁开眼,透过沾染泥点和血污的车窗,看向外面飞速倒退的、仿佛永无尽头的浓绿丛林。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黑暗世界里,仁慈和道德感是奢侈品,更是催命符。我必须适应,必须麻木,必须将那个属于“林峰”的、拥有正常情感和道德底线的灵魂,更深地藏匿起来,让“猎隼”的冷硬和残忍成为外在的唯一标签。

可是……真的能做到完全麻木吗?右手的旧伤那深沉的钝痛,仿佛在无声地抗议。

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获取更多信息,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因干渴和紧张而沙哑:“‘蝰蛇’先生,刚才袭击我们的,除了‘账本’的人,另一伙……真的是克伦解放阵线?”

“岩石”瓮声瓮气地接话:“妈的,肯定是!看他们的家伙和打法,错不了!这群喂不饱的狼崽子,肯定是扎蓬那老小子走漏了风声!知道我们拿到了肥肉,想来分一杯羹,或者干脆黑吃黑!”

“蝰蛇”没有直接回答,算是默认了“岩石”的判断。他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或者,他们也被某些人当成了刀。”

我的心沉了下去。局势比想象的更复杂。外部武装势力的介入,内部“账本”的暗杀,我们这次返回基地的路途,注定不会平静。那枚刻有标记的弹匣,像是一道宣告内部战争正式开始的檄文。

车辆在泥泞中艰难前行,每一次颠簸都引得伤员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也让我左臂的伤口一阵阵刺痛。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警惕地注视着窗外任何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雨又大了一些,密集的雨点敲打着车顶和车窗,形成单调而压抑的噪音,却无法冲刷掉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气息和紧张感。

大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我们进入了一段更加狭窄、两侧山势愈发陡峭的河谷地带。河水因暴雨而变得浑浊湍急,咆哮着从一侧奔流而过,声音震耳欲聋。道路紧贴着崖壁开凿,另一侧就是令人眩晕的、雾气缭绕的深涧。能见度因为大雨和雾气变得极差,前方的头车尾灯在雨幕中显得朦胧而遥远。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被河水咆哮和雨声掩盖的异样声音,传入了我因高度紧张而变得异常敏锐的耳朵里。

那是一种……类似于金属摩擦、或者某种机械结构蓄力的、低沉而危险的“咔哒”声。非常轻微,转瞬即逝,却让我的头皮瞬间炸开!

“停车!!”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

几乎是同一时间!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前方传来!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冲击波,即使隔着几十米距离,我们乘坐的车辆也被震得剧烈摇晃,车窗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透过被泥水和雨水模糊的前挡风玻璃,我看到头车所在的位置,腾起一团巨大的、混杂着火焰和泥土烟尘的蘑菇云!巨大的冲击波将路边的碎石和树木残骸掀飞,如同雨点般砸向我们这辆车!

“砰!砰!砰!”

碎石和树枝砸在车身上,发出密集的撞击声。

“RpG?!不……是地雷!或者是IEd(简易爆炸装置)!”“岩石”发出愤怒而惊惧的咆哮,死死抓住车内的扶手。

头车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残骸燃烧着,歪倒在路边,半截车身悬在深涧边缘,摇摇欲坠。里面的人……绝无生还可能!

我们这辆车的司机下意识地猛踩刹车,轮胎在泥泞湿滑的路面上失去抓地力,车辆失控地打着旋,车尾狠狠撞在了内侧的崖壁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我的身体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向前方,额头重重撞在前排座椅靠背上,眼前瞬间金星乱冒,一阵剧痛和晕眩袭来。

还没等我们从撞击的眩晕中恢复过来!

“哒哒哒哒……!”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如同爆豆般,从河谷两侧的山坡上、从前方道路的拐弯处骤然响起!子弹如同瓢泼大雨般倾泻而来,瞬间将我们这辆失控撞停的车辆笼罩在致命的金属风暴之中!

“埋伏!还有埋伏!”“岩石”目眦欲裂,一边怒吼,一边奋力踹开因撞击而有些变形的车门。

“下车!找掩体!快!”“蝰蛇”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速明显加快,他几乎在车辆停稳的瞬间就撞开车门,身影如同鬼魅般闪了出去,手中的消音手枪已经开始了精准而致命的还击。

车内一片混乱。司机似乎撞伤了头,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那名重伤员发出了绝望的哀嚎。我强忍着额头的剧痛和晕眩,用未受伤的右手奋力推开我这侧的车门,连滚带爬地扑了出去,身体重重摔在冰冷泥泞的地面上。

子弹“嗖嗖”地从头顶、身旁掠过,打在车身上叮当作响,溅起连串火星,打在崖壁上石屑纷飞。我甚至能感觉到子弹划过空气带起的灼热气流。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手脚并用,不顾一切地向着车辆底盘与崖壁之间形成的、一个相对狭窄的凹陷处爬去,希望能找到一丝掩护。

然而,这个位置实在太糟糕了!我们被压制在道路内侧,一面是几乎垂直的、无处可攀的湿滑崖壁,另一面是车辆残骸和致命的深涧,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迂回空间!袭击者占据了两侧的制高点,形成了完美的交叉火力网,将我们这两辆残存的车和寥寥数人死死地钉在了这片死亡之地!

“岩石”和几名手下依托着车辆残骸,疯狂地向两侧山坡还击,但他们的火力在对方居高临下的压制下显得如此微弱和徒劳。子弹如同雨点般落在他们藏身的车辆周围,车体被打得千疮百孔,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蝰蛇”的身影在几块零散的巨石间快速闪动,他的射击极其精准,每一次短暂的探头点射,几乎都能换来山坡上一声惨叫或火力点的短暂哑火。但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扭转这绝望的态势。

我蜷缩在崖壁凹陷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格洛克手枪紧紧握在手中,冰冷的触感却无法带来丝毫安全感。左臂的伤口在刚才的翻滚和挤压下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粗糙的包扎布条,顺着手臂滴落在泥泞中。额头上被撞伤的地方也传来阵阵闷痛。

完了吗?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死在缅北这片无名之地,死在不知名的武装分子(或者说,死在“账本”精心策划的灭口行动)枪下,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可能留不下。父亲的大仇未报,警徽下的誓言未竟,与陈曦的约定已成镜花水月……不甘心!强烈的不甘如同火焰般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就在这绝望之际!

“咻——轰!”

一枚火箭弹(RpG)拖着耀眼的尾焰,发出刺耳的尖啸,从对面山坡茂密的丛林中钻出,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精准地命中了我们前方那辆还在燃烧的汽车残骸!

“轰隆——!!!”

更加剧烈的爆炸发生了!头车残骸被彻底撕碎,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燃烧的金属碎片和人体残肢,如同风暴般向我们席卷而来!

我下意识地死死贴住冰冷的崖壁,双手抱头。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无数碎片噼里啪啦地打在崖壁和我身后的车辆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

爆炸的余波尚未平息,一阵更加密集、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枪声从我们来的方向响起!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和轮胎碾压泥泞路面的声音!

是援军?还是……敌人的第二波攻击?

我艰难地抬起头,透过弥漫的硝烟和雨幕,看到几辆同样喷涂着丛林迷彩、架着重机枪的皮卡车,如同脱缰的野马,沿着道路疯狂驶来!车斗上,穿着杂乱但统一臂缠绿色布条的武装分子,操着沉重的德什卡重机枪和无数自动步枪,朝着两侧山坡倾泻着狂暴的火力!

是克伦解放阵线的人!他们去而复返?还是……这根本就是他们预设的、将我们一网打尽的完整陷阱?

两侧山坡上袭击我们的火力,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后方的猛烈攻击打乱了阵脚,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和转移。

“机会!”“蝰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战机,他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猛地从巨石后探出身,手中的消音手枪以惊人的速度连续点射,瞬间压制住了侧面一个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机枪火力点。

“岩石!带你的人,沿着崖壁根,向前冲!前面拐弯处有块大石头,可以作为掩体!快!”“蝰蛇”厉声命令,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促。

“弟兄们!跟老子冲出去!”“岩石”也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带着仅存的两名还能行动的手下,冒着依旧纷飞的流弹,贴着湿滑的崖壁根,拼命向前方大约五十米外的道路拐弯处冲去。

我必须跟上!留在这里,无论哪一方获胜,我都只有死路一条!

我深吸一口满是硝烟和血腥味的浑浊空气,压下身体的剧痛和恐惧,用尽全身力气从凹陷处爬出,猫着腰,紧跟在那名重伤员被同伴拖行留下的血迹之后,沿着“岩石”他们开辟的、危机四伏的路径向前狂奔。

子弹在耳边呼啸,打在身旁的崖壁和地面上,溅起无数碎石和泥点。我的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疼痛。左臂的伤口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反复穿刺,额头的闷痛也随着奔跑一阵阵加剧。右手的旧伤在那深沉的麻木中,似乎也开始苏醒,传来隐约的、如同电流窜过般的刺痛。

这段五十米的路程,仿佛比一生还要漫长。我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紧紧贴在身后,随时可能将我吞噬。

眼看就要冲到拐弯处那块巨大的岩石后面,那里似乎能提供片刻的喘息之机!

突然!

“砰!”

一声格外清脆、与其他流弹迥异的枪声响起!是狙击手!

跑在我前面、正拖着那名重伤员的一名“岩石”的手下,身体猛地一顿,后心处爆开一团血花,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接扑倒在地,当场毙命。被他拖行的重伤员也失去支撑,滚倒在地,发出微弱的呻吟。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狙击手!他一直潜伏着,直到此刻才发动致命一击!他的目标……是谁?

没等我多想,本能驱使着我猛地向前一扑,试图扑进那块巨岩形成的阴影里。

就在我身体腾空的瞬间!

“噗!”

一股巨大的、灼热的冲击力,猛地撞在我的右侧后背靠近肩膀的位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清晰地感觉到某种坚硬而冰冷的东西,以无可抗拒的力量撕裂了肌肉,撞碎了骨骼,带着毁灭性的动能钻入了我的身体深处。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离我远去,只剩下一种奇怪的、如同破布被撕裂般的闷响在我体内回荡。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我的身体向前踉跄了几步,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冰冷泥泞的地面上,距离那块可以提供庇护的岩石,仅有一步之遥。

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我的所有感官!远比左臂的刀伤要强烈十倍、百倍!那不仅仅是疼痛,更是一种生命正在被迅速抽离的、令人绝望的虚弱感。

我的脸埋在冰冷的泥泞里,鼻腔和口腔里充满了泥土、雨水和自身血液的腥甜气味。我想呼吸,却感觉肺部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内部撕裂般的剧痛和艰难的嘶鸣。温热的液体正从后背的伤口处汹涌而出,迅速浸透了我的衣物,与身下的泥水混合在一起。

视线开始模糊,边缘泛起黑暗的涟漪。耳朵里充斥着各种遥远而扭曲的声音——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引擎声……但它们仿佛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不真切起来。

我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变得无比清晰,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右手的旧伤,在那撕裂般的剧痛中,反而感觉不到了。仿佛所有的痛觉,都集中到了后背那个致命的创口上。

黑暗中,我仿佛又看到了父亲那双坚毅而带着遗憾的眼睛,看到了陈曦在樱花树下回头对我微笑,看到了警校毕业典礼上那面鲜红的旗帜,看到了杨建国在雨夜中那张严肃而充满期望的脸……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抬起头,看向那片被硝烟和雨幕笼罩的、灰蒙蒙的天空。但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迅速吞噬了我的意识。

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秒,我似乎感觉到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将我拖向岩石后方,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难以分辨的情绪:

“……撑住……”

然后,是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

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飘散在缅北这片血腥而陌生的土地上。

九死一生。

我真的……能抓住那一线生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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