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波彦巡视完长安附近,回到了长安皇宫。
未央宫因混乱遭受破坏,也得到了修缮,巍峨的宫阙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庄严肃穆,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理,这座昔日帝都已然焕发出新的生机。波彦站在宫阶之上,远眺着长安城井然有序的街巷,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布局。
在宫中,波彦首先召见了廖化与赵云。
“元俭,”波彦看着恭敬侍立的廖化,语气严肃,“长安乃关中根本,交与尔守卫,责任重大。河东曹操虎视眈眈,需日夜警惕,谨防他偷渡黄河,奔袭长安。关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绝不能有失。”
廖化躬身行礼,声音坚定:“末将谨遵大王之命!必当竭尽全力守护长安,日夜不敢懈怠。若有差池,愿受军法处置!”
波彦点头,转向一旁英姿勃发的赵云:“子龙,赵江还在汉中修建关隘,封堵巴蜀,无力脱身。新编骑兵的训练就交给汝。马上三宝乃吾军制胜关键,要让骑兵尽快熟悉掌握。工匠营与工部正在全力赶制,不久战马都将配备齐全。大军将来北上征战,就靠新骑了。”
赵云目光炯炯,抱拳应道:“大王放心,云必严格训练,使长安新骑营骑兵人人精通马术战术,再分配给各军为大军练好新骑。不负大王重托!若有违失,甘当军法!”
看着两位将领郑重其事的保证,波彦心中稍安。他知道,有关中这两位良将坐镇,军事上暂时无忧。
廖化赵云退下后,波彦又命人请来司隶校尉张既,询问政事。
“德容,如今司隶情形如何?”波彦直接问道。
张既整理了一下思绪,详细回禀:“回禀大王,自大王主政以来,京兆、左冯翊、右扶风、弘农、河南五郡已逐渐平稳。百姓感念大王恩德,相信大王能带给他们好日子。从荆州运来的粮食源源不断,各地粮店供应充足,虽不能保证人人吃饱,但至少不会饿死。外逃现象已经杜绝。”
波彦微微颔首,示意张既继续说下去。
“更可喜的是,”张既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自大王入主长安以来,关中旱情竟神奇般得到缓解,雨水渐渐丰沛。加之大王推广的新粮种与堆肥之法见效,冬麦长势良好。来年夏收必定丰收,届时关中将恢复往昔繁荣,不仅无需外州接济,说不定还能援助凉州粮草。”
波彦欣慰地点头:“好,关中能慢慢恢复生机,凉州再稳定下来,将来向西开疆扩土才有可能。”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远方:“文和已传回消息,武威已经拿下,马腾逃往敦煌。只因路途遥远,又逢大雪,粮草接济不上,不得已停下征伐脚步。”
波彦转身,目光深邃:“如今几万大军驻守武威,一边等待粮草,一边剿灭马贼,安抚地方。还降服了许多羌人、匈奴小部族,获得不少牛羊,暂时无断粮之虞。”
“不过,”波彦语气转为凝重,“这也让那几个羌人大族警觉起来。探马不停探查吾军动向,孤断定迟早与羌人会有一场大战。关中恢复对此战至关重要。有了关中粮草支援,粮道缩短,再加上凉州本地屯田,战胜凉州羌人就不难了。”
张既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波彦走回座位,轻叹一声:“当然,孤也明白,如今天下最要紧之事,是北上消灭曹操、袁绍,实现一统大业。但凉州不稳,关中还是有所威胁,终究是心腹之患。”
“回长安途中,路过翼县时,孤已嘱咐凉州刺史韦端,可与羌人大族建立互市。他们可以用牲畜、皮毛、药材与吾等交换粮食、糖茶、锅碗瓢盆。以此来拖延羌人过早对凉州用兵。”
说到这里,波彦眼中闪过一丝冷峻:“孤深知这些羌人习性,常常全民皆兵,聚众劫掠。凉州被他们祸害成什么样子?偌大地盘,数郡之地仅有寥寥数十万汉人,还不如中原一郡人口。一些本应种植粮食的肥沃之地,竟成了他们的牧场,实在可恶!”
波彦握紧拳头,语气愈发坚定:“大汉近百年,花费数百亿钱治羌,却未见成效,反而导致国力衰退。孤绝不会重蹈覆辙,不会有妇人之仁。此时拉拢小部族,不过是迷惑、分化他们的手段罢了。”
张既听到这里,不禁为波彦的深谋远虑所折服。他深知这位主君行事果决,从不拘泥于常规。
波彦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孤打算组建一支精锐骑兵,伪装成马贼,深入羌地。见羌人就屠,见羌寨就抢,以战养战。同时解救被掳去的汉人,组建仆从军,协助这支骑兵打理日常事务。”
他抬头看向张既:“只是,孤至今还未想到该派何人领军。德容为左冯翊人,久在关中,熟悉边事,可有合适人选推荐?”
张既闻言,心中一震。他细细品味波彦的治羌之策,这完全颠覆了汉朝以往的做法,不再一味怀柔,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羌人能来汉地劫掠,汉人也能去羌地抢,这种手段虽然狠辣,但对那些屡教不改的羌人部族来说,或许才是真正有效的办法。
作为左冯翊人,张既自幼目睹羌人、匈奴为患边关。每当异族叩边,六郡良家子应征入伍,多少人一去不返,只留下家中魂幡飘荡,亲人痛哭流涕。他对这些异族同样深恶痛绝。
年少时的张既就常常思考,为什么异族可以随意打杀劫掠汉人,而汉人却不能深入草原剿灭他们?为什么朝廷总是送公主和亲,试图用仁德感化这些蛮夷?这在他看来简直荒谬。
随着年龄增长,阅历丰富,张既渐渐明白,剿灭异族确实不易。
茫茫草原上寻找异族的驻地犹如大海捞针,他们逐水草而居,行踪不定。征讨异族耗时耗力,钱粮支出巨大,朝廷往往选择妥协。
可这也导致异族日益强大。更可怕的是,他们逐渐学到了中原学识与朝廷制度,甚至掌握了冶铁技术,已然难以制约。
张既沉思良久,脑海中浮现一个人选。此人勇猛善战,熟悉羌人习性,正是领军进入羌地的最佳人选。
“大王,”张既谨慎地开口,“臣确有一人可荐。此人勇武过人,熟知羌情,定能胜任此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