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李飞和虎云带着小石头,来到了鹤仙谷。谷口依旧云雾缭绕,静谧祥和,与外面那个血腥残酷的江湖仿佛是两个世界。
白鹤仿佛能提前预知李飞和虎云要来,此刻正优雅地在谷口上空画着圈圈,时不时发出几声悠扬的鹤鸣,活脱脱像是在奏响迎宾曲呢!
虎云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乐得跟只撒欢的小鹿似的,手舞足蹈地对着天空挥舞双手,向白鹤挥手致意。
小石头一下子就被鹤仙谷的优美景象所吸引,沉迷其中。
这边三人正和白鹤互动得不亦乐乎,浑然不知周仙已经悄然来到他们身边。只见周仙慢悠悠地捋了捋胡子,轻咳两声:“咳咳……”
虎云看她和李飞还戴着面具,眼珠子滴溜一转,坏点子立马冒出来,打算调戏下周仙。她拽了拽李飞袖子,便跟着李飞一起同步拱手行礼:“见过周老前辈!”
周仙一听就知道:这丫头片子准没憋好屁。不过他偏不拆穿,反之跟着演了起来:“不知三位小友前来,所为何事呀?”
李飞差点就要抬手摘下面具,却被虎云抢先“啪”地拍了下手,她自己率先一个箭步蹿到前面,再次弯腰施礼:“在下久闻鹤仙谷乃是天上人间,云中仙境,其中更有白鹤成群,还有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和蔼慈祥的周老前辈,故而此番慕名而来,不知前辈是否欢迎呢。”
周仙被这马屁拍得浑身舒坦,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再来几句!再多夸夸!多多益善!完全忘了要接话茬。
虎云猫着腰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抬头一看——好嘛!周仙正傻笑着看天呢!她赶紧提高嗓门又问了一遍:“不知…前辈欢迎不?”
这下才终于把周仙拉回来,他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欢迎,欢迎!必须欢迎!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们瞧瞧,连白鹤都欢迎你们来了!”
面具后的李飞正偷偷乐开了花,他就静静地看着这对活宝爷孙演戏。唯独小石头看得云里雾里,一脸懵圈,完全搞不懂状况。
虎云终于能直起腰:“多谢周老前辈!”
周仙爽朗大笑:“客气客气!我看二位戴着白鹤面具,这与我这鹤仙谷,甚是有缘呐!不知如何称呼呀?”
虎云这可卡壳了,自从她和李飞用上“神鹤侠侣”这名字,还从没想过两个人各自叫啥。她转头看了一眼李飞,顿时计上心头,有了:“在下鹤笙,这位是吕侠。”
李飞差点憋不住笑:鹤笙?吕侠?这虎云可真是天柴,将神鹤侠侣拆成这样。
周仙想拼命憋笑却还是破了功,大笑出声:“哈哈哈……”
这一笑,将李飞也带了出来,要笑一起笑,顺势将面具也摘了下来。
虎云这才发现,原来周仙早就看穿一切,自己反被捉弄了,立马气鼓鼓上前就又要薅周仙的胡子。
周仙虽在笑着,但早有防备。一个侧身就轻松躲了过去,还顺势屁股一撅,将虎云顶了出去。这丫头对他就这一板斧,上次被她拔一次,疼三天。现在时刻防备着。
虎云气得吹鼻子瞪眼,跺了跺脚:“讨厌,不跟你好了!”
周仙偏偏不搭理她,走过去拉起李飞的手:“走,有人喜欢在这喝西北风,我们呢,还是进去喝茶好。”
虎云见状,立马屁颠屁颠跑过来,掰开李飞和周仙的手,硬生生挤到两人中间:“两个大男人手拉手,羞不羞!害不害臊啊!”
周仙还在继续,赶紧撒开虎云的手:“鹤少侠,男女,可授受不亲哦~”
“什么鹤少侠!”虎云“唰”地扯下面具:“人家可是虎小姐,您亲外孙女!”说着就挽住周仙的胳膊,使劲往怀里蹭,“这男女啊,可就亲了呢!”
周仙笑得合不拢嘴:“亲,真亲!现在你应该和李飞更亲了吧!”
虎云当即揪了下周仙的胳膊:“外公,您瞎说什么呢!”
“哎哟喂!”周仙痛叫一声:“你这丫头,小花招咋这么多呢?防不胜防啊!痛死我了。”
虎云晃着脑袋理直气壮:“谁让你乱说呢。我只能以痛止言。”
周仙揉着胳膊嘀咕:“我有没乱说,你们自个心里门儿清。还叫‘神鹤侠侣’,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虎云一听还想伸手再揪一次,周仙立马闪身躲开。
虎云立即赶过去缠着他:“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快说说,我还戴着面具,你是怎么识破的?”
周仙笑呵呵解释:“从‘神鹤侠侣’这个名字横空出世,我就猜猜准是你们俩。这江湖上呐!恐怕没人比你们,与白鹤更有缘分了。”
虎云终于恍然大悟:“真是知我莫若外公呀!”
周仙停下了笑声,目光落在眼神怯生生的小石头身上,略带疑惑:“这小孩子是?”
李飞拱手,将隆城遭遇、剿灭匪窝、救出孩童以及小石头的情况,尽可能清晰地叙述了一遍“……如今其他孩子均已归家,唯有小石头孤苦无依。我等念及他年纪尚小,若无人管教,恐再生事端。想到鹤仙谷清静,周老前辈是仁德之人,故冒昧前来,想请暂时收留他,并加以教导,引其向善,不知可否?”
周仙听完,缓缓捋须,目光落在小石头身上,那目光锐利却并不冰冷,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怜悯。他看得出这孩子眼中的惶恐和未经教化的野性,但也看到了那野性之下尚未完全泯灭的纯良。
周仙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小石头不由得紧张地低下了头。
良久,周仙缓缓开口,声音平和:“既是孤苦孩童,遭此磨难,我鹤仙谷岂有拒之门外之理?留下吧!”
他朝小石头招招手:“小石头,来!过来。”
小石头犹豫了一下,在虎云和李飞鼓励的目光下,慢慢挪到周仙面前。
周仙伸出粗糙却温暖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来鹤仙谷,要学会做事,你可能吃苦?”
小石头听着周仙的话,感受到那其中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声说:“能……能吃苦。”
“好!好!好!”周仙点点头:“能吃苦就行。”说着便引他们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