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杨景升在朦胧的睡意中缓缓睁开眼睛。
窗外透进一缕微弱的晨光,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
他感觉头脑还有些昏沉,似乎还沉浸在昨夜的梦境中未能完全抽离。
转头望去,只见妹妹朱若溪正安静地睡在一旁。
她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
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
杨景升轻轻叹了口气,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便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等待自己完全清醒过来。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杨景升的心猛地一紧,他起床下楼,颤抖着拿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杨秀清悲痛欲绝的声音:“景升……你外公他……走了……”
杨景升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手中的话筒滑落,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杨景升顾不上还在熟睡的朱若溪,飞奔出家门,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他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再见外公最后一面!
当杨景升赶到医院时,病房里已经围满了人。
他挤到病床前,看着外公苍白的面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外公……你怎么就走了……你不是说没事的吗……”
杨景升悲痛地呼喊着,双手紧紧地握着外公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外公留住。
杨秀清看着儿子悲痛的模样,心中更是如刀割一般。
她强忍着悲痛,安慰着杨景升:“景升,别太伤心了,外公他去了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李桂芝也在一旁抽泣着说:“大成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我们走了……”
医院里,哭声和抽泣声交织在一起,弥漫着浓浓的悲伤。
杨大成的离去,让这个原本温馨的家庭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杨秀清、李桂芝和杨景升都知道,他们再也听不到外公那和蔼的声音,再也看不到外公那慈祥的笑容了。
在区医院办理完所有相关手续后,杨秀清怀着沉重的心情,用一辆农用车将父亲杨大成的遗体运回到了石板田村。
回到村里后,他们立即在自家宽敞的院坝里搭建起了灵堂。
特意从邻村请来了一班道士和吹鼓手,为逝者举行隆重的超度仪式。
悠扬的唢呐声和低沉的诵经声在村子上空回荡。
仪式结束后,杨秀清按照当地习俗,将父亲安葬在了哥哥杨涛的坟墓旁边。
这对阴阳两隔的父子,终于能够在九泉之下团聚了。
葬礼当天,前来吊唁的村民络绎不绝,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年轻力壮的后生。
大家都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送别这位曾经带领石板田村村民下地干活,发展生产的老队长最后一程。
杨秀清率领母亲李桂芝、儿子杨景升和女儿朱若溪,静静地伫立在崭新的墓碑前,凝视着那块镌刻着父亲名字的小小石碑。
他们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思念和难以言表的悲痛。
杨大成的突然离世,这个家庭里的每一个人心上都添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
太平镇派出所的警察在得知杨大成的死讯后,立即将张三娃及其同伙从拘留所带出来进行审讯。
警察们表情严肃,眼神犀利,他们深知张三娃等人与杨大成的死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审讯室里气氛紧张压抑,灯光惨白地照着每一个角落。
张三娃坐在审讯椅上,眼神闪烁,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审讯开始,负责审讯的警察开始发问:
“杨大成死了,老实交代,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张三娃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故作镇定地说:
“警察同志,我们什么都没做啊,我们只不过是起了点冲突,推搡了几下,没做别的坏事。”
警察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追问:“那冲突之后呢?杨大成的病情突然恶化,你敢说跟你们没关系?”
张三娃眼神躲闪,声音有些发虚:
“我……我们真不知道,我们推了他一下之后就走了,谁知道他后来会这样。”
警察冷笑一声:“张三娃,你最好老实交代,别以为能蒙混过关。杨大成是村里的老队长,你们对他动手,性质很恶劣。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你们和他之间的矛盾可不止这一次。”
张三娃咬了咬嘴唇,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肯松口:“我真的没做别的,不信你们去查。”
这时,另一名警察拿出一些证据摆在他面前,严肃地说:
“张三娃,你看看这些,这是现场的证人证言,以及医院的检查报告,你觉得你还能狡辩吗?”
张三娃看着那些证据,脸色变得煞白,身体也开始瑟瑟发抖。
他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声音带着哭腔说:
“警察同志,我说,我全说。杨大成欠了我们的赌债,我们只不过是上门讨债的时候,和他们一家人起了冲突,推搡了他几下。
“当时我们也没想把他怎么样,就是想让他还钱。谁知道他身体那么弱,推了一下就不行了。后来我们看他倒在地上,有点害怕就赶紧走了,真不是故意要把他弄成这样的。”
警察们听完张三娃的交代,继续深入询问细节,包括冲突的具体过程、讨债的缘由等。
张三娃一五一十地说着,声音带着恐惧和后悔。
随着审讯的深入,案件的全貌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杨大成之前在赌局上确实欠了张三娃的钱,张三娃他们多次通过前去杨秀清的店里闹事,以及绑架等非法手段。
由于讨债无果,再次采取了强硬的手段。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造成杨大成致命的伤害,但他们的推搡成为了杨大成病情恶化的导火索。
审讯结束后,警察将张三娃等人暂时关押,等待进一步的调查,然后移交司法机关通过法律进行严肃处理。
而杨景升一家,虽然杨大成的葬礼已经结束,但悲痛的氛围依旧笼罩着这个家庭。
杨景升在学校里也时常走神,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外公的音容笑貌。
他学习的积极性也大不如前,成绩开始下滑。
老师发现了他的异常,关切地找他谈话。
杨景升把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老师,老师十分理解和同情,鼓励他要振作起来,不能让外公失望。
杨秀清也在努力地调整自己的状态。
她知道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要照顾好母亲和孩子。
她重新投入到生活中,每天打理着店里的生意。
李桂芝则常常坐在院子里发呆,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似乎还在期待着丈夫能像往常一样从外面回来。
朱若溪虽然年纪小,但也感受到了家里悲伤的氛围,变得比以前安静了许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景升逐渐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他想起了老师的话,决定努力学习,不辜负外公对他的期望。
他重新找回了学习的动力,成绩也慢慢提升。
而张三娃等人的案件也有了结果,法院根据他们的行为和造成的后果,依法对他们进行了判决。
他们为自己的冲动和鲁莽付出了代价。