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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抽打着“阳关道”客栈的破窗棂子,窗缝里透进的风卷着牲口粪、烂草料和劣质烧酒混成的恶臭,呛得人嗓子眼发堵。前堂就点着盏油灯,昏黄的光勉强铺开巴掌大一块地,照见桌上积了半指厚的油泥。跑堂的小二裹着件破羊皮坎肩,缩在灶眼旁的草窝里打盹,呼噜声憋在嗓子眼,像拉坏了的风箱。

后头院子东角,有间柴房改的暖阁子。门板朽得直掉渣,挂了块破麻布帘子挡风。里头倒烧了炕,炕沿上坐着个穿着靛蓝缎面厚棉袍的中年人,袍边镶着灰鼠皮领,看着讲究,可边角早磨起了毛。是四皇子赵祀府上的清客杜先生。他那张微胖的圆脸上没半分急色,一手端着粗陶茶碗,慢悠悠地吹开浮沫,细品着发霉茶叶末子沏出的浑水。桌上油灯的火苗一跳一跳,映着他另一只搭在膝头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手心却有几处微黄的硬茧子,像是常年握笔又捏刀的印子。

杜先生对面,隔着炕桌,蹲着个活似狗熊成精的汉子。裹着件不知沾了多少年油垢、硬得能戳死人的老羊皮板袄,毡帽拉得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乱草窝似的胡子。是阳关道的胡掌柜,这塞外黑店的地头蛇。他那粗得跟棒槌似的手指头在桌子上搓揉着几粒炒得焦糊的豆子,搓碎了壳塞进嘴里嚼。浑浊的眼珠子不时扫过杜先生搁在炕边那个不起眼的青布包袱,包袱皮底下拱出来个方棱方角的硬印子,像块裁缝用的烫衣木板。

“货……备齐了?”胡掌柜终于把嘴里的豆渣咽下去,喉咙里滚出铁砂磨刀似的响动,眼神钉在包袱上,“道上不太平,耗子洞里的黑旋风都能卷跑半拉车队。”

杜先生眼皮都没抬,吹着茶叶沫子:“风大才好行船。老胡掌柜这‘阳关道’,不是向来都走得稳?”他手指头在包袱上那方印子轮廓上极其轻微地一划,“该给贵客备下的……一点不差。青、白、红、玄、苍五色的土,都按分量装好了,用的是关内最上等的细瓷匣子封着,匣子底下填满了石灰……防潮,也防摔。”他顿了顿,抿了口苦茶,“就是这价……得加三成。”

“三成?!”胡掌柜那对埋着的眼珠子猛地翻出凶光,胡须抖得像被风吹了毛的刺猬,“你当那是关里头烂大街的泥巴?!黑石谷刮地皮筛出来的东西!哪次掉脑袋少了?!”

“老胡掌柜急什么,”杜先生那张圆脸上浮起一点安抚的皮笑,“风是大了点,可风口上的金子才压秤不是?我家主子的意思是……加这三成,为的就是把‘路’铺宽些。贵客要的‘青石粉’,北地三十六路边商寨子里的散碎仓底子,还有三成的缺口……咱这就得备足了。”他放下茶碗,指尖在自己青鼠皮袖口极其缓慢地一弹,“事成之后……关内三州,盐茶两道,老胡掌柜想在哪条道口上立块‘阳关道’的分旗,都是一句话的事。”

胡掌柜喉咙里滚着豆渣破气般的咯咯响,粗短的手指在油泥桌面上重重按了几下,留下几个湿漉漉的油腻指印。他死死盯着那堆油腻的指印,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杜先生也不催,只又添了半碗冷茶,慢悠悠喝着。浑浊的茶汤映着他眼底深处那点如同磨亮的刀锋般的冷静算计。

就在这死寂僵持的瞬间!

嘭!

院门被极其粗暴地从外面推开!一股裹挟着刺骨雪气和浓烈羊膻味道的冷风猛地灌进屋里!帘子被风卷起!

三个如同移动铁塔般的黑影堵在了门框里!

当头那人比门框还要高出半头!身上裹着厚实得发亮的整张黑熊皮,皮毛发绺粗硬油亮,胸口位置还挂着几颗白森森的骨齿。脸被巨大的狼皮帽罩得只剩一条缝,只从缝隙里露出两点锐利如同鹰隼、毫无人类温度的冰蓝寒光!他每一步踏在冻硬的泥地上都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如同一座移动的冰山。

身后两个精壮护卫,同样穿着厚重的皮袄,露出的半截小臂上布满狰狞的刺青花纹,腰间插着带有倒刺弯钩的短刀。三人一进来,小小的暖阁子仿佛瞬间被塞满,空气冻得几乎凝结。

胡掌柜浑身肥肉猛地一僵,似乎连呼吸都窒住了片刻。他噌地站了起来,那点油腻腻的商人油滑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混杂着敬畏和恐惧的僵硬。他喉咙里滚了滚,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短促气音。

杜先生依旧坐着。手心里那点热茶的温度迅速消散。可他脸上那点圆润的算计却丝毫未退。他缓缓放下茶碗,目光极其平静地迎向那领头巨汉的视线:“萨满座下尊使……‘尸兀骨’长老?”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送进沉闷的空气,甚至刻意卷着点关内特有的文墨腔,“风雪紧,路难行,贵部跋涉辛苦了。请上坐,饮口热茶驱寒。”

那巨大的黑影没有坐,也没有看桌上的茶碗。被狼皮帽阴影覆盖的喉咙深处,滚出一个极其干涩、仿佛砂石摩擦着骨头的生硬声音:“东西?”用的是狄戎语,简短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杜先生的目光在他胸口那几颗巨大的黑熊利齿挂饰上扫过,似乎不经意地掠过挂饰下方隐隐凸起的、某种刻画在熊皮衬里上的诡异符纹轮廓。嘴角那点虚伪的浅笑似乎加深了一丝:“自然备妥。”他微微侧身,露出炕角那个不起眼的青布包袱。

那个被叫做尸兀骨的黑影微微一动头。身后一名护卫立刻上前,动作快得带风!枯树根般的大手一把抓起包袱!极其粗暴地撕裂包袱皮!里面露出的不是什么土匣子,而是一个看起来像是用整块石头粗略掏空后打磨出的、古朴厚重的深青色四方形石盒子!盒盖严丝合缝,上面刻着许多扭曲、神秘的符纹。

护卫将那粗糙的石盒放到地上。巨大的尸兀骨身体微沉,一只同样穿着厚重皮套、如同铁铸般的大手伸出,覆盖在石盒冰冷的盖子上。一股无形的、带着某种沉重力道的气息波动从他掌心弥漫开来。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滑动声响起,如同冻结的锁头被无形的钥匙打开。

盒盖被他轻松掀开。

一股极其浓烈、混杂着刺鼻土腥、腐烂枝叶味道和某种仿佛深埋地底千年的金属锈蚀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暖阁子!

盒内!

整整齐齐码放着!

五枚拳头大小!表面呈现出青、白、红、玄、苍五种截然不同诡异色泽的矿石晶体!每一颗都在昏暗的油灯光下折射出如同磨砂玻璃般、极其沉暗、却又内蕴奇特能量的光泽!

尸兀骨冰蓝色的眼瞳深处,掠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满意。他大手一挥,示意护卫盖上石盒。

干涩的狄戎语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青的……少了三成。”

杜先生脸上那点笑意终于僵了一下。他拢在袖中的手微微紧了一下,指节在袖布下捏得有些泛白。声音依旧平稳:“长老慧眼。非是短了贵部。关内……最近风声太紧。三十六寨的仓底……不是被雪封了山路,就是被官府的‘清仓索’盯死了。只差这三成……半月!最多半月!杜某亲自押送补齐!分文不取!权当是敝上为萨满法驾临边的一点心意,也是给长老压惊!”

胡掌柜在旁边听得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也不敢去擦。他肥厚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油腻腻的羊皮袄襟口。

尸兀骨那巨大狼头帽下的阴影里,似乎短暂地沉默了一瞬。片刻,那砂石磨骨般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冷漠和……试探?“好。半月。白水河上游……五道崖……鹰嘴崖东边第三道弯……水冲出的老柳树洞。”

“五道崖第三弯老柳树洞……记下了。”杜先生点了点头。

尸兀骨没再说话。巨大身影微微侧转,狼皮帽下的视线扫过杜先生那张圆润精明的脸,似乎停留了一瞬,又似乎没停留。一股沉得如同冻结了千万年铅块般的意念,混合在那浓烈的皮草腥膻气中,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压过了暖阁子狭窄的空间。

杜先生额角细密的冷汗瞬间凝成了冰粒。藏在袖中的那只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寒针瞬间贯穿了骨头缝。但他脸上那点早已僵硬的圆润笑容竟瞬间如同冰雪化冻般自然舒展,更深了几分,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谦卑,微微躬身颔首:“承情!长老放心,半月之内,青石粉一粒不少,准时送到五道崖柳树洞!”

尸兀骨不再停留。巨大的身影裹着寒风,转身步出门外。两名护卫紧随其后,将浓烈的羊膻和冰冷压迫也一同带走。

寒风再次扑打着暖阁子的破门帘,发出鬼哭般的呜咽。胡掌柜这才像脱了力的软泥袋,一屁股瘫坐回炕沿,抓起杜先生面前那碗早已冷透的残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胡子茬上沾着茶渣和水渍,也顾不上了。

“娘的……真他娘的邪性……”胡掌柜抹了把胡子,喘着粗气,眼神惊魂未定地飘向门外,“杜爷……那……那老柳树洞……”

杜先生脸上的谦卑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和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厉色。他没答话,目光缓缓扫向门帘那还在不断晃动的、刚被尸兀骨巨大身体带出的、沾满了油腻的泥印子空隙。

缝隙底下!泥地上!

一只极其清晰的、裹着厚厚黑熊掌毛边缘轮廓的、巨大脚印印记旁!

一枚极其细小、沾着一点微不可察泥泞湿土的……物件!

东西极小!颜色发暗!圆环状!边缘似乎极其规整锐利!形状如同女子耳坠上最常见的缠丝小圈!只是那质地……在油灯光下隐约透出玉石般的莹白光泽!耳坠?这狄戎死士头领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更离奇的是!

那沾湿了泥泞的玉石小圈印子旁!

竟极其巧合地!被谁踩碎了一小堆从屋角扫出来还没来得及清走的冻梨核儿和烂榛子壳!

那些腐烂发黑的冻梨碎块黏糊糊地铺了开来,正好糊住了那枚湿泥印记!

只留下极小一点没有被完全覆盖的、玉石圆环的尖端!

尖端之上!

一点极其细微、却如同活物般凝固着的……

靛青色斑点!!

与玉石本身莹白色泽格格不入的妖异靛青色!如同某种致命的毒藤花纹!死死嵌进了那圆环的断口处!散发着极其隐晦、却又直刺神魂的冰寒邪气!与刚才弥漫在屋内的诡异压迫感如出一辙!

杜先生那双精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底深处不再是精明的算计,而是掠过一丝混杂着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他不去看那痕迹,反而极其自然地蹲下身,伸手在火炕底下摸了几下,掏出一个灰扑扑、看起来像是仆役丢弃的破水葫芦。葫芦上还有几道脏污的刀痕。他拿起葫芦,像是要喝口水润嗓子。

就在他仰头、葫芦口即将倾斜的瞬间!

极其隐晦地!

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尺!

死死钉在了角落被胡掌柜丢弃在脏污泥地里、只剩下半个鞋底子的破草鞋旁!

那鞋底子烂得卷了边!边缘粘着厚厚的污泥和干涸的麦秸碎!

就在那污泥麦秸之下!

半角被踩塌撕裂又冻硬的靛青色粗糙布料!正透出一点扭曲弯角!

布料颜色!纹路!与尸兀骨身上那件厚重熊皮袄内衬露出的靛青兽皮边缘!

几乎一模一样!!

杜先生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喝了一口凉水压压惊。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吞咽声。

胡掌柜瘫坐在炕上,还在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破窗棂子外的风雪声鬼哭一般紧刮着,撕扯着纸糊的破洞。他粗大的手指在油腻的桌子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也就在此时!

那被胡掌柜丢在墙角泥地里、半埋着靛青破布角的破草鞋旁边!

一块巴掌大、被火炕常年烘烤得焦黑的土坯墙皮!

因冷热剧烈对冲而发出极其轻微的“咯吱”裂响!

一块碎皮翘起,无声脱落!

碎皮后方黑黢黢的土墙上!

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深浅不一、边缘刻痕毛糙、如同顽童无聊乱划的歪扭符号!

在昏暗灯光下一闪即逝!

符号线条扭曲、粗陋!

却构成一个极其清晰、无比熟悉的形状——

一个被故意颠倒过来刻画的……

诡异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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