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珊珊与元堰有一层疏淡的亲戚关系,他想挖她很久了,最近才渐渐出现机会。
“你怎么认识苏姜?”
“她看你的眼神格外的客气,还带了些崇敬,你是怎么做到的?”
“教教我。”
“……”
他喋喋不休。
任珊珊皱眉,停住步子,再次警告他,“苏姜是陆晨矅的心头宝,你别没事找事。”
元堰认真看她,“你怎么知道?”
任珊珊一本正经,“因为我近距离观察过一个月。”
*
去到三楼的特定包厢。
菜式是下午就点好的,看苏姜进来,服务员就通知厨房准备。
因为这一周陆晨矅去香港出差,每天都是她一个人过来吃饭。
但是苏姜很快又从包厢跑出来,脸色非常难看。
熟悉的服务员端着菜过来,“苏小姐……”
“我有急事出去,已经做好的菜,就你们吃吧。”
苏姜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因为她接到高朗的电话,说梁丘筠宫外孕大出血,在医院里抢救。
坐到车上,捏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着抖。
高朗的电话又打过来,她心脏剧烈跳动,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喂。”
她声音发着颤。
高朗有点急,喉咙很响,“你爸爸来了,手术室外面,他和孙彰打起来了。”
苏姜松一口气,“我妈的手术结束了吗?”
“还没。”
“有生命危险吗?”
“我刚刚去看过,她右侧的输卵管严重破裂,没有办法修复,在做切除处理。她送医晚了一些,刚开始比较凶险,现在应该平稳了。不出大的意外,能保住命。”
高朗说得清楚,“不过她后面想再怀孕就比较难了。”
苏姜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不生了。”
心里安定一些,她启动汽车。
高朗这才想起自己打电话过来的原因,“你爸摔到地上,腰椎有些问题,已经送去骨科了。”
“孙彰呢?”
“他也摔在地上,后脑勺落地,呕吐,有脑震荡的症状。”
“嗯。”
苏姜不当回事,“两败俱伤,挺好的。”
说着陆晨矅的电话进来。
一起半年了,他还是坚持吃饭时问候,反正只要不在一起,他都会打电话或者微信联系。
“我过来了。”
苏姜和高朗打招呼,“先挂了。”
“好。”
高朗叮嘱她,“开车小心点。”
苏姜嗯嗯点头,然后按断这个电话,接入下一个电话。
陆晨矅好像喝过酒,声音不是很稳,“你在和谁打电话?”
苏姜叹气,“医院通知,我妈宫外孕在动手术,我马上要赶过去。”
陆晨矅意外,不过这种事情他不方便多说。
“那你吃饭了吗?”
“没呢。”
“你先去医院,一会儿把地址发过来,我让人给你送饭。”
“吃不下。”
苏姜启动汽车,“我先过去,晚饭我自己会搞定的。”
陆晨矅叮嘱她,“不要慌,现在医学高明,不会有事。你开车小心点,我买了明天上午的机票,中午就能到。”
“嗯。”
除了这个字,苏姜也实在说不出别的话。
*
苏姜赶到的时候,梁丘筠的手术已经结束,不过麻醉效果还没有过去,还在手术观察室等候。
孙彰在外面等着。
面容看着憔悴。
看到苏姜过来,他苦笑着说,“我还是没有这个命。”
苏姜脸色微微沉下来,“我妈差点没命,你还在感叹自己没有这个命,你做人还能再自私一点么?”
孙彰低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里有泪,“可我真的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苏姜不想和他说话,走去墙边,她给高朗打电话。
那头接得快,“我问过麻醉医生,你妈很快就能醒。”
“哦。”
苏姜精神有点虚脱,扶着椅子坐下,这会儿她才想到苏英达,随口问,“我爸怎么这么快就能知道?”
高朗的声音很低,“你妈写的紧急联系人电话是你爸。”
“怎么会这样?”
“不清楚。”
高朗也是想不通,这对前夫前妻分开有二十年了吧,面对生死的这种大事件的面前,似乎梁丘筠更相信苏英达。
苏姜也是无语。
停顿片刻,她又问,“我爸怎么样了?”
“我刚刚问过,你爸没有大碍,卧床养上几天就好了。”
“好的,谢谢你。”
苏姜表达感谢之情。
高朗笑笑,“我给你惹过大麻烦,你都没找我算账,现在这么客气干嘛。”
苏姜也是笑,“元馨没再找你麻烦吧。”
“听说她有新目标了。”
“那就好。”
又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高朗那头有事,挂断了电话。
苏姜晚上还有直播,她明显上不了,只能安排别的主播代替她。
醒来之后的梁丘筠虚弱又脆弱。
看到女儿坐在床边,她悲从中来,“我差点没命了。”
“还差着一点。”
知道她性命无碍,苏姜明显毒舌了,“只切掉一根输卵管,理论上讲,只要你继续作,还有一次宫外孕的机会。”
梁丘筠垂下眸,委屈的很,“你别讽刺我了。”
苏姜冷哼,说了一句陆晨矅说过的话,“有些跟头要自己栽,会长记性。”
晚上是孙彰陪夜。
之前,他与梁丘筠说了很多的好话。
生小孩是共同的决定,宫外孕是意外,梁丘筠不可能怪他。
某种角度看,这两人莫名还有些患难夫妻的悲壮感。
无语啊。
从病房出来,苏姜接到元堰的电话,“你怎么了?”
“嗯?”
“今晚不是应该你直播的吗?”
苏姜没想到他盯得这么紧,“我不能请假吗?”
元堰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心,“你生病了吗?”
“没。”
“出车祸了?”
“你才出车祸。”
“那你怎么了?”
“懒病发作了。”
“忽悠我?”
“嗯。”
元堰突然笑,声音压低一些,“苏姜,你是不是还和陆晨矅一起?”
苏姜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顿住半秒没有说话。
元堰则呵呵,“你可能不知道,陆晨矅在香港藏了个小情人。”
苏姜脑子里嗡了一下,依旧没有接这一句。
静等两秒。
元堰低低地笑一声,“和你开玩笑的,别介意啊。”
苏姜胸中浮起恼意,冷着脸,她按断了电话,紧着又将他拉进黑名单。
此刻,元堰就站在翠品的大厅角落。
电话断掉后,他又拨过去。
然后发现自己疑似被拉黑。
他气得笑了,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识逗。
不过,马上他又眯起眼,唇角抿成一条线,弧线微微向上。
权当是心理战。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播下,遇到合适的气候与土壤,就会生根,发芽,长出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