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姜怔住，难得她也会张口结舌。
“你怎么……”
元堰撇撇嘴，“我闲得无聊去查的。”
看苏姜紧皱的眉头，他慢吞吞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正好晚饭送进来。
一人一个大盒子。
打开后，香气扑鼻。
推一盒过去，他说，“先吃饭。”
苏姜很快就回过神来，并且她也饿了，于是闲话不说，饭吃三口先。
元堰却在叹气，“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做得这么悄无声息呢？”
苏姜头也不抬，“你话真多。”
“我是替你不值啊。”
“挑拨离间。”
元堰心口酸楚，低下头，顾自吃起了饭。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咀嚼食物的声音。
吃了七八分的饱，苏姜有了聊天的情绪，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他片刻，“闲无聊也不会想到去查这个吧。”
“骗你的。”
元堰这句话是真的。
上午接的申婷的电话，她幸灾乐祸地告诉他，你想娶的女人早就嫁人了。
他哪有可能相信，申婷说这是小舅查来的结果，千真万确。
“苏姜的狗脾气，咱们都是领教过的。慕容老太爷亲自出马来办联姻的事情，江湖传言这么盛，你又反复地暗示。但她一直云淡风清，不以为意。必然是陆晨矅给她吃了定心丸。”
“你小舅怎么想到查这个？”
“你们是当局者迷，他是旁观者清。不过也是灵光一现，瞎猜猜，没想到是真的。”申婷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傻逼了吧，不过没事，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还接收你。”
元堰哼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这会儿和苏姜提问。
他不可能把申婷交代出去，就虚虚实实地瞎说一句。
苏姜狐疑的眼神，“说个不骗人的。”
元堰只能借用申婷的说话，又加了点自己的发挥，“我看你太笃定，慕容家族的大风始终吹不动你这条小舟，我就想是不是陆晨矅在你这儿搁了块压舱石？你这人不傻，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不倒你，所以就想着是不是拿了国家认证的本本了？”
说着他放下筷子，捂一捂自己的胸，“你伤了我的心。”
苏姜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吃饭呢，别说这种恶心人的话。”
元堰哼。
重新拿起筷子，他埋下头又吃了一通。
“领证也没用。”
他突然说。
苏姜挑起眉，瞥他一眼，“那什么有用？”
“陆晨矅又不是恋爱脑，他精于算计，知道你这人傲气，只要他提分手，你一个磕绊都不会打。所以他先用一张结婚证拴住你，反正后面想联姻，和你提离婚就是了。”
元堰按逻辑，首先诽谤了一通陆晨矅。
然后他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说，“一切关系都是利益关系，婚姻和家庭也是如此，只不过多了一层爱情和亲情作为掩饰而已。夫妻双方要有互惠的利他关系，存在资源匹配的问题，豪门婚姻更是如此。”
“你看过书了？”
苏姜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
这一个一个都这么爱看书，真是烦死个人了。
元堰却否认，“这种还需要看书吗？身在豪门，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这个知识点属于常识好吧。”
苏姜呵一声，轻描淡写，“你怎么知道陆晨矅不是恋爱脑？”
元堰愣，不过立马回击，“他掌控陆氏这个商业王国，整天和利益打交道，算计对他来讲就是一种本能。而所有的关系，本质来讲都是算计的结果。你脑子当然不笨，甚至可以讲相当的聪明，但是和陆晨矅比，你就不够看了。你算不过他。”
苏姜还是不以为意的样子，“算不过就不算呗，混着过日子，开心一天是一天。”
元堰好奇了，“你真这么想？”
苏姜点头，“对啊，不然怎么办？你整天在我这儿说些有的没的，用你的逻辑来套，你这尊大庙的菩萨不也一样在算计我么？渣男。”
回旋镖打到自己身上。
元堰噎到语塞。
“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苏姜开启数落模式，“智商不如陆晨矅，美貌不如陆晨矅，身材不如陆晨矅，家底不如陆晨矅……”
元堰听得要吐血。
“打住。”
他果断喊停，然后说，“除了家底确有可能差上那么一星半点，其余我哪样比他差？”
他不服气，“就算是家底，那也是他比我会投胎而已。起步是差了点，但我是干投资的，万一哪天我站到风头，超越他也不是说不可能。”
苏姜送他“呵呵”二字。
最后元堰服软了。
“你说得对，我就是来挑拨离间的。我不知道陆晨矅是哪一挂的，反正我是恋爱脑，爱情至上，我只娶自己喜欢的女人，不会为了利益搞联姻这种事情。”
瞥一眼苏姜，他忍不住补充，“我这种是绝品，不是随处可见的。”
见苏姜不说话。
他幽幽地叹一声，“可能是我出场的姿势不对。”
苏姜沉默看他，好久才说一句，“你把我心情说坏了。”
元堰笑起来，慢条斯理地说。
“我帮你看着呢，陆晨矅目前还扛着，慕容老太爷没有取得上风也在想辙，我估计元旦会有一次正面交锋。”
然后他看向苏姜，“有情况我会通知你。”
他突然觉得拉着当事人一起吃瓜看热闹，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积极性大涨。
他决定调一些资源过来，盯一盯各方人等。
“不会让你蒙在鼓里。”
他给出保证。
苏姜撇撇嘴，懒得理他 。
*
莫名其妙被约架，又被揍断了鼻梁骨的慕容泰，面色阴冷地坐在慕容文彦的面前。
他尚不知道郑俊项和夏南星的关系，以为这场报复是因为陆晨矅而起。
在他有限的情报里。
夏南星和陆晨矅有一腿。
郑俊项是陆晨矅的狗腿子。
两项并一项，他推理出郑俊项替陆晨矅出头，找借口收拾他。
“这口气我不会忍。”
他郑重地说，“我要从美国调人手过来。”
慕容文彦端详他那张青紫乌的脸孔，语气很淡，“你们是约架。”
“对。”
“输不起？”
慕容泰一听就炸，“他们针对我，变相的就是针对慕容家。”
慕容文彦冷下面孔，“看看你爷爷的脸色，他在做事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在边上搞事，你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就忍几天，等结果出来再说。”
慕容泰憋屈。
整个人冷得像一个大冰块。
慕容文彦却不理他，“脸上被打成这样，养好了再出门，慕容家族的脸面都被你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