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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回响…”

这五个字,如同五根冰冷的针,刺入何雨柱的脑海,让他踏在极光之桥上的脚步为之一顿,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不仅仅是点破,这个称谓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层的认知!它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或者,知道它与某些存在的关联?

团队成员们也瞬间进入临战状态,各种理念光芒隐隐闪烁,警惕地望向那敞开的、梦幻变幻的城堡大门。阿水更是悄无声息地挪动了半步,隐隐挡在何雨柱侧前方。

“不必紧张,变量的行者们。”那空灵温和的女性意念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抚慰人心的力量,如同母亲哼唱的摇篮曲,悄然缓解着众人紧绷的神经,“吾名阿莱莎,残存的织梦者之一,此庭的看守。吾等对‘净空区’的秩序造物,亦无好感。汝体内之‘回响’,虽源于彼方,然其异变之姿,已偏离纯粹…更似…一种畸形的模仿与挣扎。”

这番话信息量巨大!她不仅认出了暗痕与“净空区”有关(虽不全面,忽略了万识之网的成分),更指出了其“畸形模仿”的本质!这无疑印证了生命母树关于“逻辑癌细胞”的判断,但角度更为奇特,是从“模仿”与“挣扎”的视角。

何雨柱心中念头飞转,对方似乎并无 immediate 敌意,而且可能掌握着关键信息。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被点破秘密而微微躁动的暗痕,沉声回应,意念透过“动静之核”传递出去:“尊敬的织梦者阿莱莎,我们受‘源初之音’指引,为点亮文明灯塔而来,亦为我体内此物寻求解决之道。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指引已至,门庭已开。”阿莱莎的意念如同流淌的梦呓,“然,欲得灯塔之祝福,需通过织梦者之试炼。梦,乃意识之海最为深邃真实的倒影,亦能映照出…潜藏最深的‘回响’。”

话音刚落,众人脚下的极光之桥光芒大盛,周围那些悬浮的梦境泡泡如同受到召唤般,缓缓向桥面汇聚。眨眼间,整个团队被无数大大小小、光怪陆离的梦境泡泡包裹、吞没。

何雨柱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队友、城堡、银色湖泊瞬间消失。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逼仄的胡同,斑驳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煤球和早饭的混合气味。赫然是四九城的南锣鼓巷!只是,这片区域寂静得可怕,没有一个行人,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仿佛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埃。

“这是…我的记忆?还是…梦境?”何雨柱(步高峰)心中凛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能感觉到,这个场景是基于他记忆中南锣鼓巷的底片,但被某种力量渲染、扭曲,充满了压抑和不真实感。

就在这时,前方胡同拐角,影影绰绰出现了几个人影。

易中海背着手,脸上挂着那副惯常的、看似公允实则算计的笑容。刘海中挺着肚子,官腔十足地指手画脚。阎埠贵推着眼镜,嘴里嘀嘀咕咕算计着什么。贾张氏盘腿坐在自家门槛上,三角眼耷拉着,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秦淮茹则在一旁抹着眼泪,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他这边。棒梗像个小耗子,在几人腿边钻来钻去,眼神鬼祟…

全是四合院里那些“老熟人”!他们如同提线木偶,或者说,是何雨柱潜意识中对这些人印象的集合体,被这个梦境试炼具现了出来。

“傻柱!回来了?厂里带的饭盒呢?”易中海笑眯眯地开口,语气理所当然。

“何雨柱同志,要注意影响,有好东西要懂得分享,这才是我们大院的精神嘛!”刘海中打着官腔。

“柱子,你看秦姐家这日子…难啊…”秦淮茹的眼泪说来就来。

“没良心的东西!克死爹的扫把星!活该你绝户!”贾张氏的咒骂尖酸刻薄。

这些声音,这些面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熟悉的道德绑架和情感勒索的漩涡,试图将何雨柱拖回那个他拼命挣脱的、属于“原版傻柱”的命运轨迹中去。这是一种针对他内心执念与过往阴影的拷问。

若在平时,何雨柱只会冷笑以对,心志绝不会动摇。但此刻,他清晰地感觉到,胸膛内的“双网暗痕”,在这个由他自身记忆和情感构筑的梦境压力下,开始微微发热!

它似乎对这些充满了人性算计、复杂情感的“噪音”产生了反应!那是一种…混杂着“解析欲望”和“秩序排斥”的躁动!它试图理解这些混乱的、不符合绝对逻辑的人际博弈,同时又本能地想要将这一切“梳理”、“规整”,甚至…“清除”!

“闭嘴!”

何雨柱猛地一声怒喝,并非对梦境中的幻影,而是对体内那蠢蠢欲动的暗痕,也是对自己内心被勾起的波澜。“动静之核”轰然运转,人间烟火的温暖气息与历经磨砺的坚定意志融合,化作一股无形的冲击,悍然撞向那围拢过来的幻影和试图影响他心智的梦境之力!

轰!

梦境空间剧烈震荡,那些“易中海”、“刘海中”、“秦淮茹”的幻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瞬间扭曲、崩解,连同他们带来的情感压迫感一起,烟消云散。

灰蒙蒙的南锣鼓巷景象也开始褪色、模糊。

然而,就在幻影崩散、何雨柱心神稍定的刹那——

一股冰冷、精准、不带丝毫情感的意念,如同毒蛇吐信,借着何雨柱刚刚动用力量平复梦境的间隙,猛地从他体内探出,并非攻击梦境本身,而是精准地捕捉、抽取了一缕那些幻影崩解时逸散出的、最为精纯的“执念”与“算计”的意念碎片!

是“双网暗痕”!它再次自主行动了!它竟然在偷取梦境试炼中的负面情绪能量!

这一次,何雨柱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那暗痕在吸收了这一缕意念碎片后,其内部的结构似乎发生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调整,那银色的电路纹路闪烁了一下,仿佛在…更新关于“人性复杂面”的数据库!

“该死!”何雨柱心中暗骂,这试炼非但不能帮他压制暗痕,反而可能成为其成长的养料!

眼前的景象再次清晰时,他已不在南锣鼓巷,而是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盛开着苍白花朵的原野。天空悬挂着一轮冰冷的银月。

一个身影,孤独地坐在花海中央,背对着他。

那背影纤细,带着少女的轮廓,穿着这个时代常见的、洗得发白的碎花上衣。

何雨水。

何雨柱的心脏猛地一抽。这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最不容触碰的牵挂之一。

“哥…”背对着他的“何雨水”开口了,声音带着哽咽和无尽的委屈,“你又要走了吗?又要去那些危险的地方,把雨水一个人丢下吗?你说过要保护好雨水的…你说过的…”

声音如同魔音贯耳,直击何雨柱内心最深的歉疚和担忧。他知道这是假的,是试炼根据他的恐惧编织的幻影,但那情感是如此真实,如此尖锐。

与此同时,他胸膛内的“双网暗痕”再次产生了反应!但这一次,与面对负面情绪时的“解析欲望”不同,在面对这种纯粹的、温暖的、基于亲情的牵挂与担忧时,那暗痕传递出的,是一种…极度的不适与排斥!仿佛这种无法用逻辑完全厘清的情感,是某种需要被“净化”的异常!

它甚至试图引动一丝微弱的、属于“净空区”的秩序之力,想要“抚平”何雨柱因这幻影而产生的情绪波动!

“滚开!”

何雨柱又惊又怒,这一次的怒意远超之前。“动静之核”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并非毁灭,而是一种无比坚定的守护与承诺的意念,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何雨水”幻影带来的哀伤氛围,也强行将那暗痕试图探出的秩序之力压了回去。

“雨水…真正的雨水,会理解我,会支持我。她会变得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坚强。”何雨柱对着那开始消散的幻影,一字一句地说道,既是对试炼的回应,也是对自身信念的巩固,“而我,无论如何,都会回去。这是我与她的约定。”

幻影消散,苍白花海与银月也随之隐去。

何雨柱喘着粗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连续两次在抵抗梦境试炼的同时,还要分心压制乃至与体内暗痕的自主本能对抗,这对他的精神和灵魂负担极大。

眼前的景象第三次变换。

这一次,他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对面,悬浮着一个与他面容一模一样,但眼神冰冷空洞,周身缠绕着银色数据流与翠绿色生命屏障光屑的…“何雨柱”。

那是他内心深处,恐惧被“双网暗痕”彻底吞噬、取代的终极梦魇!

“放弃挣扎吧。”“梦魇何雨柱”开口,声音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与何雨柱本人声线的诡异混合,“融合,进化。解析万物,重塑秩序。这才是更高效、更完美的存在方式。情感,执念,不过是低效的冗余代码。”

何雨柱瞳孔骤缩。

而此刻,他体内的“双网暗痕”,在面对这个代表着它自身“终极胜利”的梦魇投影时,竟然传递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共鸣”与“渴望”!它表面的银色纹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甚至开始隐隐冲击那层翠绿色的生命屏障!

它被这个梦魇景象刺激到了!它看到了自己“理想”的终点!

“完美?高效?”何雨柱看着那冰冷的“自己”,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历经世事的嘲讽与属于“人”的骄傲,“没有了喜怒哀乐,没有了守护与承诺,没有了烟火气里的那点算计和温暖,就算能解析整个宇宙,又与一块冰冷的石头何异?”

他抬起手,并非动用强大的力量,只是指尖跳跃起一簇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火苗,那是“星火”最初的模样,是变量,是希望,是文明延续的根本。

“我之道,在于动静之衡,在于人间烟火,在于…做何雨柱,做步高峰,做一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人’!”

随着他坚定的话语,那指尖的火苗骤然放大,化作燎原之势,瞬间吞没了那冰冷的梦魇投影。

“不——!!!”梦魇投影在火光中发出不甘的电子尖啸,最终消散。

周围的虚无也如潮水般退去。

何雨柱发现自己重新站在了极光之桥上,团队成员们也陆续从各自的梦境试炼中挣脱出来,大多脸色苍白,心有余悸,显然也都经历了针对各自内心弱点的考验。

城堡大门依旧敞开,阿莱莎那空灵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赞许与更深的凝重:

“恭喜通过试炼,变量的行者们。汝等之心志,确为灯塔合格之薪柴。然…”

她的意念重点落在何雨柱身上。

“薪火之主何雨柱,汝体内之‘回响’,于试炼中之表现…远超预估。其对负面情绪之‘汲取’,对纯粹情感之‘排斥’,乃至对终极形态之‘渴望’…皆已触及‘活性’边缘。此非简单模仿,其内…已孕育微弱‘倾向’。”

“倾向?”何雨柱心中一沉。

“仿若…初生之灵智,基于其构成本质(解析与秩序)而生的…原始‘好恶’与‘目标’。”阿莱莎的意念带着警告,“此物,正试图…定义自身。”

定义自身!

这四个字,如同最后的判决,让何雨柱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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